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與她鬥了那麼長時間的人，真的死了
蘇笙眸色微暗，見到秦子奕，她控制不住的又想起宋素素。
「她死了。」秦子奕指尖敲打著桌面，目光遠遠的眺望著窗外，臉上布滿了滄桑，眸底泛著一絲絲痛意。
蘇笙錯愕，「誰？」
「素素。」秦子奕淡薄啟唇。
宋素素是跳海淹死的，就在霍司霆墜海后沒多久。
自打她瘋了之後，秦子奕便把她養在山上的別墅里，算是盡一份從小到大的友誼，本來都好好的，那天霍司霆墜海的消息在江城傳開，宋素素也聽見了，瘋了的她跑了出去，看到海水就往裡面撲，救上來時已沒了氣息。
蘇笙久久沒能從這個消息中清醒。
「她……真的很愛霍司霆吧，就算瘋了，聽到霍司霆墜海，也要下海跟他在一起。」蘇笙心裡難受，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她曾狠狠的報復宋素素，讓她生不如死，也曾一度恨不得宋素素直接去死，可聽到她真正的死訊，她還是懵了。
不停挑撥她和霍司霆，與她鬥了那麼長時間的人，真的死了。
她跳海而死，就因為聽到了霍司霆墜海的消息，她是幸福的，或許已經和心中的霍司霆在一起了。
「不說她了，罪有應得。」秦子奕淡淡啟唇，他對宋素素的愛，早就在監獄中被宋素素親手摧毀了。
秦子奕是怨宋素素的，她一次次騙了他，就連出獄之後都沒有找他，反而找了一個老男人，他這麼多年為了她拋棄友誼得罪霍司霆，拋棄人性找人撞蘇笙和霍亦斯，可她都是怎麼感謝他的？
她找老男人都不找他，怎能讓他不恨。
蘇笙讀懂秦子奕眸底的情緒，無奈嘆氣，「我一直很好奇，你為什麼一直幫著宋素素，她哪裡吸引你了？能讓你瘋狂到那般模樣。」
「喜歡，從小到大的喜歡，更何況我也不是什麼好人。」秦子奕回答的很簡單，末了，他補了一句：「不過，現在不喜歡了。」
蘇笙無言以對，扯開話題，「你找我有什麼事？就是說她？」
「不是。」秦子奕從窗外收回目光，定定的看著蘇笙，「莫子瑤，她還好嗎？」
「瑤瑤？」蘇笙很驚訝。
秦子奕和瑤瑤八杆子打不到的關係，他怎麼突然提起瑤瑤了？
「蘇笙，你相信一見鍾情嗎？」秦子奕一動不動的凝視著蘇笙。
蘇笙錯愕張唇，忍不住冷笑，「一見鍾情我相信，但我不相信你的，你剛剛還說你對宋素素一直喜歡，現在來跟我說對瑤瑤一見鍾情？秦子奕，你覺得我智商很低嗎？」
秦子奕抿唇，無奈的嘆了口氣，「就知道你不會信。」
蘇笙輕嗤，「我只是不信你。」
「好吧……」秦子奕突然起身，居高臨下的俯視著蘇笙，「這樣，你幫我把她約出來，就一次。」
「不可能！」蘇笙冷著臉起身，「秦子奕你剛剛也說了，你不是什麼好人，瑤瑤是我的妹妹，你口口聲聲說著愛宋素素，為她做了那麼多事，你覺得我會把瑤瑤介紹給你？我不會讓你傷害她的！」
秦子奕眸色加深，冷冷扯了扯唇角，反問：「她是你妹妹？」
蘇笙深覺他這句話不簡單，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猶豫了下，「你為什麼突然提起她？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我……」秦子奕語塞。
蘇笙見他說不出話，不悅的抿了抿唇，牽著霍亦斯的手離開。
