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小圓是生於中國計劃生育以後的一代人,獨生子女卻不驕縱,打小就是一個左鄰右舍都喜歡的乖孩子,出門回家見人叫人,小嘴甜得和抹了蜜似的。別提多有大人緣了,所以幫著小圓物色對象的關心才能來自四面八方,源源不斷。

不過就這個N有長輩緣的小圓卻有一個令她魂斷「藍橋」的死穴,令小圓聞風喪膽,見則流淚。偏偏這座「橋」是她回家的必經之路,是逃不掉躲不過啊。

小圓在小區正門后的一個牆垛子後面站了一刻鐘,一輛汽車也沒有停在她家單元前面,蘭俏小賣部門口,而蘭俏阿姨正捧著一捧瓜子百無聊賴地坐在門口,小圓心中哀切:躲不過啊,躲不過了。

小圓抬頭,挺胸,吸氣,收肚子。大步流星地走了過去,「蘭姨好。」由於要吸氣的關係,這聲好是憋著說出來的,小圓自己都幾不可聞。

不過蘭俏姨顯然不關心這點,完全浪費小圓努力吸氣收小腹務求看起來瘦一些的苦心,一見小圓立刻兩眼放光,大聲嚷嚷:「小圓啊,哪能咔長晨光沒回來了,哎呦呦,儂哪能又胖了呀!儂哪能咔胖呀!吳幫儂講啊,小姑娘不好這麼胖的啊,要胖,要嫁了人才好胖的啊。好比阿姨,賣東西,儂買伐?買伐?好,儂買了,就買定離手了,售服可以的啊,維修可以的啊,東西用過了,調過一個就不好調的呀!哪講對伐?要先賣給他,賣相要嗲啊!東西才好賣的啊,對伐?阿姨跟你說,阿姨做的這個牌子吧,是很有名氣的,保證有效。你就不肯試試……」

小圓一路狂奔,一路留下話語不斷的蘭俏姨。還得有禮貌地邊跑邊說:「蘭姨,我鬧肚子,下回和你說。」

蘭俏望著和兔子一般跑遠的小圓喃喃:「哪能每回都肚子不好了?我這裡也有有宜腸胃的啦。」

小圓氣喘吁吁地跑回家,小圓媽一開門看見小圓接過肘子,煞是開心,但還是不免又嘮叨:「你怎麼每回回家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啊,真那麼歸心似劍就常常回來,不用每次都表演得如此賣力。」

小圓無限唏噓感嘆:「其實,我不是一個演員。蘭俏姨才是啊!我已經快崩潰了,已經被她打敗了啊……」

小圓媽看見兩個豬肘子,也不再搭理小圓,趕緊上廚房,一個冰起來,一個擺盤,等著小圓爸遛彎回來開晚飯。

小圓摸了把臉巡視一番發現她爸沒在,就又上廚房去黏糊她媽去啦,沒想到小圓媽是一邊炒菜一邊做起了今天下午小圓相親的相后回訪,小圓想跑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小圓媽一邊炒菜一邊問小圓:「今天下午見的怎麼樣啊?你二舅媽說問人家,人家沒說什麼,就說要過幾個月回國以後再聯絡。是不是沒戲啊?也沒有回絕的意思,也沒有表示很熱情的意思,說是會和你再聯繫。你怎麼覺得啊?」

小圓一腦門冷汗,相親一半居然被人搶親。搶親?小圓再汗,怎麼冒出來這個詞了,汗如雨下!

準確的說,是被人從相親裡面搶去,還是搶親?

不對不對,怎麼說都說不清楚,既然那個楊逍沒有暴露出來,小圓決定還是選擇性彙報:「嗯,還行吧,就是再聯絡啊。再說吧。沒什麼特別的,就是他名挺特別。叫肖陽,我還以為是楊逍呢,呵呵。」

小圓在讀遍言情很久之前最愛的就是金庸,小圓最早的一批改名目標裡面就包括朱語嫣,朱盈盈等金庸女名。想到改名,想到她爸又不在,小圓又拽著她媽哼哼:「媽,我要改名,我要改名。你就幫幫我吧,你看我今天買了兩個豬肘子。你幫我改名,以後我天天買豬肘子孝敬您。」

