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人間煉獄
於風眠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好看的眉頭緊擰在了一起,「你傷怎麼樣了?」
阿慈:「還好,只是皮肉傷。」
於風眠似乎有些生氣:「如果下次再發生這樣的事情,我就將你丟出去。」
阿慈輕應了聲,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脖子上的傷,抿了抿唇問他:「於風眠……」
「嗯?」
阿慈:「你就不問問我是怎麼脫險的嗎?」
於風眠:「是啊,我之後都沒有什麼印象了,估計是舊疾複發。」
阿慈:「舊疾?」
於風眠;「時常間歇性休克癥狀。」
阿慈正想將俞隱冬的事情說出來,卻見雪莉走了過來笑道:「阿慈小姐,能不能來廚房幫我把這些東西分類?」
「啊……好。」阿慈深深看了於風眠一眼,跟著雪莉走進了廚房。
只見雪莉買了好多做點心的模型,其實也沒什麼可分的,估計只是想將她叫進廚房的借口。
「我看到俞隱冬了,你們是不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阿慈一瞬不瞬的盯著雪莉。
雪莉默了好一會兒,才說:「先生的事情我們不方便過問。」
阿慈:「但是他的情況已經影響到了我的正常生活。」
雪莉:「怎麼說?」
阿慈:「俞隱冬,現在已經注意上了我。」
雪莉輕嘆了口氣;「其實不瞞你說,先生的病情已經很多年了,但是一直都沒有得到有效的治療,雖然一直在吃藥,有一段時間這個叫俞隱冬的人格沒有出現過,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近出現得比較頻繁。」
阿慈:「為什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
雪莉:「先生的過往我們從來都不過問,如果他自己不肯說,我們也無從得知。」
阿慈將模型給分類好,轉身離開了廚房。
此時於風眠正好整以暇的坐在沙發上喝著咖啡,小慧正被綁著手腳丟在地板上,瞪著於風眠。
「你這個大騙子!」
於風眠笑笑:「小丫頭話可不能亂說,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小慧:「你的腿是好的,為什麼還要坐在輪椅上?」
於風眠沒有說話。只是心情不錯的喝著咖啡,見到阿慈出來,說道:「你要怎麼處理這小丫頭?」
阿慈看了小慧一眼,拿過了刀走了過去,在小慧跟前晃了晃:「放心,我不會親手殺你。」
小慧並沒有膽怯,「你以為我會怕死?你殺了我,我還會感謝你呢。」
阿慈:「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小慧:「我不知道。」
阿慈:「我都沒有問你什麼問題,你怎麼就說不知道?」
小慧:「因為我對你無話可說。」
阿慈想了想說:「你哥哥,傷害了我的姐姐。」
小慧沉默了下來。阿慈又道:「他不止傷害了我的姐姐,他也傷害了很多人,為什麼只准他欺負別人,而別人不能欺負她?做壞事,就應該知道,總有一天會有報應。」
小慧:「你說得對,我承認做了壞事的人,一定會有報應的,就像那兩個人,現在只能被我吊在閣樓上。生不如死呢。」
阿慈盯著小慧,伸手替她將繩子給解了:「你走吧。」
小慧:「你不殺我?」
阿慈:「我與你沒有仇怨,而且我也不想髒了自己的手。」
小慧:「你今天不殺我,總有一天我也會殺了你。」
阿慈冷笑:「你沒有這個機會,也沒有這個能力。」
小慧並沒有見識過阿慈真正的實力,但是她現在突然想明白了一個細節。
當時她能那麼容易拿著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時,她就已經為自己想好了退路,她知道那於風眠的腿是好的,在她受到威脅時,於風眠一定會出手救她。
所以她不反抗,也不害怕。
「你送送我吧。」小慧突然提出。
阿慈:「為什麼?」
小慧:「其實我並不討厭你,一個人走回去,很寂寞,想有人陪我走。」
