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大廈將傾
三人一起進入法醫室,趙騫躺在台上臉色已呈青白。麥冬湊上前:「香水味主要集中在右手虎口處和口鼻方向。一般香水會噴洒在脈搏和耳後動脈的地方,也就是說死者和兇手的這兩個部分接觸過。」
「照這個位置,應該是死者抓住兇手的手腕,對兇手做出親密舉動后被殺害。」杜衡推測到。
「既然是抓住手腕,所以不排除死者有強迫行為,兇手極有可能是激情殺人。」麥冬推測道。
「越哥,查看一下死者身上有沒有兇手遺留的皮屑之類。」杜衡對王越說道。
「兇手拿走了死者的手機,手機上邊肯定有什麼秘密,麥麥我們去死者家中走一趟。」麥冬點點頭,兩人去往趙騫家門口,正想拿鑰匙進門,剛把鑰匙插進去,門開了:「騫哥……」
「你們是?」門裡邊是個二十多歲的小年輕。
「我們見過。」杜衡說了一句:「一年前夜色酒吧,你是調酒師,我……」杜衡掏出證件:「是警察。」
「我,我不是刻意隱瞞的,我也是最近騫哥找到我我才知道的……我真的沒有作偽證!」男生一聽急了,麥冬和杜衡互視一眼,看來還有意外收穫。
「你是想站在門口就把事情交代了?」杜衡看向他。
「裡邊說,裡邊說。」男生連忙讓路,幾人進了屋。麥冬在屋子裡邊四處看,杜衡坐在男生面前:「說說吧,你做的事兒。你叫什麼來著?小……」
「何小盒,你叫我小何就好。」小何緊張的咽咽口水:「一年前老闆死的太突然,一波又一波的問話讓我有點懵,我跟您保證,我真的是最近才想起了這件事。」
「說說這件事,我這已經有口供要是對不上……」
「我一定實話實說。」小何說著喝了口水:「老闆死的那天晚上,他其實是想對吧台上喝酒的一個姑娘下手的,後來生意忙,我忙著上酒,那個姑娘什麼時候不見了我就不知道了。後來老闆遇害,我也沒想起這事兒,前不久你們破案了,騫哥拿了一張照片來找到我……」
「什麼照片?」杜衡看他前言不搭后語,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索性直接問問題。
小何拿出手機:「就是這樣一張圖。」
杜衡一看,呵,得來全不費工夫。
小何好像一下子打通了任督二脈:「一年前來酒吧喝酒的就是這位文娜小姐,她當時候化著濃妝,我只以為是長得像。這個男的也出現過。」
「我找到了趙騫的日記。」麥冬跑出來:「他床上有一個等身娃娃,娃娃肚子里藏著這本日記。日記裡邊寫了他對文娜的調查。他是文娜的私生飯,平日里各種跟蹤,在於樂天死之前見過的最後一個人也是文娜。前天晚上他的日記內容是,他要帶著所有的東西去向女神求婚。」
「所以我們當時一直找不到他殺酒吧老闆的理由,就在這裡,他不想連累文娜。」杜衡說著正想打電話回警局,剛拿起手機就看到丁奇給他打電話。
他接起來:「老大,我發現一件事!文娜好像殺人了。」
「證據?」杜衡已經確定。
「文娜昨晚換下的衣裳背後有一個細微的血點,我檢測過,這不是她的DNA。」
「盯住艾氏的其他人,文娜這邊我們很快會來找她。」杜衡說著發現麥冬盯著他:「就是你想的那樣。」
「我什麼都沒想。」麥冬才不接茬,到時候鄭茜那邊多不好交代啊。
「趙騫找你幹什麼?」杜衡看著小何。
「就讓我為這件事保密,然後他說給我安排工作。」小何說著:「我……」
「自己好好再去找份工作吧,趙騫死了。」
杜衡和麥冬一起走出門,麥冬小聲嘟囔:「這小何沒看出來還很有柯南的意思,走到哪兒死到那兒。」
杜衡:這話真沒法接。
「文小姐很喜歡馬?」扮演男主的演員走上前來。
文娜拍拍小紅馬:「是,一直都很喜歡。」
「會騎馬嗎?」他問道。
「當然會。」文娜驕傲地說道,這些東西都是印刻在她骨子裡邊的。
