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台

小圓這句突如其來的話語，嚇了我一大跳，我脫口而出：「你怎麼知道！」

小圓卻依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微笑著說：「你早該來的。」

如果說小圓的第一句話讓我驚嚇，這第二句話就讓我膽寒了，我一直看不透這個神秘的九歲小姑娘，這一點我承認，但是她今晚上的表現著實是太過……詭異了一些，什麼叫你早該來的？難道她一直都知道發生在我睡夢裡的事情？這怎麼可能？

我竭力剋制住自己的恐懼，顫聲問道：「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小圓抱著自己的布偶，淺笑著歪著腦袋看著我：「我的意思是……我知道你為什麼晚上會一直做這種噩夢。」

說完之後小圓就笑了，笑容很是靦腆可愛，似乎還有一些不好意思，給人的感覺就像一個人畜無害的可愛鄰家女孩。

我脖子上的汗毛幾乎都要立起來了，巨大的恐懼和詭異感幾乎使我窒息，我突然有一種奪門而逃的衝動，但是我的大腦卻在關鍵時刻將這種衝動壓了下來，它竭力地告訴我這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小姑娘，沒什麼可怕的，沒什麼可怕的。

小圓根本不理會我的反應，自顧自地輕聲說道：「你反覆夢到你將一個陌生女人推下天台，說明過去有一件事情在你心中留下的痕迹很深，甚至已經成了一份執念，當然這並不代表你真的殺了一個陌生女人，這是一種象徵，一段被塵封回憶的象徵，代表了你內心的愧疚、恐懼以及無所適從，甚至你還想過以自殺來對抗這種情緒，但是沒有勇氣實施……」

去他大爺的九歲小姑娘！去他大爺的不可怕！

這些話哪像是一個小姑娘說出口的！

在這關鍵時刻，我內心的恐懼一股腦全湧起來，我立即沒骨氣地站起身來往我走去，現在我一刻也不想停留在這個鬼地方。

「汪子棠！」

就在我剛剛轉身的一剎那，小圓的口中突然吐出三個字。

我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被定格，但是我的思維卻瞬間延伸，恍惚間，我看到在一條狹長昏暗的走廊里，一個青年背著一個女孩沒命地狂奔著，在他們身後，有黑壓壓鋪天蓋地的黑色蛇群吐著猩紅的信子追趕著，鮮血從女孩身上滴滴答答地留下來，這原本輕微的聲音卻像戰鼓一樣回蕩在我的耳邊……

不知過了多久，小圓拍了拍我，把我從幻覺之中拉了回來。

我木然地看著她，大腦里一片混沌，張了張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依舊微笑地看著我：「現在，你還要走嗎？」

我伸出雙手死命地搓了搓臉頰，然後搖搖頭，疲憊地說道：「不走了，不走了，我知道我身上肯定出問題了，我必須把這件事情查清楚才行，要不然我非得被折磨死。」

「這就對了，一味的逃避是沒有用的，只不過是在拿你的精力餵養恐懼罷了。」小圓老氣橫秋地點點頭，甚至踮起腳尖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現在只能報以苦笑：「行吧，現在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還知道什麼，一股腦全告訴我吧，我得知道我身上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小圓抱著布偶越過我，說：「你跟我來。」

我木然跟在小圓身後出了房門，穿過樓梯，最終上了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