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真真假假
伏紹樓抬頭問我:「你怕死嗎?」
我聽見他忽然這樣問,幾乎是根本沒有猶豫說:「當然怕,有誰是不畏懼死亡的,尤其是不明不白的死亡。」
伏紹樓說:「很顯然,兇手已經在利用這種心理,甚至已經開始用這樣的手段來測試你的反應,也就是說,你被綁架只不過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應該是針對你的謀殺。」
我心快速跳了一下:「針對我的謀殺?」
伏紹樓說:「自從那晚上之後,你開始逐漸走到了案件的中心,扎努努越來越重要的地位,我們有時候追查線索,發現如果想避開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說,越來越多的線索開始由你來串聯,那麼當線索累積到一定程度的時候,你又要扮演什麼樣的角色,我的猜測是所有的線索隨著你的死亡稱為無法解開的謎團,就像之前的案件一樣,直到下一個受害者再次出現。」
我竟覺得有些慌亂起來,更重要的是,在伏紹樓和我說了這些之後,我竟開始分不清究竟是鍾越之前和我說的那些才是真話,還是最後讓我說的這些話才是他想告訴我的真話,我第一次猶豫了,甚至我開始不明白,他的出現,究竟是為什麼?
伏紹樓見我這樣的神情,以為我被他剛剛的話給嚇到了,他安慰我說:「你也不要擔心,我們會儘力保證你的安全,而且我正在向上級打申請報告,讓你加入到我們的隊伍里來,正好我們損失了一些人,正是缺人的時候。」
我有些分不清哪些是警局的人,哪些是他們這個特別部門裡的人,所以也沒有細問,伏紹樓接著和我說:「我們有個隊員,在你這個案子發生之前三天失蹤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在你這個案件發生之後,我越來越覺得他的失蹤和這個案子有關,不知道你見過他沒有。」
說著伏紹樓給我一張照片,我拿過來才看見這個人就看著伏紹樓說:「怎麼是他?!」
伏紹樓見我是這樣的神情,也是驚了一下問說:「你認識他?」
我說:「我不認識,但是在我出事的那一晚,第一次從電梯上下來的時候,在一樓的電梯門前見過他,當時我還以為他是裡面的住戶。」
伏紹樓的眉頭馬上就皺了起來,他問我說:「你能肯定嗎?」
我說:「照片上的這個人和我見過的那個人,甚至連衣服都沒有換過,而且當時我尤其注意到了他,自然印象格外深刻,不會認錯。」
伏紹樓就不說話了,我之後了解到,這個警員叫郭清,平時一直都是和宗明顏一隊的,這個隊伍里基本上都是兩兩成一個小隊負責出任務,畢竟人少,所以只能靠這樣合作提高工作效率,而且他們的人無論是偵查能力還是反偵察能力都要比一般警員靈敏,伏紹樓說郭清就是因為很優秀他特地打申請從警局要過來的,表現也一直很優秀,只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無緣無故就失蹤了,而且之後馬上就出了豬頭屍體的案子,讓人不得不起疑。
我感覺這事似乎變得越來越玄乎了,現實周桐城卷了進來,現在又是郭清,讓我越來越覺得那晚上的案子分明就是一個陰謀,我看似無意間被捲入進去,卻好像是早就被預謀好了。
這種感覺讓我感覺很不好,甚至有種脊背發涼的感覺,我說:「會不會是郭清發現了什麼,然後故意失蹤去追查什麼了?」
對於我的這個猜測伏紹樓並沒有給出回應,不過我轉念一想,像這樣的思路他們一定早就想過了,甚至都已經討論過了,我於是就知趣地不再說話,伏紹樓則問我:「那你後來有沒有在見過他了?」
我搖頭,因為郭清我就見過那一次,後來如果再見過肯定會有印象。之後伏紹樓又了解了一些情況就沒有說別的了,我最後問他會怎麼處置鍾越,伏紹樓告訴我他們沒有掌握鍾越的罪證,而且這一次鍾越也是以信息提供者的身份出現的,了解完情況就要放人走,即便認定他有嫌疑,也只能拘留七十二個消失,之後就必須要放人,除非你已經掌握了他的罪證。
所以伏紹樓說和他再了解情況之後就會讓他離開,不過他會讓人盯著他,以便繼續了解情況,至於這個人是誰,我不知道。
因為目前我只知道這個隊伍里有宗明顏和郭清兩個人,至於其他人,我還不知道是誰,或者分不清誰是警局協助他的警員,誰是他的隊員。
之後我離開了伏紹樓的辦公室,我這時候算是明白,為什麼從一開始就是宗明顏幫我的多一些,因為在無形當中,我已經在悄悄替補了郭清的位置,這應該就是伏紹樓目前最真實的想法了。
之後我直接回到了家,到了家裡之後,我發現我知道的事並不是很多,雖然有時候他們追查案件很多線索都不避諱我,但是我卻發現像是那個在現場暈倒的警員曲成連,死亡的周桐城,以及李讓事件的後續,我根本什麼都不知道,而這些線索,又在整個案件中起到了什麼作用,無論是伏紹樓還是宗明顏,都沒有和我提過半句。
我回到家之後,發現家裡再次有人來過是看見了桌子上的紙條,很顯然是來過的這個人留給我的,我拿起來看見上面只寫著一句話——魚在冰箱里。
我看見之後,只感覺整個屋子都涼颼颼的,這種有你完全不知道的人能夠自由進入你的家宅,總覺得是一件毛骨悚然的事,尤其是看見了這句話之後,我只覺得,我的冰箱里,又放了不好的東西。
自從上一次在冰箱里出現了人頭之後,我已經徹底不用冰箱了,畢竟只要打開冰箱,我就會想起那顆人頭在裡面的場景,我甚至都萌生了扔掉這口冰箱的念頭。
所以我幾乎是壯著膽子打開了冰箱,但是卻發現,冰箱里什麼都沒有,沒有字條上所謂的魚。
我見並沒有東西,既鬆了一口氣卻又緊張了起來,鬆一口氣是因為冰箱里並沒有奇怪的東西,緊張是因為沒有找到東西,那麼說明這裡面有貓膩,有種詭異的異樣感。
後來我也猜不透,也不知道這個人是要透過紙條告訴我什麼意思,於是我只是將紙條收了起來,作為證據給伏紹樓看,再之後我簡單地洗漱了下,就回房間睡下了。
我之後很快睡著,大約是因為奔波有點累的原因,而且睡著之後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本來是睡在床上的,可是就是聽見貓的撕心裂肺的叫聲,於是我就被吵醒了起床來看,到了客廳的時候只聽見這個撕心裂肺的聲音是從冰箱里傳來傳來的,於是我就去開冰箱門,誰知道我才把冰箱的門打開,就看見冰箱里是那個被伏紹樓已經帶走的人頭,而且它正張大著嘴巴學貓叫,在我面前,嘴巴張得非常大,甚至乾涸的面龐都已經扭曲了,嚇得我馬上就醒過來了。
即便醒過來這種恐懼感都絲毫沒有散去,依舊瀰漫在整個房間里,就想好像這個活過來的人頭,就在房間里一樣。
而很快我就感覺到了不對勁,因為我發現透過房門的門縫,有光。
似乎是客廳的燈開著,我心馬上緊了一下,因為我記得清清楚楚,我到房間里睡下之前,已經徹底關了家裡所有的燈,房間里的燈是不可能亮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