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識末世 第四十五章 業障

灰色漸漸從天空消散開，月色變得通紅。

李嫻靜還躺在地上，二號孤獨的看著天空，血色蒙蒙。

「出來吧！」二號的鼻子微動，他聞到了。

一道虛影慢慢的化為實質，黃小英拖著受傷的身體走了出來，手裡的武器暗藏。

「你是來殺我的？！」二號背對黃小英，他聞到了淤血，「全盛時期的你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現在！」

「仕星在哪裡？！」黃小英直呼仕星的名字，她的通訊設備故障，無法看到幾人的定位。

「仕星，你是說剛才的那個傢伙！？」

「他沒有來這裡。」

二號回頭，黃小英聞到了隨風帶來的腐臭味道，四周破敗，像屍體躺在地上的李嫻靜，勾勒出凄慘的場景。

「打擾了！」黃小英握著刀的手偷偷的麻木，她沒有勇氣和眼前的少年戰鬥，就算他是這麼年輕，墮落者的特殊，她沒有一絲把握。

「有趣的人類。」二號看著黃小英的離開，暗自念叨。

一雙有神的眼睛慢慢的在二號的身邊睜開——

墮落者的小家庭裡面，又多了一個夥伴。

。。。。。。

自由組織，仕星按照地圖的定位，在材料交易區域，正在找尋狗爪的身影。

短距離的定位非常精確，仕星連靠近幾米的距離都知道。

「狗爪？！」仕星知道這裡，外面寫著材料交易幾個大字，很明顯，這裡是販賣物品的地方，而狗爪在這裡販賣的東西，很明顯是二號口中，屬於李嫻靜的東西，現在卻到了狗爪的手裡。

「這可是新科大學的秘密培養基，五十萬的聯邦幣太少了吧？！」

狗爪和比人討價還價的聲音響起來，仕星握住手裡的長刀。

「啪！」

一腳踹開了大門，仕星眼神氣憤的瞪著裡面的人，黑衣服的狗爪，他正在販賣新科技大學的特殊培養基。

「狗爪大叔，我拿回來的培養基，你是想要賣出去嗎？！」仕星壓抑著怒火，他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用敬語。

自己一直受到狗爪關照，在這裡狗爪卻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仕星！你不是該在療養點？你怎麼來了？！」狗爪之前還看了仕星的定位，他一直都呆在黃小英的身邊才對。

「我關閉了實時定位，但是你現在又在幹什麼！」仕星說的是他手裡想要推給買家的東西。

商人看出了氣氛有些怪異，自覺的退到了後面，仕星和狗爪的氣氛越來越不對，他害怕禍水澆到自己。

「仕星，仕星不是你想的那樣！」狗爪的手慢慢的抬了起來，眼神飄忽一股戾氣，手錶上面亮起了藍光。

「群體語音！」

狗爪猛地打開手錶，仕星現在說的話，全部都錄入到了手錶裡面，其他人都聽得到。

藍光是提示他加入群聊。

「怎麼回事？！」黎明很快的在裡面說到，他聽到仕星在質問狗爪，好像是狗爪要把培養基賣出去。

「狗爪，我知道你缺錢，但是這東西是任務需要，你不能賣出去！」

狗爪也在聊天頻道，看來也到了安全的地方。

「我，我沒有。」

聽到黃剛的命令，狗爪今日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機會。

「這個小子！」狗爪生氣把特殊培養基丟向仕星，這傢伙竟然會出現在這裡！

特殊培養基丟到仕星的手裡，裡面冰凍的人頭已經不見，狗爪嫌麻煩，隨手丟在了輻射區外。

背包打開，仕星沒有看到其他的東西。

「你身上，還有東西沒給我!」仕星記得二號墮落者，想在李嫻靜身上翻騰的東西，它屬於李嫻靜，不屬於狗爪!

「呵呵，的確不屬於我，但是它也不屬於你，你有什麼東西證明是你的！」狗爪耍賴道，李嫻靜最後是讓他把這東西給仕星，但是他殺了李嫻靜，現在沒人可以當仕星的證人。

「你！」人心果然是善變，以前那麼好的一個人，現在變得陌生，就像是另外的人。

「最多我是有了貪念，可我女兒重病，我也需要錢啊！」狗爪的畫風變了，除了仕星，隊伍的里的人，都知道狗爪急需用錢的原因。

「我們能理解，但現在是團隊任務，任務完成後分到的聯邦幣，我們不會少你！」黃剛的話有些輕微，就算是他想把特殊培養基賣出去，依然有人選擇原諒他。

而且黃剛和黎明都是想要原諒。

「仕星。」

黃剛點開了私聊.

