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夢醒

?「飄，飄……」

「飄，飄……」

「醒醒……」

一聲聲呼喊打碎了夢境。

李飄自夢中醒來，睜開惺忪的睡眼，映入眼帘的是蘇聽行的臉。

「姐姐，怎麼了？」

「你總算醒了，蔣政磊，他出去有兩天了，一直沒回來。」

「蔣政磊？他怎麼會在這裡？」

「他去給你找葯去了，我們被打散了，已經困在這裡一個多星期了，你不記得了？」

「打散？被困？」

疑惑間，記憶碎片接二連三湧入李飄的腦海，彙集在記憶之海中。

很多遺忘的事被重新記起，他們八個人，分成三組逃跑。

李飄與蘇聽行、蔣政磊跑了沒多遠，被困在這個山洞中，因為大雪封山的緣故，敵人一時之間無法入山。

在與敵人的追擊戰中，為了爭取時間，李飄據守連接兩山的吊索橋，以一己之力使得敵人無法進行追擊，也因此付出了左臂。

左臂中了一支毒箭，那時還是秋季，他們在山上找到這個山洞，經過打理與掩埋后在這裡暫時生活，李飄識得一些草藥，將毒箭拔出，簡單處理了傷口。

原本以為，在山上過不了多久，就能得人接應逃離困境。

但在這山洞中一住，便到了冬季。

敵人一直在滿山搜尋他們的蹤跡，這幾個月來，三人始終小心翼翼，也試圖與外界聯繫，但都沒有回應。

而在這個期間，李飄的傷口開始潰爛，毒性也侵蝕著他全身，他時不時會昏睡過去，無法保持清醒。

大雪封山，敵人無法進山，他們也無法出山。

在秋季，蔣政磊還能根據李飄留下的草藥去滿山尋找相同的草藥來給他壓制毒性，自從入冬之後，這個辦法完全失去了效用。

而他們在秋季儲存的食物與柴火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逝。

沒有可以壓制毒性的藥物，李飄的傷口再爛下去，左臂就沒用了，更別說正在侵蝕他身體的毒性。

沒有辦法，蔣政磊只能鋌而走險，頂著風雪去找藥物。

蘇聽行守了兩天，蔣政磊還沒回來，她只能嘗試叫醒李飄，即便李飄沒有受傷，他們三人也不能一直在這個山洞中生活，冬季才剛開始，往後會越來越寒冷。

大概理清了當下的情況，李飄又回憶了下之前的事，但是頭始終暈乎乎的，完全想不起來。

「我們得走。」

思索了一會兒，李飄說到。

「怎麼走？蔣政磊還沒回來，至少，得等雪停。」

李飄轉頭，視線繞過蘇聽行，繞過雜物，繞過不遠處燃燒著的火堆，望向洞口。

外面，大雪連綿，風聲大作。

但，那風聲，像是被什麼阻隔著才傳進來的，這山洞裡一點都不寒冷。

心念一轉，當下明白，是姐姐用內力塑造了一面無形的牆，將洞口封住了，那風聲才無法進來。

沉默……

李飄與蘇聽行各懷心事。

良久……

「我做了一個夢。」

「夢？」

「夢裡，地藏王召集了地府所有的力量，要入人世。」

「那地府不就空了？」

「因為那些人要來了，所以，我們得走，得把我們的人都聚集起來。」

「太危險了，弟弟，我們現在已經是全國通緝的通緝犯。」

「如果我沒有猜錯，那麼，現在以我的能力……」

李飄沒有在意蘇聽行的話語。

「李廣、高士廉。」他輕聲喚道，兩個人隨即出現。

蘇聽行楞了一下，而後大驚。

一柄短劍現於手中，擋在李飄面前。

「你們是什麼人？」

「末將李廣/末將高士廉，拜見主公。」

果然……

李飄喜笑顏開，但頭腦的昏沉使他清醒。

「李廣去找蔣政磊，高士廉找草藥，一切暫且聽我姐姐的，不要被任何人發現……」

「弟弟，這是……」蘇聽行驚訝不已，話還未說完，又見李飄昏睡過去。

「定不辱使命！」

李廣與高士廉寄居在李飄體內，自然知道他身體而今的情況。

看見李飄再度昏睡過去，二人都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這段時間，靠著他們，李飄身體里的毒才沒有攻入心臟。

這下，他們都出來了，毒性很快便會攻佔他的身體。

「請蘇小姐以內力幫主公護住心臟，不致使毒性侵入，我二人去去就回。」

高士廉拱手作揖。

「好，我明白。」

蘇聽行收起短劍，回身握住李飄的手，將內力引往他的心臟。

縱然知道李飄的身體情況，此前也探視過，但蘇聽行還是嚇了一跳。

此刻，李飄體內的情況再度惡化，相比上一次查探更加惡劣，經脈錯綜複雜糾纏在一起，內力險些無法傳入。

已經，到了生死邊緣……

「對不起，弟弟。」蘇聽行的眼淚落了下來：「姐姐沒能保護好你。」

見此情此景，高、李二人也不忍心。

「還請蘇小姐保重身體。」

二人即刻離開山洞，去尋人尋葯。

蘇聽行抬起左手擦掉眼淚。

「放心吧，弟弟，姐姐一定不會讓你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