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人

《莊子-盜跖》有雲:「尾生與女子期於梁下，女子不來，水至不去，抱樑柱而死。

童話故事小美人魚為了王子變成泡沫，而葉景行為了她余笙可以傾覆一切，付出生命。

……

夢中醒來，屋外星光漫天，屋內被月光灑下一片柔意，女孩坐在床頭微喘著氣，額頭有些許細細的汗珠。

呆坐了幾秒，女孩扭頭看向窗外，澄澈清冷的雙眸被月光半遮半掩。

不知是屋外的景色太美，還是清風微拂的夜風太舒服，又呆了會才見女孩有了動作。視線從屋外收回，放到了屋內。

大大的房間，卻不是熟悉的擺設，屋內淡粉色居多，這種少女心早十年就被她拋棄了。但是她卻還是記得的，這個藏在記憶里鮮少拿出來回憶的房間，她的母親為她親手布置的房間。

不過，她還是喜歡葉景行別墅房間里的擺設，白色和淡藍相融的優雅，每日一瓶桔梗的卧室。

熟悉卻陌生早已消逝的房間，余笙只是眉頭微皺了下，沒有太多情緒。

環視間看到床頭的掛歷，微頓了下忽然起身循著記憶找去了廁所，洗手間大大的鏡子映著她的面容，一張精緻的容顏，眉目淡然，清冷成熟間卻帶著稚氣。

這是和三十歲不同的，十八歲的她。

余笙沒有再睡過去，獨坐到天亮，淡定的消化著匪夷所思已成事實的事。

她二十和他糾纏到三十，糾纏了十年，他們之間橫樑著的是家破人亡之仇。

葉景行愛她，她比誰都知道，畢竟那份愛那麼深沉又張揚，張揚到京城誰都知道。

深沉到讓她十年無性命之憂，無需勞累奔波無須為生活所迫，甚至親手覆滅葉家，助她追查兇手。

只是，最後卻死了，為了她死了。

刨墳掘屍，世界最優秀的研究團隊也沒能復活他。

三十歲的她已經死了吧？那麼一定葬在一起了吧。葉景行，你也是高興的吧，畢竟你那麼愛我。

「有一天晚上，夢一場，你白髮蒼蒼說帶我流浪，我還是沒猶豫就隨你去天堂」

葉景行，現在你在哪呢。

不輕不重的哼唱聲，聲音細膩柔美，在夜空里跳躍，女孩靠著窗看著窗外若有所思不知，嘴角微彎，精緻的容顏被月光映的絕美。

……

房間門被打開已經是早上了，外面天光乍現，早上六點的時間樓下已經有聲響了，余笙走下樓，才看到了聲音發出的所在地。

廚房裡，年近快四十的婦女忙碌著，專心的沒有發現身後不遠處站了人。

熟悉的身影，余笙多少還是有點想念的，但是也大約是冷情的，不然也不會見到久違的母親居然還不為所動了。

余母在廚房裡忙碌了半餉，弄完早餐轉身了才發現身後站著的余笙，「笙寶？」瞬時呆愣了一秒隨後十分激動的連走帶跑三兩步走到她面前，眼淚在眼底打轉。

「笙寶你總算醒了，媽媽都要嚇死了」

聲音顫抖著，緊緊攥著她的衣服，余笙能清楚的感覺到她母親在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