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心通失效
林飲看著眼前少女，如臨大敵，先前能探知徐若雨的攻擊，自然是因為他心通。但如今徐若雨冷靜開口，林飲的他心通已經無法探究其真實思緒。
他心通連大武師六重天的林嘯心中所想也能探聽，如今卻面對徐若雨失去了作用，這是林飲自擁有他心通這種神通后，第一次出現這種情況。
本來徐若雨第一次警告性的舉動之時，林飲便知曉對方的境界在自己之上，但那個時候確實有些許慌亂的徐若雨，林飲能夠探聽到其心中所想，而林飲沒有察覺到徐若雨有絲毫想要擊殺自己的念頭，才敢有第二次試探。
而正是這第二次試探，徐若雨凝聚的元力夾雜了些許其體內凝聚出的元力，這是讓林飲判斷出徐若雨境界的依據。
武者境修士和淬體境修士的區別，便是在攻擊時能夠攜帶些許的天地元力，而武靈境修士則能開闢氣海，能夠直接吸納天地元力入體，而後在攻擊時可以讓經過氣海淬鍊的元力對敵。徐若雨的第二次攻擊，雖然有從體內瞬間凝練出的元力，但這種元力精純度和其攻擊時自動裹帶的天地元力的精純度沒有太大區別。這證明了徐若雨還未曾開闢氣海，以沒有達到武靈境。
但能夠讓元力入體循環而出，而非簡單的裹帶天地元力，也足以證明徐若雨處於即將開闢氣海的階段，也就是武者九重天之境。
這種判斷實則不難，徐若雨自然也明白，故而徐若雨的詢問，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只有打破沉默的作用，而林飲自然也就沒有必要回答。
但此時面對面的看著徐若雨，卻無法探聽到絲毫對方心中真實所想，這就是讓林飲瞬間緊張起來的原因。
剛才能夠確定徐若雨沒有殺自己的念頭，那麼如今便是無法確定了。
「似乎如今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講明吧。」林飲在沉默半響后，開口說道。
「我沒有殺你的理由。」徐若雨淡淡開口。但林飲的眉頭卻皺了起來，對方說這句話的時候，林飲依舊探查不到絲毫對方心中所想。除非……這徐若雨做到了心中毫無雜念。可一個十六歲的女子而已，豈能做到如此境界。
林飲定了定心神，不再糾結他心通的忽然失效，而是仔細的思索了徐若雨的話，而後開口回道，「你為何會答應這門婚事，或者說徐家為何會答應？」
「為何不答應？對於只有淬體境八重境界的我來說，林、徐兩家聯姻，好處足夠打動家族眾人。」徐若雨依舊淡然開口。
「怎麼會……」林飲剛剛開口，便停了下來，是啊，若徐若雨武者九重天的境界顯露，徐家人怎麼可能會如此輕易的嫁女，而今日在林家，徐若雨一直跟在林飲身後給眾人敬酒，在座的有不少武師境界的武修，而大武師境界的也有數位，在這些人面前，徐若雨的境界瞞得住？只是若這些人發覺的徐若雨的境界，又豈會不驚駭。那麼此事只有一種解釋，徐若雨境界的隱瞞，必有他人相助。
但是，有人出手相幫，隱藏了徐若雨的真實境界，莫非只是為了讓大婚進行下去？林飲想到此，不由覺得自己的想法好笑。自己或者林家有什麼值得一位如此天之驕女，非要嫁入。
「想必你有許多疑惑，但我能告訴你的，便是我會儘力配合你做完這場戲，五日之後，我會離開，但也是以你妻子的身份離開，林、徐兩家修好，想必也是你想看到的。」徐若雨不緊不慢的說道，「如今你也不是無法修武的體質，武者二重天境界，年後想必至少也能達到武者三重天境界，十六歲的你，便可以加入宗門學院，除了那一宗三院，其它宗門學院想必都會對你敞開大門。」
「想必……想必。」林飲開口，「似乎你對你所想很是自信？」
「有什麼不對嗎？」徐若雨美目瞥了林飲一眼。
「我在想，到底是什麼促使你要完成這場你口中的戲，以你的天賦，你口中的一宗三院恐怕也很願意收下你吧，何必通過姻親來促成林、徐兩家的修好，屆時你徐家一家獨大柏鎮不好嗎？」林飲恢復鎮定，「這世上，是有什麼宗門勢力，不允許弟子對外宣揚？亦或者……」
林飲說到此處，感覺到了徐若雨冷漠的看了過來，同時他心通也準確的捕捉到了徐若雨泛起波瀾的情緒，這個時候，林飲識趣的不再繼續說下去。既然自己的想法讓徐若雨心緒起了波瀾，便離正確答案不遠了。那麼這助徐若雨隱藏境界的人，想必也是這未知的宗門勢力中的人物。林飲自覺還沒有那個資格，真正道破這一切。
「嘿嘿，別這麼看著我，說起來，你口中的儘力配合我做完這場戲，能配合到何種程度？」林飲帶著饒有興緻的笑容。這笑容看得徐若雨眼眸中更冷漠一分。