「有沒有興趣來賽一場?」
「好啊!」文娜翻身上馬。導演和攝像機都架起來,準備記錄下當做後期的花絮。
「1,2,3……開始!」場務做了裁判,男主角也不甘示弱。
文娜揚鞭「駕!」小紅馬一馬當先。前邊是一塊巨大的馬場,拍到如此精彩的畫面,導演簡直忍不住笑,這部劇花了不少的心血,從演員到劇情都無可挑剔,他都開始幻想今後大爆。
「導演!」場務拍拍他,被打破美夢的導演不高興的問道:「什麼事?」
「警察來了!」
「什麼警察,又是檢查安全的,隨便找個人打發一下就行了。」導演毫不在乎:「這邊正忙著呢,態度好一點兒,多買兩包煙,到時候給你報銷。」
「不是……」
她頓了頓,怎麼全部都一臉驚奇地看著她,杜衡拿著東西上前:「文小姐,現在懷疑你和兩宗殺人案有關,請您配合調查!」
見到杜衡那一刻,文娜發現自己居然一點兒都不意外,反而是冷靜超乎尋常的冷靜:「我要求聯繫我的律師。」
「當然您有權利要求律師,但是我們要先按照規矩把你帶回去。」杜衡示意楊磊上前,鋥亮的手銬帶上手腕,冰涼的觸感讓文娜有些想發抖,她深呼吸,像驕傲的女王一樣昂首走在前邊。
警車呼嘯而去,導演癱倒在地:「完了,全完了!」
律師比杜衡他們還先一步趕到支隊,同行的還有艾天啟。杜衡下車看見他:「艾總還真是手足情深,艾氏地產發生那麼大的事,還能從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照顧妹妹,這番感情著實讓人傾佩。」
杜衡看他那張臉就知道完全沒有他說得那麼簡單,他也不在意:「既然來了,那就勞煩你們先等著,我們先把案子說了……」正說著話,外邊有走進來幾個人,杜衡一看是尚元。
尚元拿出證件:「艾總,經偵支隊尚元,現在懷疑艾氏賬目上有巨額資金流動不明,您還涉嫌一起巨額行賄案,請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杜隊說風涼話別說太早,身正不怕影子斜,那麼多年對艾氏抱有惡意的抨擊也不在少數,艾氏依舊屹立不倒,這一次也不會例外。」艾天啟端的是一副高風亮節。
「那就提前預祝艾總早日『洗脫』罪名。」杜衡惡意的笑笑,完全不在意艾天啟說什麼。
律師先生兩頭看了又看,還是追著艾天啟離開,畢竟誰出錢誰才是大爺。
「文小姐,請吧,很明顯你哥現在已經自顧不暇了。」鄭茜早就看著女人不順眼了。
文娜轉頭看著艾天啟離開的背影,原來他也有這樣的時刻。
麥冬和鄭茜對文娜進行問話,無論問什麼問題,文娜始終盯著桌子不說話。
鄭茜性子急,問了兩三句就生氣了,直接想拍桌子,麥冬拉住她:「文小姐,我們是老相識了,你應該知道的,我們沒有證據絕對不會把你帶到這兒來。你要是一直不開口,我們就會根據現有的線索判處故意殺人,但是你要是有其他原因,防衛過當和激情殺人是可以減輕刑罰的。」
文娜緩緩抬起頭上下打量她,然後開口:「我想和杜衡說話,不想看到你。」
哎呀,我去,麥冬這暴脾氣。杜衡趕緊開門進去:「你先出去,我來審。」
麥冬看他一眼,回去再跟你算賬,哼。
杜衡坐下來:「說說吧,犯罪動機。」
文娜靠在椅背上:「看他不舒服,覺得他臟,這算是動機嗎?」
「好好說話。」鄭茜拍拍桌子,這女人分分鐘就像勾引麥麥家杜隊。
「聽說你喜歡丁奇?」文娜看向鄭茜:「你這麼不喜歡我是不是因為你對他傾盡所有,最後他還是拋棄了你,在我身邊乖得像條狗。」文娜紅唇微挑,極力諷刺。
鄭茜因為丁奇的事已經不高興了好幾個月,這才好些,猛然來個人直接揭了她的傷疤,差點沒想把椅子扔在這女的頭上,她咬牙忍住,杜衡趕緊拿起對講機:「楊磊進來。」審問一個人,直接換了一撥。
鄭茜和麥冬雙雙手拉手在外邊看著這女人。
