第二六零三章 娥皇計謀(求票票)
昔年往事,歷歷在目。
那個時候,自己的年歲也不大,也就和如今的召水相彷。
雲眸生輝,掠過道道玄光,當年的許多事情都過去很久很久了,甚至於連一些當事人都去了很多很多。
只怕再有一些年,就會有人真的忘記那些。
蒼璩的身世!
也不是什麼大秘密,蒼璩非無忌的孩兒,卻是魏國王族的後裔,因如姬的抉擇,生長於宮門之外。
話語諸般,紀嫣然不自覺想起當年的許多人,那個時候師尊鄒衍還在,師兄龍陽君在魏國廟朝還是重臣。
無忌,那時正意氣風發。
還有囂魏牟等人。
還有那時的魏王,自己也有見過。
還有楚南公,那個時候,楚南公多待在楚地,不多前來魏國,也就是師尊去了之後,楚南公才諸夏行走。
……
一樁樁,一件件。
既是對於蒼璩身世的解析,也是對於當年大梁城的一些懷念,對於當年諸夏的一些懷念。
那個時候,諸夏諸國還存在,戰亂時而存在,卻也有別的樂趣和好處。
如今諸夏一統,大梁城也淪為那個模樣。
當年戰場上驍勇善戰的魏武卒也消失不見。
只剩下唯一的諸侯國!
唯一的帝國!
蒼璩!
他沒有辜負如姬的期待,他的性情桀驁了一些,卻也有桀驁的本領,諸子百家皆在心。
如果當年就成長於宮中,以如姬的遭遇,蒼璩在魏國王宮會很艱難,逢戰亂之時,還會很麻煩。
如今,海闊天空。
而且,蒼璩愈發不太需要自己了,這是一件好事,他將來足以自立,足以安穩。
「哈哈哈,非嫣然你所言,本侯於諸般事不為清楚。」
「蒼璩,如姬!」
「如姬,會留名史冊。」
「蒼璩……他的資質絕高,此行東巡,本侯略有所指點,他此刻應該呆在小聖賢庄了。」
「若是可以將種玉功繼續彌補一二,將來他的成就會更高。」
「蒼璩!」
「陽生!」
「算起來,陽生於蒼璩也有撫養之恩,本侯當年在新鄭鎮殺那位陽生大師,你等不為埋怨本侯?」
周清伸手一招,面前的碧波水域上便是飛出一條尺長的魚兒,周身包裹著一團水流。
心隨意轉,落於掌心之上。
真空運轉,那隻魚兒雖有察覺外界動靜,儘可能的在水球內遊盪翻騰,卻不為掙脫。
別樣有趣。
蒼璩的身世。
出乎所料,他非魏無忌的孩子,而是那位如姬的孩子,同魏無忌之間,也有不淺的聯繫。
而一些人……自己也有直接和間接的聯繫。
「陽生大師。」
「他……,家國之牽挂。」
「自無忌去了之後,門客盡散,我多有待在雅湖小築修行,師兄龍陽君仍在廟朝。」
「陽生大師卻沒有看開一些事情。」
「摻和不少事情,再加上一些人的邀請,前往韓國新鄭了。」
「不料那一次遇到郡侯,事後,雖有可惜,卻也無法,陽生摻和了那般事……以秦國之力,早晚都要有事的。」
「至於蒼璩?」
「雖生長於陽生所在的楊朱一脈內,論來,得我和師兄龍陽君的指點更多。」
「許多時候,他自己修行比較多,陽生因事多不在蒼璩身邊。」
「陽生身死,蒼璩沒有太大的悲喜,至於芥蒂……應該有一些,然……也不為什麼。」
「蒼璩之桀驁性情,郡侯也當有了解。」
「他日蒼璩若是修行有成,說不得會同郡侯一論高低。」
紀嫣然微微一笑,自己是看著蒼璩從小到大的,對於蒼璩的性子自然了解。
若說對於郡侯沒有芥蒂,是不可能的。
要說生死不休的芥蒂,也不可能。
以郡侯之修行,也會感知。
先前待在蒼璩的魔羅宗之地,蒼璩閑暇還有言語……待種玉功大成圓滿,同郡侯一爭高下。
楊朱一脈!