「行行行，當我沒說！」林飲感受著徐若雨不善的目光，立刻嚴肅的回道，隨後笑容再度湧現，「那麼今夜，我是該離開呢，還是……」說到此處，林飲目光瞄向了徐若雨身後的床，此時林飲的話配合其不正經的笑容，讓徐若雨極為不適。
「無恥。」徐若雨再也忍不住，冷冷的開口，「你睡床。」徐若雨說完，立刻起身，走向一邊。
「咦，這可使不得，我林飲怎麼能讓自己的老婆受委屈呢。」林飲連忙上前。
「你再離我近一步，我讓你在床上躺夠半個月。」徐若雨語氣湧現寒意，顯然有些動怒了。而林飲也適可而止。不過林飲每次以他心通查探到這冰美人心中波動，總是沒來由的感覺有趣，這也是今夜林飲多次顯露不正經的原因。
「你睡床，我睡地上就行。」林飲隨口說道。
徐若雨看了林飲兩眼，並未多言，轉身回到床上。而林飲也走向另一側，靠著門坐了下來。
紅燭搖曳，直至燃完，燭燈滅的一刻，徐若雨睜開睡眼朦朧的雙目，掃了一眼依舊呈現盤坐姿勢坐在門口的林飲，輕嘆一聲，猶豫之後起身，拿起自己蓋的一床薄被，躡手躡腳的走到林飲身邊蓋在了林飲身上，然後才繼續回到床上。
困意涌動中，徐若雨感覺些許不忍，思來想去林飲沒什麼錯，或者說錯的本來就是她自己。搖了搖頭，徐若雨不再多想，不消一會，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反觀林飲，在燭燈熄滅的那一刻，林飲也清晰的察覺到了，但卻沒有顯露絲毫，而當徐若雨拿著薄被走向自己的時候，林飲更是精神高度集中，他可不是真正只有十五歲的少年，兩世為人的他明白如今的情況，一位能夠有實力隨時擊殺自己的人和自己在一個屋檐下，這怎能讓林飲安睡。即便他心通始終未曾察覺到徐若雨有擊殺自己的想法，但說難聽點，人為刀俎我為魚肉，這個時候還能睡得安穩，可就不是林飲了。
但當徐若雨真的只是為林飲蓋上了薄被，林飲才稍稍放鬆了下來，而後聞著散發著徐若雨體香的被子，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到了這個時候，林飲才完全確定，這徐若雨雖然冷若寒霜，但倒也符合大多數十六歲的少女該有的善良心性。想必真的是有什麼苦衷，才會決定要做完和自己大婚的這場戲。
只是林飲卻更加忍不住想要捉弄徐若雨的想法，至少也更多的想看看徐若雨心泛波瀾，甚至慌張的樣子，似乎這樣會極為有趣。林飲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有這種奇異的想法。
清晨，當稀疏的陽光透過門縫照耀進來時，晃的林飲完全沒了睡意，而抬眼處，徐若雨已經起床，愣愣的坐在桌子旁拿著隔夜的冷茶，也不知道喝沒喝。
「醒了？」淡淡的依舊冰冷的聲音響起，但如今聽在林飲的耳中，卻覺得悅耳了幾分。
林飲假裝疑惑的看著身上的薄被，而後當著徐若雨的面誇張的埋首深吸，隨後笑言，「沒想到老婆你還有體香。」
徐若雨美目微瞪，林飲訕笑，「走吧。」
兩人踏出房門，一路上先後去過了林嘯，二長老林武元，三長老林相的住處行晚輩禮。林嘯心情極好，看著徐若雨舉止有度的樣子甚是滿意，甚至還拉著林飲到一旁，詢問了什麼。而後徐若雨就見林飲臉上帶著那種他很厭惡的笑容。在快要見到林嘯的時候，林飲還牽起徐若雨的手，即便徐若雨當即便震動元力，吃痛的林飲也沒有放手，反而神色平緩的說道，「既然你想戲做足，就要做出點樣子。」
徐若雨沒有開口，沉默中倒也沒有抽回手，這新人第一天拜見林家高層，還是林飲的親爺爺，確實不能太生份，免得旁人起疑。這想必徐若雨也能想到。故而默許了。
第一次被同齡的非家族直系男性親屬牽手，徐若雨果然身體有些僵硬，而心中也泛起了諸多思緒，這個時候林飲的他心通才顯露了該有的作用。察覺到這些的林飲，果然感覺甚是有趣。而能探查到對方心中真實情緒，也讓林飲更覺安心。
而這個時候，林飲對於他心通在大多數時候對徐若雨沒有作用有了自己的猜測，應當真的是心無雜念，達到了心神合一的程度。這顯然對於一位只有十六歲的武者境九重天女子來說不可能通過自己就能達到這種心境，想必是和徐若雨修鍊的功法有關。先前已經猜測到了徐若雨和一些神秘的宗門有聯繫，那麼這非同尋常的功法也就能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