小圓媽無奈地搖搖頭:「你這個孩子,還真隨你爸,咋這麼認死理呢?他不讓改,你偏要改。我不用天天吃豬肘子,吃出毛病買葯還得花錢呢。」

「媽,媽,媽,爸就聽你的,你就說說唄,我上個禮拜算命了,算命的說叫朱小圓一輩子嫁不出去!」

小圓媽瞄了一眼小圓「真的?假的?為了改名你就忽悠我吧。小圓,不是我們做爹媽的不負責任,實在是你爸的這個姓,太有局限性了。那會,我也幫你想了很多名字,像什麼馨啊,菲啊,貝啊,雅啊。都是最最時新的女孩名字吧,一配上你爸的姓,你再念念。」

朱馨,朱菲,朱貝,朱雅。豬心?豬肺?豬背?豬呀?

囧啊!汗啊!

小圓也覺得很有挫敗感:「媽,我知道難為你了,這回我自己想好了。你就和我爸說說唄。「

「你都和我說說,你倒是想了什麼好名了?」

小圓一聽好像有戲,她媽總算有一點點鬆口的意思,腦海中唰唰蹦出來朱小圓苦思冥想了好久最終敲定的名字,一氣兒給她媽報了出來:「佳期,默笙。怎麼樣?好聽吧!改完名一準好嫁,將來您女婿不是律師就是高幹。」

小圓媽哐當一下就撂了菜鏟:「你這是什麼名?會比小圓更好嗎?例假?陌生還是莫生?人來例假就夠不好意思的了,你還要叫豬例假?還有啥?朱莫生?你看看你?除了珠圓玉潤看上去能生養這個優點還有啥,姑娘家不要生,誰家要不要生的媳婦?什麼名啊?」

小圓聽到小圓媽一通曲解,急得原地轉圈,嗷嗷直叫:「什麼和什麼?多經典啊,你胡亂掰扯!」

小圓媽一錘定音的總結:「不是我打擊你,你的名是在一堆的豬心豬肺裡面,被你奶奶通通槍斃。然後她老人家說你長得圓圓滾滾,就叫小圓了。你奶奶取的名,你那個孝子爸爸是不會給你改的。」

小圓還想扯著她媽再說說的時候,小圓爸回來了,母女倆倒是都很識相的同時閉了嘴。小圓媽推了推小圓說:「別和你爸提,提就和你急啊!和他說說話去吧,我們一會兒吃飯。」

小圓鬱悶地坐在客廳看著他爸,心想:又不給我改名,還有什麼可說的啊。正鬱悶著,湯曦翰的電話就來了,接起來就和小圓說:「出來吃飯不?」

小圓正覺著不能改名的人生沒有趣味,又聽到不承認是男朋友卻攪黃了她楊逍的罪魁禍首,悶悶地答:「不吃,氣飽了。」

「那敢情好,那就出來陪我吃吧。」

「我陪不了你。我現在離市區遠著呢,在市郊呢。」

就聽到湯曦翰兇巴巴地說:「怎麼沒一會功夫,你又跑那兒去了?不是讓你有什麼安排發簡訊給我嗎?」

小圓不服氣地答:「你說發工作安排給你,我現在是回家嘢,你又沒有說回家也要發簡訊告訴你。我不是跑去哪兒,我是回家!」

「你家在哪?」

「市郊塘南村城建小區。你問這個幹嘛?」

「反正很久沒見了,我今天過去你家吧,一會我到了聯繫你,你出來接我一下。」

「啥?你來我家幹什麼?」小圓急了,這是什麼情況,他不是還不是他男朋友嗎?那現在來要怎麼和她爸媽介紹?

小圓被湯曦翰掛斷電話以後越想越不對,急急再打過去要他不要來,湯曦翰淡定地告訴她已經在計程車裡面了,半個小時以後在小區門口接他。

小圓只能無奈又彆扭的和她媽開口說有朋友路過這邊,一會兒要上家來坐坐,小圓媽好客,說還坐啥啊?都是吃飯的點了,直接來家吃飯吧,就又回廚房準備再加兩個菜。

朱小圓也慌忙整理了一下自己房間和自己,看看時間差不多了,準備下去接湯曦翰的時候,忽然想起一件無比重要的事情,一聲慘叫就直撲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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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非青梅我非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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