陽生大師辜負了楊朱一脈,百多年前,諸夏間,諸子百家非楊既墨,如今墨家已經臨近消亡。
楊朱一脈在蒼璩手上,卻有大興之勢。
一邊說著,一邊視線落於郡侯手上的那條魚兒上,真空手段,玄妙非凡。
任由魚兒掙扎,卻沒有任何改變。
若是換成一個人,怕也是那樣。
靈覺有感,回首看了一眼,那裡……召水和紫陽正端著茶具而來,小火爐也拎了過來。
「本侯也期待蒼璩種玉功大圓滿之刻,那時,他應該不會遜色當年的楊朱!」
「家國之牽挂。」
「嫣然你出身吳越之地,為越國之人,如今越國也是不存了,沒有一些感想?」
「對了,你那位師兄龍陽君……近來可是有一些蹤跡和消息被影密衛把握到。」
「他也是被家國牽挂了,以其之行,將來當自尋煩惱,你不為勸說?」
「你這裡的魚兒倒是挺肥美!很適合做湯!」
「記得嫣然你曾說也會庖廚之道,今兒本侯可有口福?」
陽生!
對於那人,周清現在還有一些印象,那人自尋死路,撞到自己手裡了。
楊朱一脈。
道者一脈。
他有那般抉擇,也正常,後果則需要自己承擔了。
就如自己當年在帝國一樣,若非自己一身實力一直突飛勐進,一些事情不好說。
觀手掌上那團水球,魚兒還在恣意的遊盪,真空之力,於魚兒而言,裡面就是宛若江河海域一樣。
屈指彈力彈魚兒的大腦袋,這種魚的腦袋不小,無論是紅燒,還是清燉……味道都不錯。
「庖廚之道?」
「郡侯不嫌棄,嫣然就施展手段試試。」
「家國牽挂,嫣然出身吳越之地,家國……若是百多年前越國沒有離散之時,或許會有一些。」
「惜哉,因越王無疆之故,智謀不足,為楚國所破,諾大的越國分崩離析。」
「自此,吳越之地,亂象不休。」
「於我而言,越國往矣,各自淪亡,歸一一統,於那些地方的庶民而言,是上好之事。」
「近年來,嫣然也有關注那裡的情形,郡侯總管督轄江南諸郡,那裡的人會更好。」
「越國!」
「魏國!」
「它們不一樣,越國自身的風華不顯,魏國……煌煌然中原之地,論風華禮儀,諸國可稱第一!」
雅湖小築的這處水域,是一處活水。
雖為活水,當初建造的時候,也落下一些限制,魚兒在這裡生長很難離去。
多年來,也有時而品嘗這裡的魚兒。
因食物充足之故,這裡的魚兒的確肥美,至於庖廚之道,紀嫣然秀首輕點。
昔年在吳越之地的時候,一人之故,一切種種都需要自己動手,後來雅湖小築初立,也是如此。
近年來,興趣之下,也有動手,就是不多了。
郡侯有心,試試也無礙。
自己的出身略有特殊,家國牽挂一般,江南廣袤之地,來至於江南的麻煩屈指可數。
而諸夏間的麻煩,就不一樣了。
「師兄龍陽君!」
「實則……嫣然也勸過他,終究無法。」
落於一事,稍有輕嘆。
「龍陽君!」
「若有那一日,看在嫣然你的份上,帝國可以不殺他!」
周清揮手間,將掌心的這條魚兒放歸遠處,登時,一道水花濺起,那條魚兒快速遠去。
「多謝郡侯!」
紀嫣然神容驟喜,悠然一禮。
「郡侯!」
「師尊!」
「請用茶!」
依依然。
臨近處,傳來輕腳細步之音,更有脆聲柔柔之語。
「郡侯!」
「請!」
紀嫣然伸手從召水手中接過那盞茶水,遞將過去。
「本侯這次前來的目的……你可猜出來?」
周清身軀微側,端量著近前獻茶的召水和紫陽二人,召水的資質還是不錯的。
就是欲要登臨玄關,還需要時間。
紫陽遜色一些。
「有郡侯和娥皇在,召水不會有什麼危險。」
「那也是召水的機緣。」
「一些事情,東君曾於我說過。」
「數百年前,陰陽家兩分智者一脈和術者一脈,根本傳承落於術者一脈上。」
「我所沒有的機緣,召水可得,身為師尊,自是不為攔阻。」
郡侯前來之目的?