群聊的消息還在線，仕星接受到了郵件，這郵件裡面，全是關於狗爪的資料，他先後在血影軍隊記過七十三次，依然沒有遭驅逐出軍隊。

「狗爪女兒，花骨，六歲在安全區被進行人體試驗，狗爪當兵休假回來，一家人莫名消失，女兒的身體出現未知傷病，年年反覆。」

蜀都基地政府沒有抓住實驗者，政府免去狗爪女兒後續治療費的九成，治療費依然像是天價，狗爪急需用錢，都是為了自己的孩子。

這是他最後的，也是唯一的親人。

「哎！」

仕星看了看狗爪，這個老年人，承受著世間那麼多的苦難，可是即便這樣，仕星的心裡依然是氣憤，他自己經歷了那麼多的痛苦，可這不是他隨便剝奪普通人性命的理由。

興奮劑的效果刺激仕星的身體新城代謝，傷口的癒合受到影響，仕星胸口一起一伏，他真的很想痛扁狗爪，為李嫻靜那小姑娘報仇。

「仕星，冷靜點。」黎明的聲音從群聊裡面出現，他認為仕星和狗爪要是起了矛盾，受傷的只會是仕星。

狗爪困在三級戰士十年了，一身老練的經驗，足夠殺死仕星。

傷害隊友，致其死亡的記錄，在狗爪的檔案裡面出現，但是他只有傷害隊友的記錄，隊友在和他鬥毆后才會死亡，這更大的罪名也無法全都給狗爪。

「這東西的價格才五十萬聯邦幣。」狗爪想要為自己辯解下，他不認為黃剛等人會因為這麼便宜的東西和自己鬧不愉快。

這樣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李嫻靜是你殺的，你為什麼要殺她！」仕星再一次質問，狗爪的金屬爪上面還留有鮮血。

李嫻靜！狗爪不自覺的看了下爪子，背到身後。

「那個女孩兒發現我們軍人的身份，你想等著上軍事法庭嗎！」狗爪反而覺得仕星該感謝自己，「你該感謝我！」

殺了一個普通人。

黃剛等武者內心都沒多大的反應，在輻射區，殺人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即便不在混亂輻射區，血影部隊的武者殺人都是合法化，這項權利一直在軍隊保留著。

「一個普通人，殺就殺了。」黃剛的話顯得極為冷血，他們經歷太多，都十分的麻木，遊民也是人。

這些人在輻射區分佈，經常搶奪武者的食物，幾乎每一個武者都殺過幾個同胞。

還是第一次來執行任務，仕星無法接受武者懸殊的地位，他殺人時候，並非真的冷靜，同時碳基生命，還是同胞。

他心裡會有罪惡感。

「你失去我的尊敬。」仕星不想再待在這兒，帶著特殊培養基離開。

從第一次遇到狗爪開始，仕星就知道他有故事，有很多的秘密，可是他看上去實誠，也遭青狼等人欺負，可是踏上輻射區后，狗爪處事的性格，讓仕星無法接受。

黃剛默認了狗爪的行為，仕星第一次覺得他和身邊的武者，格格不入。

「慢慢適應就好。」黎明很能明白仕星的心情，第一次做任務的時候，他也看到和自己期待的生活，所不一樣的地方。

武者尊貴，但還是會做違心的事情，他們很多事情都不能把控，就算自己不想，也有人來挑逗，惹怒武者。

關機，仕星把智能手錶的電池取下，他現在的大腦很亂，他殺了人，那個腐臭墮落者，也發現李嫻靜因為自己被狗爪殺害。

這個世界為什麼會這樣，他期待的美好，只能藏在內心的最深處。

興奮劑的藥效在仕星的身體吸收到最濃量值，他眼裡出現了幻覺，意識和身體分離開，黃色的晶體旋轉到仕星的身體當中。

「仕星。」

兩團精神力挨在一起，巴格呼喊著他。

「你來了，巴格？」仕星現在和沉悶，他有太多的事情，想要找人傾訴。

興奮劑附帶的後遺症，就是吸收太多產生的幻覺，就如同致幻劑。

「巴格，巴格~」

「告訴你一件事情，我今天殺了一個同胞。」

「#￥@#%#@巴格！」

「我害死了我的同類。」

「巴格￥￥#￥%……？」

身體在兩個思維的來回控制，說著對方都很難聽明白的話，仕星有一種感覺，巴格似乎能聽懂他的言語。

「要是你也能說漢語就好了。」沒有人和自己交流，巴格就像是一個傾聽者，只能聽仕星講述他的故事。

「謝謝你今天沒有出來，我知道你也很孤獨，以後我會想辦法和你共存。」仕星用念力靠近巴格，以前還會出現的微微反抗，現在巴格似乎是更加相信仕星，所以沒有反抗。

二人的念力共存。

並不像臧地所說的危險，第二思維，也沒有侵略性，這將會是仕星的機緣。

…

二號在黑夜裡心走，背後跟著一女孩兒，一直吃腐臭物的流浪狗，對著二號狂吠。

「外強中乾。」

沒有理會只叫不上前攻擊的變異狗，他看出輻射狗在保護自己身後的食物，而且為了這一塊血肉，它經歷了數場的戰鬥，渾身是傷。

變異輻射狗一直看著二號他們離開許久，才放心的啃食那一坨血肉。

腐臭的味道更加濃郁，腐臭變異狗的脖子瘙癢著，慢慢的出軟骨，一張人臉雛形，悄然的出現，正是一號的模樣。

墮落者的變異病毒，感染到了輻射狗的身上，它眼神一陣的靈動，血色填充到了眼睛裡面，露骨的傷口更快的恢復，脆弱的骨架暴漲，氣息也越來越高。

「念師，武者，女孩兒！」

狗脖子上面的人臉，說出了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