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第七百零一章 寡人明矣(求票票)
第七百零一章寡人明矣(求票票)
韓非在新鄭公然現身了。
消息很快傳揚出去,自是引得新鄭多方為之關注,如今的韓非可是秦國中央學宮法家院堂博士,雖然不算是秦廷重臣,但也是不能忽視之人物。
「老虎,你說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大將軍府邸之內,血衣候白亦非聽聞這個消息,一點都不意外,因為自己早就知曉韓非歸來之事,而且,這段時日,夜幕也已經派出人手察看緣由了。
對方的身份如果還是秦國中央學宮的博士,那麼,還真不好動手,但根據前日咸陽送回來的急報,那韓非……似乎已經辭去法家院堂博士的職位,孤身返回秦國。
此般,其身上可就沒有半點護持之力了,對於此人,白亦非相當的有興趣,當初和太子韓宇一起差點將自己打入深淵,不能起複。
如今,韓國都快要亡國了,莫不是還天真的以為自己可以逆轉韓國的局勢?
「九公子入秦數年,不獻一策一計,面對秦王給予的中樞要職而不屑一顧,其心眾目昭彰,存韓之意久矣,如今歸來不歸來差別不大。」
錦衣加身,肥胖的身軀穩穩端坐在軟榻桑,大手不斷斟倒著美酒,大口大口的飲著,聽聞侯爺之語,輕輕一笑,並不在意。
以前的流沙韓非,的確有讓他們側目的資格。
但現在的韓非,一無所有,有何懼哉。
「身懷大才又能夠如何,若非羅網那邊傳來的訊息,本侯當親自炮製韓非。」
「老虎,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對於韓非,白亦非在知曉對方孤身入新鄭的時候,便是想要將其殺之,奈何羅網訊息傳至,膽敢對韓非下手者,殺之。
如今的羅網依靠秦國,變得更加強大了,夜幕不是對手,但白亦非也不以為意,一顆無用的棋子,如今連給自己提鞋都不配。
話鋒一轉,落到另外一個話題身上,目光落在翡翠虎的身上,如今韓國的局勢堪憂,有些事情已經不能夠繼續等待了。
「在下本攜帶重金前往秦國關外大營蒙武處,可惜,蒙武並無理會,言道如今韓國之事已然全權交由武真侯處理。」
「所以,我已經派人再次攜帶重金,前往宛城,聊表侯爺的好意。」
「不出意外,這兩日就該有回應了。」
迎著白亦非的酷然視線,翡翠虎輕輕一笑,將自己所行之事徐徐道出,原本自己是想要攀上秦國關外大營上將軍蒙武處的。
奈何此人不願意得罪武真侯,將他們推了出來,即如此,想來武真侯也不會拒絕他們的好意,不費一兵一卒就可以拿下韓國,絕對是大功一件。
到時候,韓國淪亡,依照秦國慣例,是要設立郡縣的,到時候,夜幕的勢力盤踞於此,誰當郡守又能夠如何,於他們沒有任何分別。
「此事你要親自盯著,萬萬不可有失。」
「只是,以韓王的性子,想來是不願意成為亡國之王的,本侯也該助力一二了。」
白亦非輕輕頷首,找尋秦國的大人物,與夜幕來說,區別不大,只是武真侯此人先前與韓非有不淺的交情,故而,欲要找尋蒙武的路子。
既然蒙武不願意,這份大禮想來武真侯也不會置之不理的。
這是他們的退路,這是秦國武真侯的功勞,乃是一個雙贏抉擇,至於損失者,不是他們中任何一個就足夠了,稱臣王書、割讓土地之後,韓國便只剩下新鄭孤城。
值此之際,韓非能夠做的只有兩個選擇,其一便是徹底投秦,其二便是奮力一搏!