於風眠提醒道:「阿慈,同樣事情,你還想再犯一次?」
阿慈回頭看了眼於風眠:「我不怕。」
於風眠挑眉,點了點頭:「你是長大了,一切後果你自己承擔。」
阿慈拽起小慧,與她一道兒離開了酒店。
路上的雪融化又結成了冰,很滑,兩人並肩走在清冷的大街上,速度很慢。
小慧說道:「你知道那兩個人為什麼會被吊在那裡嗎?」
阿慈:「必然是犯了不可挽回的罪。」
小慧:「那個男人,是我爸爸,但是他從來都沒有負責過我和哥哥的生活。他嗜賭如命,家裡有點錢就會被他拿出去賭,一次次輸了,卻總想著翻身。」
「家裡所有的東西都被他給當掉拿去賭了,媽媽曾經還有一份穩定不錯的工作,她的收入還能勉強維持這個家的開支。直到有一天……」
那個男人突然帶著一個陌生的女人闖進了他們的家,那女人一臉頤指氣使的讓媽媽和他們滾出這個家。
媽媽不肯走,爸爸就拿東西打媽媽,他向來打媽媽也打我們,從來都不打軟,但是他對那個女人很溫柔,不管那個女人怎麼罵我們罵媽媽,爸爸都不會說她半句重話。
後來,我們沒辦法,只得跟著媽媽搬離了那個家,好景不長,爸爸繼續賭博,將那個家給賭沒了,那個女人沒有了開銷,爸爸也拿不出錢來供這個女人,於是又繼續找上了媽媽。
媽媽當然不會給錢給他們,他們就天天跑到我們現在的這個家裡來要錢,爸爸就是一個無賴,哥哥也拿他沒有辦法。
為什麼生活會那麼艱難?我們也只是想好好活著而己。媽媽不肯給錢給他們,那個女人腦羞成怒,唆使爸爸要好好教訓媽媽。
於是在一年前,媽媽上班的路上,爸爸拿硫酸潑了媽媽一身,媽媽雙眼都被灼瞎了,渾身大面積被硫酸給侵蝕。
聽當時的人們說,媽媽求爸爸送她去醫院,她實在疼得厲害,但是爸爸還一直拿腳踹她,一邊打她一邊說:「誰叫你這麼自私,竟然拿著所有的工資不給我花,讓你上班,以後你也別想上班了!」
媽媽失去了工作,又沒有錢治療,只得回家,這半年的時間,都是哥哥拿錢回來,給媽媽換藥,但是我們知道,媽媽如果不接受正規治療,她活不了太長的時間,而且每天都活得十分痛苦。
但是媽媽為了我們,為了還想跟我們多呆一些時間,如果不是疼極了,她從來都不會說自己疼的。
我們沒有錢去告他,只是報了警,可是當地的警方不作為,只說我們是家庭矛盾引起的紛爭,那個男人沒有關多久,就給放了出來。
媽媽變成這個樣子之後,他知道問媽媽要錢是要不到錢了,於是盯上了哥哥,他讓哥哥去偷。去搶,不管用什麼方法,只要能弄到錢就行。每次哥哥拿回一些錢,肯定會要被他拿走一大半。
後來,我們連飯也吃不起了,媽媽的葯也不知道該怎麼才好,我們只是想活著而己,卻沒想到那麼堅難。
阿慈保持著沉默,雙手卻悄悄握緊了拳頭。
小慧:「後來,我們再也受不了了,在一次爸爸上門找哥哥要錢的時候,哥哥說把那個阿姨也一起叫過來,他會將所有的錢都給他們。」
爸爸從來都沒有把哥哥放在眼裡,也不會認為他還能耍出什麼花招,於是真的將那個女人一起叫了過來,就為了能從哥哥這裡將所有的錢都拿走。
哥哥在他們的酒里放了葯,他們果真都上當了昏迷了過去,哥哥其實只是想給他們一些教訓,但是我覺得與其這樣,還不如一開始不要做。
於是在哥哥睡著的那天晚上,我將他們的眼睛挖了出來,又將他們的舌頭割掉,我本來是不太想割他們的舌頭,但是這麼一關著,他們叫太大聲被人發現了怎麼辦?
還有他們總是想著逃跑,我不得己才打斷了他們的腿,讓他們哪兒也去不了。
媽媽聽到之後,她是開心的,只可惜看不到他們凄慘的模樣了,世界總算安靜了。
哥哥從外面拿錢回來之後,也不用再給他們,可以買一些好吃的,還能給媽媽買更好的葯。
如果你沒有出現,這樣的生活會一直繼續下去,繼續下去……
但是有時候想想,謝謝你的出現,因為你的出現,讓這一切都結束了。我們只是想好好的活著,但是已經不可能了。
不知不覺地,阿慈和小慧已經走到了門口。
小慧回頭看了眼阿慈:「我到家了。我答應過媽媽,會來陪她和哥哥。」
阿慈:「為什麼不試著活著?」
小慧:「我又不是你,可以遇到另一個於叔叔。」
阿慈:「如果沒有遇到他,我也能好好活著。」
小慧不信:「這樣又有什麼意義?」
阿慈:「我要報仇。」
小慧:「我的仇已經報了,所以才要離開。」
阿慈心口一窒,她從來沒有想過,終有一天她報了仇,會怎麼樣?又需要多久,才能將欺負姐姐的那些人都收拾乾淨?