越過秦子奕時，蘇笙突然冷冷勾唇，拍了拍秦子奕的肩膀，「秦子奕我警告你，別把你的歪主意打到我的人身上，你以前對我做過什麼我可以不計較，你也可以把宋素素的死都算在我頭上，但你別傷害我身邊的人。」
秦子奕依舊沒說出話。
蘇笙冷哼，帶著霍亦斯離開。
秦子奕一個人留在咖啡店裡，望著蘇笙和霍亦斯的背影，眸底浮現濃濃深意，長長嘆了口氣。
蘇笙上了車，一直想不明白秦子奕突然問莫子瑤做什麼。
手心中放著一根短短的男人頭髮，蘇笙小心翼翼的收起來，從包里取出來一張紙巾包好，又折回了城北別墅。
一個陌生的人突然問起一個孤兒，不得不讓人往認親的方面想，尤其是顧念說起莫子瑤是她妹妹時，秦子奕眸底劃過的深意。
蘇笙返回城北別墅，顏顏和童婉婉很驚訝。
莫子瑤以為她考慮好了，正要跟她說話，蘇笙推開她，匆匆在她被子上捏了根頭髮接著就出去了。
蘇笙瀟洒的離開城北別墅，整個過程用了不到兩分鐘，就是故意不利秦子奕的，她可還沒考慮好。
把兩個人的頭髮送到了鑒定中心，結果要隔天才能出來，蘇笙便帶著霍亦斯去盛庭找霍司霆。
她心情很不好，宋素素的死訊壓在她心口，讓她喘不過氣。
若宋素素是自然死亡，或者失誤而亡，她心裡也不至於這麼難受，難受的是宋素素是聽到霍司霆墜海了，才跳海死的。這讓她有種負罪感，如果她沒重逢霍司霆，就算宋素素再壞性格再不好，也跟霍司霆走到一起了。
蘇笙把車停好，霍亦斯抱著畫冊下車，她牽著霍亦斯的走向對面。
就在這時，安靜的大廈門口突然飛速駛來一輛黑車，蘇笙反應迅速的把霍亦斯推開，她卻已經來不及離開，車頭狠狠的撞上她的腰。
脆弱的額頭撞在擋風玻璃上，鮮血立即順著蘇笙的臉頰流下。
蘇笙從車頭上摔下，一直滾到路邊，她的視線漸漸模糊，昏過去之前眼中只剩下霍亦斯大哭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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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司霆焦灼的在手術室外等著，蘇笙被撞的畫面他看的清清楚楚，霍少司帶著顧穎匆匆趕來，隨後趕來的還有顧嶼。
顧嶼見到霍司霆就動手，被顧穎和霍少司攔下。
「你明明知道霍少晴要她的命你還不派人保護她！霍司霆！我不要求你對你妹妹下狠手，你派人保護她一下能死嗎！」顧嶼被顧穎拉住，雙目赤紅的指著霍司霆大罵。
霍司霆不悅抬眸，沒有搭理顧嶼，他心裡比誰都著急。
是他疏忽了，看來有些人真的瘋了。
顧穎把顧嶼勸到一邊，霍少司走到霍司霆身邊，詢問道：「哥，要不要找到少晴？」
霍司霆沉眸，猶豫了兩秒，咬牙啟唇：「找！」
晚上，蘇笙才被推出手術室。
醫生給出的結果是：「腿骨錯位，手臂骨折，這些都不是什麼大事，內臟沒破裂是萬幸，最重要的是腦震蕩，人現在還不清醒，需要好好養著。」
傷筋動骨一百天，蘇笙未來三個月都別想做別的了。
沒有危及到生命，是走了大運了。
聽到蘇笙沒事了，霍司霆長長鬆了口氣，顧嶼冷哼一聲甩開了顧穎，瞪了霍司霆一眼，踏進病房去看蘇笙。
霍司霆正要去，瞄到長椅上不斷發抖的霍亦斯。
他給霍少司使了個眼色，讓霍少司先去病房，蘇笙的情況已經穩定，他得照看好霍亦斯，這也是他的責任。