紀嫣然稍有點頭,伸手從紫陽捧著的木托里取過一杯茶水,瓷器所承載。
也是烙印火焰紋的極品茶具。
焰靈姑娘所送。
將茶水握於手中,掃了自己的兩個徒兒一眼,沒有避諱什麼,娓娓道來。
一些事情不難猜測。
「紫陽跟著也好,一路之上,也有她的機緣。」
周清輕品一口茶水,滋味還是不錯的,似乎喝過……,還是這一次東巡之時喝過的。
「召水!」
「郡侯這次為你而來。」
「蜃樓東行海域深處,要開啟仙山之地。」
「因蒼龍七宿的緣故,需要你前往,你先祖召公,為文王嫡系子孫,你的血脈為大周純正血脈。」
「你會跟著郡侯乘坐蜃樓東行。」
「紫陽,你也隨著召水一同前往。」
「一應諸事,聽郡侯吩咐。」
「至於修行,待在郡侯身邊,比待在為師身邊更為受益。」
紀嫣然直接於召水二人道明諸事,郡侯親自,再加上東君先前所言,一些事情自然定下。
召水和紫陽順從就可。
「……」
「這……,師尊,蜃樓東行,海域仙山,是為了煉製長生不老丹?」
「真的可以找到?」
聞武真郡侯和師尊之言,明麗聘婷的少女嬌容微動,陰陽道禮,話語遲疑,秀眉微蹙。
海域仙山,連師尊都不為確定。
先祖召公的血脈?
為嬴政煉製長生不老丹?
心間深處,略有不願意。
「……」
紫陽立於一側,沒有多言。
「蜃樓東行,若可找到,自然為上。」
「若不可找到,便是歸來。」
「你的存在不是秘密,有本侯在,你在蜃樓不會有事,何況,還有你母親在。」
「此行……無論你是否願意,都要前往的。」
「在煉製出長生不老丹之前,陰陽家的一應請求,陛下都會應允的。」
「若是待陰陽家的人前來,情形就不一樣了。」
「召水。」
「燕國已逝,燕丹之死……也是他自己決斷。」
「修行之路,未來在前。」
「這一次東行海域,耗費時日短則數月,長則一歲乃至於更久,在蜃樓上,無需擔心什麼。」
「你無事的。」
看著面前的小丫頭,周清將一些事情解釋著。
非娥皇和紀嫣然之故,自己也無需前來,一個小丫頭還沒有那麼大的面子。
燕丹!
燕國!
……
固有牽挂,也是如紀嫣然剛才所提的家國牽挂,的確不是那麼容易忘卻的。
讓召水助力陰陽家煉製長生不老丹,也是為難。
可……結果是註定的。
「……」
召水沉默。
「召水,此行東巡,也是你的機緣。」
「郡侯所言,燕國已逝,你的未來在前方。」
紀嫣然近前一步,素手揚起,輕撫著面前召水的秀髮,召水所想自己也都能夠察覺。
郡侯所語,也是為真。
郡侯前來。
陰陽家等人前來。
意義是不一樣的。
「姑娘!」
紫陽悄然道,看向身邊的召水。
「……」
「是,師尊!」
召水沉默數息,終究頷首。
「蜃樓之上,有你的母親。」
「諸夏間,她也是你最近的親人。」
「當年,因帝國之事,本侯派遣你母親入燕國,乃有後來之事,同燕丹之間……些許情誼不可知。」
「縱然有些情誼,怕也是為燕丹所傷。」
「燕國之時,諸子百家和許多人都有身死。」
「燕國事了,你母親已為自由之身,可她還是希望在本侯手下為事,你可知這是為何?」
「就算知道你的存在,知道你的下落,她還是希望在本侯手下為事,本侯命她看護蜃樓,直到今日。」
周清把玩著手中杯盞,笑語看向面前的召水二人。
少女之心,道心初入,乃有這般心境。
召水多年來,一直都在紀嫣然身邊受教、成長,紀嫣然於召水……除了師尊之外,也如母親一般。
就算不動用神通,都可洞悉。
話語當年,許多事情也都一一自心間劃過。
「……」
召水再次沉默。
「你素來聰慧,當有猜出。」
「當年燕國動亂,你被封印記憶,南下諸夏,雖然藏身隱秘,但……由你母親的血脈,本侯可以輕易推演出你的所在。」
「找到你不難。」
「諸夏間,你師尊實力雖強,然……在帝國面前,不算什麼,你的身份……也非秘密。」
「諸國之中,流亡的公主貴人很多,如你這般輕鬆隨意,無拘無束者幾何?」
「你母親借本侯之力,於你庇護!」
「再加上嫣然的緣故,本侯也願意庇護你,咸陽之內,你也無事,固有本侯的一些緣故。」
「你母親之力……為本!」
「蜃樓事了,你母親應該也會前來雅湖小築,左右都是陰陽家之地。」
輕嘆一聲,周清簡單為面前的小丫頭開解著,召水她的福澤和運道不小。
看開一些事情,緩和一些事情,無論是修行,還是其餘諸事,都會是嶄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