而且她越往深處查,越發現。這其中還有她根本無法想像的東西。
小慧突然問了句:「你的姐姐,叫什麼?」
阿慈:「她叫阿柔。」
小慧猛然抽了口氣:「阿柔?」
阿慈擰著眉:「你知道我姐姐?」
小慧:「哥哥以前提過阿柔,他留了一些東西,或許會與你有關。」
阿慈:「是什麼?」
小慧:「你跟我來。」
阿慈想了想,跟著小慧走了進去,小慧冷笑:「我之前想要殺你,你怎麼想都沒多想就跟我進來了,你不怕我還會再殺你一次?」
阿慈肯定道:「我說過,你殺不了我。」
小慧震撼於阿慈如此肯定的語氣,還有那種穩贏她的自信。卻是讓她背後瘮出一片寒意。
阿慈跟著小慧來到了她的房間,這個房間有兩張床,說是床,其實也只是用木板搭好的,十分簡陋,床的中間隔著一個帘子。
只見小慧從桌子底下拿出一個紙盒子,那紙盒子里放了很多雜亂的東西,即使翻找也不容易找出來。
只見小慧翻了許久,有些不耐煩,便將紙盒子里的東西都倒在了地上。一一分撿清理。
突然她找到了一疊破舊發黃的紙條兒,拿起展開,看了看上面的字跡,遞給了阿慈。
「你看看這個。」
阿慈看了眼小慧,接過了她遞來的紙條兒,只見上面都是欠條,還有畫押。
「這是什麼?」
小慧:「這個畫押,如果沒有錯的話,就是你爸爸留下來的。」
阿慈眉頭沉了沉:「不可能!我爸爸他……」
小慧:「我爸爸是賭徒,你爸爸也是賭徒。但是你爸爸會偽裝。畢竟他還有一份體面的工作。這些都是我聽哥哥說的。」
阿慈握著欠條的手都在顫抖:「你胡說!」
小慧:「這些欠條,就是最好的證明,你知道為什麼哥哥會有這些嗎?因為當年有人想整他,於是讓爸爸設了局,讓他欠下了這些錢,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與那個叫阿柔的有關,當然,也是你的姐姐。」
阿慈的腦子有一瞬空白,明明好像有什麼答案要呼之欲出。卻又被她極力的扼制。
「你一直把自己的爸爸想得很好,其實他也跟我的爸爸一樣,都是壞人。」
「別說了。」阿慈將東西收好,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小慧:「你跟我一樣可憐,你也跟我一樣,只剩下了一個人。」
「我跟你不一樣。」阿慈想了想說道:「我還有仇要報,而且,我有於風眠。」
說著,阿慈大步離開了這間破舊讓人有些窒息的小屋。
小慧上前去關了門,看著空蕩蕩的屋子發了許久的呆。然後她爬上了閣樓,看了眼再也沒有動靜的兩人,表情十分冷漠。
「啊,已經死了么?省得我親自動手了呢。」說著微笑著走到了閣樓的窗前,半坐著倚著窗,看著今年的雪,哼唱著小時候母親經常給她和哥哥唱的那首歌……
世界漸漸進入永眠。
於風眠從來沒有見過阿慈那副樣子,行色顯而易的慌張,平時她雖不喜歡偽裝喜怒哀樂,但是心底的事情一向藏得很深。
阿慈沒有理會於風眠。而是一個人回了屋裡。於風眠有些擔心她,上前敲了敲門:「阿慈,開門。」
等了許久,阿慈並沒有開門,於風眠又敲了敲:「阿慈,你開門,不要讓我再說第三次。」
阿慈終於上前開了門,眼睛有些泛紅。
於風眠驅動著輪椅進了她的卧室,沉寂了許久。
「發生了什麼事?」
阿慈嚅了嚅唇,喉嚨里擠不出半句話來。
於風眠就安靜的陪在她的身邊。等她什麼時候想說了,並且想告訴他的時候。
終於,阿慈說道:「我拿到了這個。」
說著她將欠條遞給了於風眠。於風眠看了看,似乎有些明白了過來,「能說明什麼問題?」
阿慈:「證明我父親是個賭徒,他欠了債,問孫宇要了錢。」
於風眠:「嗯,接著說。」
阿慈:「阿柔姐姐遭受了那麼大的委屈,可是他……他為了維護那一份虛假的體面,於是跟孫宇他們做了交易。」
於風眠:「不是直接與孫宇做的交易,孫宇充其量也只是一個中間人,我想其中或許還有什麼真相。」
阿慈從未像現在這樣迷茫而難受,「我不知道還要不要再繼續查下去。」
她竟然害怕,母親的死,與父親也有關係。
於風眠:「都已經做到了這個地步,你不想知道真相了?」
阿慈:「我當然想知道真相,也想替阿柔姐姐報仇!」
其實她能活到現在,也全是因為阿柔姐姐的仇未報。而於風眠,早已看清了這一點,沒有仇恨的阿慈。將只是一具行屍走肉。
