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連環套
唉！武松母親嘆了口氣，繼續說道：「連你都懂的道理，你父親怎麼會不明白。不過這種廉租房項目只要上面順利撥款，利潤還是有的，只不過不多而已。如果是別人找上門來，你父親是不會接手這個項目的，畢竟這個項目風險和利潤不成正比了。可能是你父親為了報答當年那位老朋友，在公司發展初期急缺資金的緊要關頭，幫了公司一把，才使得公司能夠壯大發展。這麼多年了，終於有個機會可以報恩了，你父親的脾性你也清楚，這也許就是你父親願意助資合作的原因吧！」
「就算合作這個政府工程項目，即使不賺錢也不會拖累公司運作吧！何況這才合作一個月都不到啊？」伍松急切地問道。
在他看來這個合作的項目不過一兩個億的投資，父親十幾個億的身家，何況還有另外賺錢的工程和幾家高盈利的五星級酒店，也不至於被一個項目拖累。
「你父親和那位老朋友簽完合同我才知道，有一條對你父親不利的條款：在上面資金到位以前，所有剩下的工程支出和工人薪酬全由你父親支付。你父親籌集了兩個億過去不到一個星期就花光了，原來之前就欠了上億的材料款和工人薪酬。接著你父親在老朋友的勸說下又籌集一個億的流動資金，在私人貸款公司抵押了兩間酒店，一共兩億資金又投了進去，項目總算如期進行了。」伍松母親回憶道。
「父親為何要去私人貸款公司抵押酒店？」伍松又問道。
「因為工程進度要快要趕工期，銀行貸款手續繁瑣時間太長，而且這間貸款公司是那個老朋友的哥哥介紹的。所以你父親才放心從那裡抵押借款，大家都認為三五個月項目就能完工，上面資金到位就可以還款了。
就在前一個星期，二號樓三樓的兩根支柱和橫樑突然斷裂了，三樓四樓的西北角同時塌陷，當場死亡七人，砸傷工人十幾人，然後整棟樓都有點斜像是要到的樣子。警方控制了包括你父親在內的三個責任人，每人上交一千萬保證金才能取保候審。
接著政府緊急停工質檢，檢查結果前天出來的，說那棟樓質量嚴重不合格，水泥和砂石比例不符合規定，屬於偷工減料，責令所有樓棟停止施工。你父親投入的四個億打了水漂還惹的一身官司，那幾天你大哥每天都陪著你父親，前天一大早兩人去了公司，結果卻發生這樣的事……」伍松母親又哽咽道。
「父親當初沒有去工地查看之前的樓棟施工質量嗎？」伍松納悶的問道。伍松心裡隱隱覺得這個項目是就是針對父親的一個連環套，因為伍松知道，父親做生意最講究的就是穩，既然要合作那肯定會去考察之前的施工質量。如果之前施工的質量不合格的話那就等於接了個爛攤子，做工程的都會想得到，武松父親縱橫十幾二十年的精明商人怎麼會想不到。
「你父親肯定去考察過的，但為什麼沒發現這麼大的問題？當時跟公司杜副總還有王工程師一起去的，你明天可以去問問他們，這兩天公司的事都是杜副總在處理，等你父親和大哥的後事辦完你再去公司處理這些事吧！」
「不，媽，我等一會就要去公司看看，我要去看看事發現場，趁現在有些微妙的細節還會告訴我線索的時候，我得先去一趟，晚上我再回來陪你還有父親和大哥。」
「那好吧，我打個電話去公司讓杜副總在公司等你！」說完伍松母親拿出手機撥了出去。
隨後伍松囑咐了兩位親友安撫母親的情緒，便拉著肖軍走出大廳。
伍松和肖軍兩人上了車，伍松對肖軍說：「軍子，這幾天都要麻煩你了，追悼會那天還得要十幾二十個兄弟維持秩序，那天我父親和大哥很多商界的朋友和夥伴都會來的！」
「松哥，你怎麼這麼見外了，當初若沒有你我還只是個街邊打溜的小混子，哪有今天這樣，即使現在要看地合堂的人壓制下做生意，但也比做個小混子強不知多少倍，松哥，以後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隨便吩咐！」肖軍說道。
「好，我就不和你客氣了，你把我送到我父親公司，你就回去吧！回去好好安排那兩件事，」伍松看肖軍話說到這個份上，知道太過於客氣就等於不把肖軍當兄弟看，會傷了兩人這麼多年的感情，這也證明肖軍這些年對伍松的兄弟情誼沒有變，還是值得信任的好兄弟、好幫手！
「松哥，這些天事情多，沒車也不方便，這車你就先開著，等到了公司我打車回去！」肖軍想了想對伍松說道。
「軍子，這回我可真不是跟你客氣，到了公司車庫不說多了，三五輛車該有吧！你就別操這心了，回去安排好我交待的事就行了！」伍松話音剛落，車子停在了公司樓下。
「松哥，到了，你還沒來過新公司吧！要我陪你上嗎？」
「不用，你回去吧，我一個人上去！有事再給你打電話！」伍松說完便下了車，抬頭看了看，公司的新辦公大樓真氣派，玻璃牆在夕陽的照射下金光閃爍，公司標誌和松瑞兩個字鑲嵌在玻璃牆上顯得格外耀眼。這可是父親這半輩子的心血和成就。
伍松搖搖頭，輕嘆一聲，心裡思緒萬千，緩步走進大廈。剛一進門，一陣嘈雜聲傳入耳中，只見公司前台處十幾名身著黑色運動衣的人正推搡著五六名保安。其中一個領頭的大漢說道：「怎麼你們管事人還沒來！」
「對，你們董事長死了，現在由誰做主了?總經理還是什麼CEO啊？」另一個身材高大滿臉殺氣地附和道，「借我們公司那麼多錢，新的項目出事了，現在怎麼辦？總得有人出來說話啊！要是再不下來我們就衝上去了！」
「你們冷靜一下，我已經上報了，杜副總應該很快就會下來！」一位看拿著對講機的保安耐心地說道。
「騙人吧！我們等了半個小時了還沒下來，不會找機會溜了吧！兄弟們，我們上去，誰再敢阻攔就打的他滿地找牙！」話音一落十幾個人分成兩撥，一撥湧向電梯口，另一撥阻擋著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