但奮力一搏可不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如此,早已謀划許久的心思流轉,周身閃爍陰寒的玄光,踏步之間,消失在紗幔垂落的廳殿之內。
「逆子!」
「逆子無用!」
「好好待在秦國以謀存韓之道,如今竟然無故自動辭去博士一職,若然秦王怪罪,牽連韓國,此罪……他能夠擔當得起嗎?」
王城西宮正殿之內,韓王安狠狠的發泄著怒火,如今韓國的局勢本就堪憂,逆子偏偏又做出惹怒秦王之策,實在是令自己失望。
既然已經歸於新鄭,緣何不來請見自己,實在是不通禮數,如此逆子,自己當年真的浪費那般精力寵幸於他,越是深深一想,越是覺得憤怒。
「父王息怒,兒臣以為,當今之要,乃是要儘快以謀存韓之法,如今九弟歸來,以其才智,想來定有謀略,不然,九弟也不會回到新鄭的。」
太子韓宇出列,有感父王震怒,拱手一禮。
這個時候的憤怒已然無用,關鍵是要儘快解決當下之危局,割讓國土事宜已經辦妥,眼前而觀,秦國已經沒有任何理由滅韓。
所以,他們也該加快尋找存韓之路了。
「相國,可有存韓之道?」
韓王安強忍著心中不快,深深的呼吸一口氣,將目光落在下首張開地身上,於謀國之道,如今的西宮之內,唯有張開地可堪大用。
「大王,臣有一策,或有可用。」
張開地聞聲,拱手出列,左右看了一眼,思忖一二,還是說道近幾日所謀。
「哦,快快說來!」
韓王安大喜。
「大王以為何以秦國沒有直接大兵壓境,攻滅韓國?」
張開地單手輕捋頷下短須,從秦國的一系列動作來看,似乎不想要動輒刀兵,不然韓國早就淪亡了,花費這般的力氣,耗費這般長的時間,定有其深意。
相國張開地思慮再三,覺得韓國之事未必沒有轉機。
「這……,大將軍前日曾與寡人說過,此為秦國兵家上謀,欲要韓國自動投秦,故而大勢壓境而不動,只是不斷的弱韓。」
「莫不相國有它法?」
韓王安面有疑惑之色,於此,自己也曾考慮過,而且也曾問詢大將軍,大將軍之語也令自己覺得認同,秦國定然是想要自己效法前歲葉騰之事,直接投秦,以免除兵戈征伐。
但……觀相國神情,似乎還有其它之意。
「我王,當今之時,秦國獨強,欲要一天下之心久矣。」
「秦國欲要一天下大勢,若然滅韓都要行動大軍,以鐵血亡韓國祚,必然會令其餘山東諸國不安,激起反抗,那個場面縱然是強秦,也不會希望看到。」
「故而,老臣以為,韓國如今對秦國已經沒有了威脅,只要示弱於秦,真正顯示出臣服忠心,則秦國必能夠使得韓國社稷留存。」
秦國要使得天下諸國臣服,首要滅韓,必須樹立一個典範,必須樹立一個好的典範,那就是要善待韓國,善待韓國君臣上下,誠如此,才是秦國所需要的。
若可明悟秦國此心,韓國真正率先稱臣,便是令秦國歡喜,而秦國斷然不會辜負韓國,所以,張開地念及良久,此為上謀。
「太子以為相國之言如何?」
韓王安心中一動,相國所語不無道理,如果秦國要滅韓,根本無需這般的陣仗,直接移兵滅之就好了,如今偏偏要這麼麻煩。
可見秦國是想要韓國自己做出明智決定,然後給予山東諸國一個典範,明悟這一點,韓王安心中惶恐頓時消散大半,面上喜意忽閃,視線落在韓宇身上。
「父王,兒臣覺得相國之言頗有道理。」
「以秦國之力,滅韓輕而易舉,緩緩行之,必有大謀,而且接收華陽、長社之地的時候,秦國也沒有過多的上心,可見秦國並沒有立刻滅韓之心。」
「果然示弱於秦,忠心於秦,可保社稷。」
太子韓宇頷首以對,相國之言有些道理,如今存韓之道不顯,能夠抓住一條是一條,若然秦國真的滅韓,他們做得再多也是無用。
但現在秦國畢竟沒有滅韓!
「大將軍以為如何?」
張開地、太子之言,令韓王安心中定下許多,目光掃視,落在血衣候白亦非的身上,其人執掌韓國軍馬大權,堪為重臣,也是韓國面對秦國唯一的指望。
「相國所語當為良謀」
白亦非輕輕一笑,出列一禮,一言而落,徹底安穩韓王之心。
「哈哈哈,相國不愧是韓國柱石。」
「此等之際,唯有韓國率先稱臣,忠心侍秦,所以韓國社稷必能夠長存,洞察這般時勢而存韓於虎狼之側,寡人可謂明矣。」
西宮內的重臣雖不多了,但都是肱骨之人,瀕臨此等絕境,相國仍有這般大謀,韓王安很是覺得欣慰,心神激昂之下,從座位上起身,朗聲而落。
數十年來,韓國能夠在秦國身側存留這般久,這點權謀之術還是有的,秦國所要,乃是韓國臣服,而韓國所要,乃是存韓,彼此相合。
「父王聖明決斷。」
「不過兒臣以為,為表韓國忠心侍秦,若可將城外軍馬之權分割於秦一二,當更令秦國放心,更可得存韓之妙。」
「父王以為如何?」
聆聽上首父王之言,太子韓宇又是一語,眼角之餘光瞥向白亦非,徐徐而道,話音深沉,旋即,整個西宮之內,不自覺的陷入寂靜狀態。
下一刻,一道道目光自動匯聚在太子韓宇身上,滿是不可置信之色,城外的十萬兵馬,乃是韓國最後的希望,若然交由秦國,豈不令韓國再無任何抵抗之力。
存韓於虎狼之側,乃是權宜之計,若有良機,當再現勁韓之名,太子之言,實在是直接將韓國真正納入秦國管轄,不合大王存韓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