小孩子嚇壞了，蜷在長椅上抱著畫冊，不停的打哆嗦，他糾纏在一起的手扣破了手背，猶不自知疼痛。
霍亦斯好像又掉進了一個走不出來的黑洞，眸底都是恐懼。
霍司霆眸色微暗，抬腳走過去。
手掌輕輕搭上霍亦斯的肩膀，霍亦斯嚇的猛地一顫。他稚嫩的臉上瞬間浮現濃濃的攻擊性，好像變成了一直沒有安全感的小野獸，伸手就要推霍司霆。
霍司霆眸色瞬然一深，強行握住霍亦斯的小手，用力把他擁進懷中。
「你放開我！媽媽！」霍亦斯嘶吼著，不斷掙扎，掙扎不開后張嘴朝霍司霆的手咬下去。
血腥味瞬間蔓延開，霍司霆悶哼一聲，任憑霍亦斯咬著。
他強行抱著他，手掌不熟練的在霍亦斯後背上一下一下的順著，深吸一口氣緩解手背傳來的疼痛，耐心道：「別害怕，她沒事了。」
霍亦斯宛若沒有理智的小獸，完全聽不進去霍司霆的話，咬著霍司霆的力氣更大，血流出的更多。
霍少司從病房裡出來，見此，連忙上前把霍亦斯從霍司霆懷裡扯出來。
霍亦斯還在掙扎，六親不認一般，這情形明顯犯了老毛病。
霍司霆手背傳來的疼痛感十分明顯，他甩了甩手背，一步一步走到霍亦斯面前，咬牙猶豫了很久，終是沒有說出一句話。
這孩子不認他，他算是明白了。
霍少司心疼的看著霍司霆的手背，「哥，你先去處理一下……」
「不用。」霍司霆掏出上衣口袋的絲帕，擦了擦血跡，隨意往手上纏了纏包紮住傷口，抬腳進了蘇笙病房。
顧嶼站在蘇笙床邊，見到霍司霆進來，眯起雙眸不善的盯著他。
霍司霆沒心情跟他針鋒相對，冷冷開口，「他跟你親，你出去看他。」
他？顧嶼看向病房外。
霍亦斯在霍少司懷中不斷掙扎，很顯然霍少司也控制不住霍亦斯，只能勉強不被霍亦斯咬到罷了。
顧嶼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霍司霆身上，看到霍司霆眸底的落寞，扯了扯唇角冷哼一聲，打開病房門走了出去。
霍少司拿霍亦斯沒辦法，忍不住低吼，「你鬧夠了沒有？以前咬我也就算了，現在連你爸你也敢下嘴，他是你爸爸你忘了嗎？虐待親爸遭雷劈你不怕遭報應啊！」
霍亦斯聽到『爸爸』二字，眸底的猩紅少了些，掙扎也弱了。
漸漸的，他放棄了掙扎。
霍少司總算鬆了一口氣，蹲下身摸了摸霍少司的小臉，低聲道：「二叔不是故意吼你，你得聽話，你媽現在沒事了，你等下進去看看她，咱們一起跟你爸，等她醒過來好不好？」
霍亦斯眼中狠意漸漸消失，迷茫的看著霍少司。
顧嶼站在霍亦斯和霍少司不遠處，聽著霍少司跟霍亦斯講話，把霍亦斯對『爸爸』的在乎收在眼底，當然那個人指的是霍司霆。
「亦斯。」他輕輕啟唇。
霍亦斯聽見顧嶼的聲音，茫然的看向顧嶼，眨了眨雙眸。
病房內，霍司霆的目光落在病房外。
顧嶼和霍亦斯相視的畫面映入眼帘，他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了握，顧嶼果然是有用的，他一出去，霍亦斯就不鬧了。
呵、他真的很失敗。
霍司霆無奈搖頭，無論他怎麼照顧霍亦斯，怎麼努力，怎麼陪在他身邊做個父親，都不如一個血緣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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