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愧疚

元寶挑眉。

果然，有些事情，不是別人說就得信。眼睛看見，耳朵聽見的不一定是真的。

長明看元寶沒吃，硬塞饅頭催促。

「快吃！我都快餓死！趕緊吃了，明天還有活要做。我娘他們還沒回來？家裡黑燈瞎火。你在綉帕子？我看看！」

長明拿過元寶繡的帕子看起來。看得出是花是草，還挺好看。布局不錯！頓時誇讚起來。

「這花兒這草還挺好。看你繡花還不錯。趕明兒我給你畫花樣子。你照著綉出來。保准比我娘她們的帕子賣得好價錢。啊...對了，你這是我娘那裡拿來的？」

元寶老實點頭。

長明眼睛滴溜一轉，嘿嘿一笑說道。

「下次去縣城，我去給你接活回來。你綉帕子不要那麼快。不然我們攢錢就得慢下來。你爹娘去奇山開荒，缺的東西肯定多。到時候看看我們有什麼能幫忙的。」

元寶三兩口把饅頭對付下去，淡淡道。

「其實逃難路上，我有偷偷塞東西給弟弟吃。弟弟身體本來就弱。我更加捨不得吃，也要給他。可是...我偷瞧見我爹搶了弟弟的吃的，還不告訴我，讓弟弟給我哭餓。他...是餓死的。」

時時臉上都掛笑的長明嘴角耷拉下來。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元寶。

元寶低頭斂眉。

原主看見了，同元寶爹爭執。被打得頭破血流。又餓又痛又絕望悲傷，一命嗚呼了。

或許是出於愧疚，也或許是出於內心有鬼。後面的路程，元寶爹對上元寶都躲躲閃閃。到了交趾，終於忍受不了。賣了她....

終究是最後一個孩子，元寶爹沒有把她賣去做奴才，而是賣進了農家做童養媳。

好歹沒有入奴籍。

本來元寶不打算說，但是看長明對親娘的態度。知道不是個死板守著孝道的人。斟酌之後才說出來。

銀鎖兒真的很乖，小小的一團。因為瘦弱，哼哼唧唧的聲音比奶貓的聲兒還小，那麼長的路，元寶一路背著他。想要帶他到安全的地方。卻還是沒了。

藍長明看元寶沉默的樣子，有些淡漠又有些看透世事，分分鐘要離開人世一般，渾身一震，趕緊大聲說道。

「現在你安全了。」

元寶頓一下，轉而對著長明綻放一朵大大的笑容。

長明長舒一口氣，暗地裡發誓一定要讓元寶過上好日子。

兩個人相對，你笑一下，我笑一下，笑得像兩個二傻子。李秀娥和長蕊正好回來瞧見，嘖嘖兩聲，吃味道。

「哎喲！我的眼睛哦。我兒子什麼時候這麼傻了？」

長蕊噗嗤一笑。

李秀娥哼一聲，大聲道。

「擺飯。」

元寶紅著臉趕緊把饅頭和湯菜端出去。李秀娥忘性大，吃著涼拌黃瓜，解了身上的火氣，人不焦躁，看元寶怎麼看怎麼順眼。

今天過得很快活。

自從藍升沒了，李秀娥操持里裡外外，人疲累。有了元寶接手活，整個人輕鬆好多。還有時間串門嘮嗑。

滿打滿算元寶花了一點糧食買了回來。太划算！

要不再買兩個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