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死人
張子昂說:「這屋子裡似乎有人。」
張子昂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立馬引起了我的警惕,我看了四周,我們在的這一處並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只不過這個屋子很大,而且是院子套著院子的,這裡進去就是院子,院子裡面還有一戶。
我們就想聲音是不是從裡面傳來的,雖然我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於是張子昂走到了院子跟前的屋檐下,可是走出來之後,張子昂又回頭看著屋子裡面說:「不對,聲音不是從裡面傳出來的,就在我們剛剛在的屋子裡。」
於是他又折返回去,再次折返回來,我也聽見了聲音,似乎是有人痛苦的呻吟聲音,就像是錯覺一樣,我看著張子昂說:「我也聽見了。」
可是屋子裡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張子昂看了之後果斷地說:「這屋子下面有地下室!」
說完他就趴在地上屏氣細聽,然後和我說:「就是從地下傳來的。」
然後他就用手敲著地下,試圖找到不一樣的地方,可是找了一圈之後,卻並沒有開口一類的東西,我說:「會不會開口不在屋子裡,而在院子外面?」
張子昂沒有說話,他將信將疑地走到了外面,找了一遍依舊沒有,然後他說:「何陽,這裡有古怪。」
我並沒有明白他說的古怪是什麼,問:「什麼古怪?」
張子昂沒有說,反而是看向了入口的方向,然後他拉著我往院子裡面繼續走進去,他說:「我感覺很不對勁。」
於是他拉著我一直到了最裡面的這個院子,最裡面的院子看起來比外面更加荒涼,似乎荒廢的時間更長,但是張子昂這時候並沒有管這麼多,而是一直和我到了裡面的屋裡之後,我打算問他什麼,可是他朝我做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我們就藏在門后一些的位置。
我還不知道已經發生了什麼事,接著只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似乎是有人進了來,我看看張子昂,張子昂神色有些凝重,我想著門上的鎖是我們砸掉的,如果有人來的話必行會發現有人闖了進來,很快就會搜到裡面來,到時候恐怕我們很難逃脫,雖然我還並不知道外面是什麼人,但是就目前的情形來說,這裡透著的種種詭異,都在說明這裡的人並不是善茬。
而後我看向了地上,卻發現地上好像有些不對勁的地方,就拉了拉張子昂衣角說:「你看地上。」
張子昂也看向地上,只見地上有一塊與其他的地方不大一樣,似乎要格外乾淨一些,而且有被移動過的痕迹。
於是張子昂彎腰敲了敲,然後就試著將這塊地轉給扣起來,然後果真就扣起來了。
打開只見下面有台階,竟然真的是一個地下室,外面這時候更加嘈雜了一些,張子昂和我說:「趕快下去。」
我也沒有猶豫,就先下了去,然後張子昂後面下來,順帶把地磚給合上了。
頓時我處於一片漆黑當中,只感覺伸手不見五指,這時候張子昂打開了手機的手電筒,算是稍稍照亮了這裡,我順著台階一直走下去,很快就到了下面,只是下面卻透著一股惡臭,像是屍體腐爛的味道,很是刺鼻。
聞到這個味道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張子昂,我的眼神已經在暗示這是不是就是屍體的味道,張子昂沒有說話,而是將光亮在前方掃了一遍,只見下面一片凌亂,有些寬敞,卻不見任何屍體。
於是我們繼續往裡走,我發現在這個地下室裡面是一扇牆,然後是一扇門,只是門被鎖住了,惡臭就是從裡面傳出來的。
我看看張子昂,張子昂已經伸手打算試著推開門,但是被我拉住了。
張子昂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只感覺心裡有一種很不好的感受,但是又覺得這種感受來的莫名其妙,於是鬆開了張子昂的手說:「沒什麼……」
張子昂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問我說:「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我腦海里幾乎是一片空白,就搖了搖頭,張子昂試這去推門,卻不想輕輕一推,門竟然開了,上面的鎖扣就掉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張子昂將手電筒照進了裡面,然後我就看見裡面密密麻麻地倒吊著很多東西,都用袋子封著,乍一看就像是來到了什麼恐怖現場一樣。
我問張子昂說:「這些是什麼?」
張子昂冷靜地說:「應該是屍體。」
說著他就走了進去,走進來的時候,我們齊齊聽見了剛剛在上面聽見的呻吟聲,這時候變得更大了,我們於是用手電筒照過去,除了倒掛著的屍體之外,地上還有許多已經腐爛又乾涸的屍體,一時間我們也找不到呻吟聲音的來源,只能靠聲音判斷是在最裡面一些,應該是在角落裡。
我看了看這裡,感覺差不多應該有上百具屍體,我於是心裡生出來了一個念頭,笑聲和張子昂說:「這些屍體,該不會就是馬坡鎮的所有人吧?」
張子昂的神情已經很不好看了,因為這樣多的屍體,已經是重案了,如果真是馬坡鎮的話,那麼就是一個村鎮被滅,這可不是一般的事。
正是因為事情重大,所以他更是不發一言,而是一直尋找著聲音的來源,直到我們在角落裡看見了這個人。
他已經奄奄一息了,呻吟聲也已經到了強弩之末,只是躺在地上喘著粗氣,他的身上全是血,身下也全是血,看樣子已經不行了。
但是因為求生的本能,在看見有人靠近之後,還是強行地掙扎著搖起來,張子昂率先彎下了身子來看他,把我擋在了身後,我留意到他這個細節,是怕我經驗不夠遭到暗算,所以率先檢查這個人是否真的是傷號。
確認之後,他才問:「你是什麼人,怎麼會在這裡?」
他卻指著我問:「他是何陽嗎?」
我看見他看向我,我說:「我是。」
他說:「我有一樣東西給你。」
說著他就從懷裡要拿什麼東西,但是他的動作很慢,而且似乎已經沒有力氣,很艱難額樣子,然後我看見他拿出來了一把鑰匙,是的,是一把鑰匙,比一般額鑰匙要大一些,他說:「何陽,他們都死了,只有你還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定要……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開始脫節,似乎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了,我急忙蹲下來接過鑰匙問:「這是哪裡的鑰匙,你又是誰,為什麼會認識我?」
他的聲音已經逐漸開始囫圇不清,我只聽見他說:「還有一個人,一百二十一個人裡面,只有他一個人活了下來,他知道你是誰。」
我問:「他是誰?」
他還想說什麼,但是卻已經發不出聲音來,取而代之的是身體的抽出,張子昂按住他一些說:「何陽,他不行了。」
我第一次看見人死前是如此掙扎的樣子,在抽搐了一陣之後,他忽然猛地睜大了眼睛,然後忽然清晰地說了一句:「何陽,是他把你帶出來的。」
這句話似乎是迴光返照耗盡了他最後的生氣,然後就徹底沒了聲息。
張子昂輕聲說了一句:「他已經死了。」
我拿著他給我的鑰匙,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張子昂則在他身上想要搜找別的什麼東西,卻發現他身上什麼都沒有,沒有任何能表徵身份的東西。
張子昂問我:「你以前見過他嗎?」
我看著他已經沒有了生氣的面龐說:「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