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生與死
後來我從這裡出來,光頭癩家就已經失火了,我看見的時候正是火光衝天的時候,整個房子已經被熊熊大火包裹著,最後成了一片廢墟,包括阿軍的屍體。
果然臨走之前那種極其不好的預感成為了現實,我根本來不及去探查關於阿軍的死因,他的屍體就已經毀了,不過按照銀先生給我的信息,他說不是村裡的這些人殺的,那麼又會是誰,而且他在暗示我村子里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多人,這是不是已經在暗示我什麼了?
我最後還是回到了起火的宅子前,站在大火面前,我一點點看著整座房屋徹底燒成灰燼,直到最後火焰熄滅,只剩下一堆廢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樣看著,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一樣,最後火焰徹底熄滅之後,我才轉身離開了這裡。
我想一個孤魂野鬼一樣在整個村子里遊盪,我沒有去任何地方,也沒有任何要去的地方,就只是隨意在走,我甚至不知道整個村子里,除了我是否還真的有別的人。
最後我一直從村頭的地方走到了村尾,直到已經看見了後面黑漆漆的山地才徹底停了下來,而且頓時我感覺到有一絲的陰森感覺,這才打了個冷戰回過神來。
只是我隱約看見在兩三百米開外還有一戶人家,因為我看到了燈光那裡透出來,雖然很微弱並不明亮,我還是看的一清二楚。
有燈光就是說有人,我看了看身後,就走了上去。
我確定這應該是最遠的一戶人家了,再出去就真的沒有了。這座房屋沒有圍牆,燈光是從堂屋裡傳來的,而且堂屋門並沒有關,是開著的,我看進去只看見一盞煤油燈擺放在桌子上,卻並沒有見有任何人的樣子,心裡就有些警覺起來,但我還是走了進去,走到門檻邊上的時候,只覺得這裡和整個村子一樣寂靜得詭異。
裡面確實沒有人,但是為什麼會有燈光,這就是讓人想不通的問題,因為的確是有人故意點上燈的。
我進來之後,只見在煤油燈下面壓著一張紙,我將紙張抽出來,只見上面寫著——你已經去過了。
就只有這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是第二個瞬間的時候我忽然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而且馬上用手拍了一下腦門說:「我真是太大意了!」
說完我就不顧一切地往外走,我只覺得一瞬間,很多零碎的線索忽然開始變成一條線串聯在腦海中,好似這樣一來所有事都說的通了。
我邊走邊往我見到銀先生的那個地方去,我幾乎可以肯定,檔案室就在我們見面的這個地方,但是一個問題的解決卻伴隨著另一個問題的誕生,那麼是誰給了我提示的信息,他為什麼要提醒我?
我很快已經到了和銀先生見面的地方,他和那個引我來的人已經徹底不見了,按照他的話應該是已經走了,而我看著這個廢棄的地方,感覺檔案室就在這裡的什麼地方,難道也是一個地下室?
我沒有多想率先走進了屋子裡,屋子裡面一片漆黑,我於是就想打開手電筒來看裡面有什麼,但是就在我準備打開手機的時候,忽然感覺背後一個力道猛地鉗制住了我的脖子,頓時我只感到一股強大的力道從背後而來,我想掙扎卻發現整個人都被他牢牢地控制住,他力道打的驚人,而且我能明顯到他的身子比我高了一個頭左右,我只感覺一瞬間整個人動彈不得,而他則牢牢束縛著我絲毫都不鬆懈,我使勁再次掙扎,發現依舊是白搭。
我想喊叫,雖然明知道喊叫並沒有用,他似乎意識到了我的意圖,於是用手徹底無助了我的口鼻,而他的這個動作,很快就讓我感到了不妙,因為他想殺了我,他牢牢地捂住了我的口鼻一點空氣都透不進來,我無法呼吸掙扎地更加劇烈起來,而他從一開始鉗制住我就已經動了殺我的念頭,只是我卻一開始並沒有發覺,還以為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
所以在意識到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的時候,一方面是對於死亡的恐懼,另一方面則是因為臨死前的最後掙扎,我感覺自己使出了平時根本沒有的力氣掙扎,可是他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而且已經找到了受力的支點,我根本睜不開,我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甚至已經開始張大了嘴巴想要從他指間的縫隙里找到那些少量竄入的空氣來維持自己的呼吸。
而我更加劇烈地掙扎,終於感覺他的手臂好似鬆動了一些,然後趁著個鬆懈就馬上有了使力的空間,我終於徹底從他的束縛中抽出身子來,而且由於劇烈的掙扎和廝打,我感覺他的身子忽然不穩接著就倒在了地上,但是接著我聽見了「砰」的一聲悶響,接著是他的一聲悶哼,好像極其痛苦但是又發布出來聲音的那樣的悶哼,當時整個屋子都是黑的,我只想著離開這裡逃命,看見他躺在地上就沒有去管,而是馬上逃離了屋子,一直來到了外面拚命地跑,我要去找自己的車子,我要離開這裡。
好在車子還在我停留的原地,只是當我到了車子前的時候,我猶豫了,我打開了車門,愣了有一兩分鐘,並沒有上車,而是重新關上了車門,然後又回到了那個破敗的屋子裡。
這個人還躺在地上,只是整個人已經徹底沒有了氣息,一種死亡的寂靜在我身邊蔓延開阿里,我打開了手電筒的手電筒,然後看見了地上躺著的是誰。
不是別人,是伏紹樓。
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我看見是他的時候竟沒有覺得驚訝,心裡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
因為自從見了銀先生之後,我就開始有一個疑問,我為什麼要到這裡來?還有銀先生說他們並沒有綁架伏紹樓,那麼伏紹樓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是他要我來的,而他也出現在這裡,當時我就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我在想,如果是他自己策劃了這件事,那麼引我來有一個目的,這個目的或許是因為要找到他說的光頭癩藏起來的東西,要麼是還有我並不知道的另一個目的。
總之是什麼,我還不知道。
我看了屍體一秒鐘,於是簡單查看了屍體,死因是因為和我劇烈的廝打中被我推倒了之後撞到了屋子裡的桌子的角上,他的腦後是一個觸目驚心的大窟窿,難怪當場就沒聲息了,原來是當時我聽見悶哼的時候,人就已經差不多不成了。
我也沒有多想,用雙手架住屍體的腋窩,然後將它從屋裡拖出來,一直到了外面,最後拖到了外面荒廢的菜園子里,然後我找到了一把還可以用的鋤頭,就在地上挖了起來。
最後我挖了一個能埋下一個人的深坑,將伏紹樓的屍體放了進去,但是我並沒有把填回去,而是拿了折回到車裡帶回來的汽油,然後潑在他的屍身上,點了火,燒了一些之後又坡上汽油,反反覆復好幾次直到全部汽油都徹底燒完澆完之後,屍體也燒的差不多跟黑炭一樣,我才把土又重新填了回去。
做好這一切之後,我回到屋子裡處理血跡,我把沾了血的泥土都颳了起來,又將這些土另外挖了坑埋掉。
最後直到現場清理乾淨,我才坐在了屋檐下,可能是因為累,也可能是第一次殺人,心裡竟然無法平復。
而就在我這樣的時候,我猛地看見一個人出現在了門口,不是別人,卻是張子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