「那就繼續查下去,不管結局如何,你都有權利知道真相。」
阿慈怔忡的盯著於風眠:「我……害怕。」
於風眠失笑:「我的阿慈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突然會說害怕呢?這可真不像你。」
阿慈面對他的調侃,有些彆扭躲了開來:「換作是你,你會怎麼做?」
於風眠沉默了許久:「這確實是一個難題,也確實會讓人感到害怕。但是我會查下去,一直找到真相為止。」
阿慈回頭看向他:「為什麼?」
於風眠:「是仇恨使我活著,所以我不能在半路將它拋下。這樣,我覺得自己也成了罪人。」
阿慈半知半解,只是記住了他的這句話。雖然心中迷茫,但是她也並未真正放棄尋找真相。
於風眠:「今天就早點休息吧,明天一大早,我們就離開這裡。」
阿慈輕應了聲,於是早早睡下了。她將思緒放空,睡了一個好覺。
次日於風眠起得很早,與雪莉他們收拾了行李,阿慈的精神看似不錯,昨天的疑惑與困境,都消失了。
回去之後。阿慈與梁湛見了一面,梁湛送了她新年禮物,是一條漂亮的圍巾,還有一個草莓蛋糕。
阿慈收到禮物怔愣了會兒,說:「我什麼也沒有給你帶。」
梁湛不在意笑了笑:「我給你帶禮物,又不是為了收到你的禮物,這次旅途如何?」
阿慈:「有點意外的收穫,不算驚喜。」
梁湛:「那你接下來要怎麼做?」
阿慈想了想,說:「想停一停,好好念書。參加工作,然後慢慢調查。」
梁湛訝然的盯著她:「怎麼突然……」這還真的有點不像阿慈。
阿慈想到之前的欠條與自己的一些猜測,心情有些低落:「只是放一放,不會放棄尋找真正,一定要給阿柔姐姐一個公道。」
梁湛輕嘆了口氣:「嗯,不管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阿慈邀了梁湛一起:「蛋糕是你買的,一起吃吧。」
梁湛苦笑:「還是不了,我不喜歡吃甜食,你可以帶回去給於先生,對了,最近他怎麼樣?」
阿慈:「他好得很。」
梁湛:「你說於先生正值壯年,為什麼他不找個老婆呢?」
阿慈狐疑的盯著梁湛,心底有些不高興:「你為什麼要讓他找老婆?」
梁湛訝然:「啊?呃……我就是隨意感嘆一下,你說他吧,腿雖然有疾,但臉長得好看啊,而且氣質很好,又會寫東西,還有那麼大的莊園,想嫁給他的女人估計也不少的。」
阿慈:「他不會娶老婆的。」
梁湛:「你為什麼那麼肯定?」
阿慈:「他那裡應該不行。」
「噗!」梁湛將嘴裡的飲料給噴了出來,一臉八卦的湊上前,小聲的問:「他還跟你說這個啊?」
阿慈一臉漠然:「沒有,只是猜的。剛來山莊的時候,還以為他跟雪莉姐姐是一對兒,雪莉長得很漂亮,身材也好,但是他看雪莉的眼神,就像看一隻可愛的小動物似的。」
梁湛摸著下巴:「會不會他的腿疾,所以影響到他那個功能?」
阿慈大口的吃著蛋糕。興趣缺缺:「我也只是猜測,他不會跟我說這個。」
梁湛嘖嘖了兩聲:「這麼一想,也是可憐。一表人才,玉樹臨風,可惜廢了。」
阿慈:「嗯,可能他以前做了壞事吧,受到老天的懲罰了。」
梁湛一臉驚恐:「不會吧?於先生看起來性子很溫和的,對花都那麼溫柔的人,怎麼可能會傷害別人?」
阿慈想起那些花的肥料,也許就是不知哪些便宜鬼的屍身。果真那個男人的外表。很具有欺騙性。
阿慈吃完蛋糕,心情好了許多:「我要回去了。」
梁湛:「那什麼時候再出來?我請你看電影。」
「看電影?」阿慈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說實在話她長這麼大還沒有去過電影院。
梁湛笑道:「是不是感興趣?明后?後天?我負責買票。」
「後天。」阿慈說了兩字,便轉身走了。
回去之後,阿慈來到了於風眠的花房,開始挑起了那些開得十分艷麗的花。
於風眠看她難得來花房一次,不免好奇:「你在這裡看什麼?」
阿慈抬頭說道:「挑花。」
於風眠:「挑花?你有這個興志?」
阿慈:「梁湛送了我的東西,我想回送些什麼。」
於風眠感到一陣窒息,磨著牙反問:「梁湛送你東西,那你怎麼好意思厚著臉皮拿爸爸的東西回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