「昨晚夜間十點你在哪兒?」杜衡直接開門見山。
「在家。」文娜直接說道。
「你沒有。我們調取了交管部門監控,你從下午從劇組離開,直接開車去了城南,一路上被害人趙騫跟著你,最後去到郊外。」杜衡將交管部門資料一樣一樣擺在她面前。
「你既然都知道了,還問我做什麼,難不成就想和我說說話。」文娜看著他。
杜衡壓根兒不理他:「我們在被害人家中搜出被害人的日記,也詢問知情人,你是因為於樂天的事情被被害人要挾,所以下車談判……」杜衡拿出那張照片,文娜眼神閃了閃。
「被害人要挾你嫁給他,激動之間或許還做出什麼過激行為,你一時衝動捅死了他。我說得對嗎?」
文娜只是看著照片,不回答是,也不回答不是。杜衡接著問道:「我看過傷口,一刀斃命,完全沒有任何猶豫,很熟練,所以當初酒吧那個案子是不是也和你有關係?」
文娜依舊不說話。
「我們調查過,於樂天的父親就職於艾氏,從小你和余樂天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你的每一段成長經歷里都有他的痕迹,有個你的追求者說過,於樂天是一個會對你百依百順的人。他是不是為你頂的罪?」
「你有證據嗎?」文娜抬眼看向他:「最後一樁案子他企圖強@暴我,我不過是防衛過當,前面的案子和我一點兒關係也沒有。」杜衡早已料到文娜不會承認:「我是沒有證據,但是你心裡會知道。於樂天死之前也想著去見見你,死之後認下了所有的一切,他到死都選擇保護你。那他肯定希望你好好活著……看看你現在這樣子,你說他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你知道什麼?」文娜看著杜衡:「他們的死都是因為你!」文娜漂亮的臉變得猙獰:「若不是你拒絕我,我怎麼會到酒吧喝悶酒,又怎麼會遇到那麼噁心男人。還有那個蛋糕店的女老闆,你和她說說笑笑,可我呢,你和我說句都不耐煩……」
杜衡若有所感的看向小窗,真的不關我的事,麥冬在窗外,咬牙切齒,呵呵,大豬蹄子。
「你見我不過三面,就口口聲聲為了我,你不過是為了自己。得不到,你就一直執著,最終落到這樣的下場,也不過是咎由自取。」她的心理已經生病,無法以常人思想與之溝通,說再多也不過是多費口舌。
「我咎由自取……」文娜說著說著就笑了,笑著笑著又哭了起來。杜衡站起來向外走,楊磊跟在他身後:「倒是沒想到,居然是這樣的因由。」
杜衡好想捂住他的嘴,大哥你別說話了。
「杜大隊長,魅力非凡啊。」麥冬陰惻惻的說道。
「我不知道的……」杜衡深覺冤枉。
哼!麥冬才不想和大豬蹄子說話。
杜衡正想著解釋,手機突然響了,他拿出電話:「老大,艾氏的老狐狸要跑了!」丁奇的大嗓門傳來。
鄭茜看杜衡的眼神都要噴出火,現在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不過就是演了一場戲,而他是其中一角,虧得她當初還還傷心欲絕……到現在也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傷心。
「想要跑,哪有那麼容易?你接著盯著!」杜衡轉身對楊磊說道:「呼叫指揮中心,叫防爆組和特警……」話還沒說完電話又響起來,他一看是秦尚林。
「杜隊,車子這邊已經有動靜了,有人接了車,來到西城橋下,情況不太對,禁毒支隊這邊有好多熟臉,這一塊兒都被圍住了。」秦尚林躲在柱子後邊給杜衡打電話,頭上有個硬硬的東西頂過來:「不許動!舉起手來,慢慢轉身。我們是警察!」
「同志!我是友軍啊。」秦尚林哭喪著臉轉過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