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蓮妃

第一百六十七章 蓮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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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蓮自從被毀容后,心裡唯一期望的就是能好好活下去,至於愛情,小蓮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會遇到了。

竹枝沒想到自己無意中竟然戳中了小蓮的傷心事,立刻慌亂地道:「小蓮,對不起竹枝不是有意的,竹枝以後不說了」

小蓮沖竹枝笑了一下,安慰道:「沒事。」

小蓮岔開了話題,對殷玖玥道:「郡主,你打算怎麼跟沈大人說?」

殷玖玥輕輕地皺起了眉頭,道:「小蓮,你這一說我才發現,以前都是沈沐之通過他那隻信鴿給我傳遞消息的,我要怎麼主動找沈沐之,倒還真是不知道。」

直來直去的竹枝這時候出了一個簡單粗暴的主意,道:「郡主,咱們直接去沈府找他行了。」

「前幾天不是蕭玉的血書弄得沸沸揚揚的么,你就說內心放不下蕭玉,特意親自來拜訪,祭拜蕭玉。」

殷玖玥聽見竹枝的主意,笑了出來,點了點竹枝的腦袋瓜兒,道:「竹枝,你可真是機靈。」

「是啊,有時候複雜的事情,我們反而可以想得簡單一些。」

「明天我就光明正大地去找沈沐之。」

竹枝有些狐疑地問道:「對了,郡主,蕭玉的血書一事不會也是你」

殷玖玥笑道:「竹枝,你可是越發的機靈起來了,是的,就是你郡主我搞的鬼。」

竹枝氣鼓鼓地嘟起了嘴,道:「難怪前陣子你總是躲著我,郡主,你都不告訴竹枝這些事情!」

殷玖玥嘆了口氣,抓住竹枝的手,道:「對不起,竹枝,之前是我太一意孤行了,以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才是對你好,是我錯了。」

竹枝聽見殷玖玥的道歉,連忙擺了擺手,解釋道:「郡主,竹枝沒有葯怪罪你的意思。」

「竹枝只是算了,都過去了。」

然而小蓮卻猜到了竹枝內心想的,是因為自己的出現吧,殷玖玥不告訴竹枝,反而與自己這個剛遇到的侍女商量這些大事。

思及此,小蓮便開了口,道:「竹枝,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坦白。」

「之前宮裡死了個蓮妃娘娘,這件事你知道么?」

「我就是那個蓮妃。」

竹枝聞言,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小蓮繼續道:「我剛進府的時候說的自己的身世,雖說是編的,但跟我的真實情況差不多。我被皇上折磨得將死的時候,為了保命,才主動請命要給他來殷親王府當卧底。」

「我本以為這世界上沒有溫暖了,但我到了殷親王府之後,竹枝,是你讓我體會到被人關心的感覺,所以我便主動跟郡主坦白了,跟郡主站到了同一戰線。」

「我知道的即使我做得再好,皇上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知道他秘密的人。」

竹枝還是沒有反應過來,怔怔地道:「小蓮你本來是卧底」

小蓮無奈地點了點頭,道:「竹枝,對不起,突然跟你說這些,嚇到你了吧。」

「對不起,我剛進府的時候,你什麼都不知道,單純地對我這個卧底這麼好。」

「我跟你坦白這些,就是想讓你不要誤會郡主了。郡主不跟你商量這些事,反而跟我這個剛認識沒多久的人商量,只是因為我的真實身份而已。」

「郡主不告訴你這些,真的只是因為害怕你知道了會有危險而已。」

「在郡主心裡,並不是因為你不重要,才故意疏遠你,正是因為郡主太在乎你了,才會以這種方式保護你。」

竹枝沒想到自己內心的那些小九九竟然被小蓮全部看穿了,這下,竹枝的心結完全解開了。

小蓮低下了頭,小聲地道:「竹枝,小蓮之前是騙了你的,你怪我,我也無話可說。」

回應小蓮的是竹枝的擁抱,竹枝感動地道:「小蓮,謝謝你說出來這些。」

「你永遠是竹枝最好的朋友。」

小蓮的眼淚也湧上了眼眶,抽噎著說不出話來。

一旁的殷玖玥笑著看著這兩人,打趣道:「小蓮是你最好的朋友,竹枝,那我呢?」

竹枝歪了歪腦袋,想了想,道:「郡主就是郡主啊,竹枝的腦袋,分不了那麼清啦。」

殷玖玥點了點頭,道:「好了,竹枝,你就留在這裡繼續照顧小蓮吧。」

「我現在該去找父王和娘親,跟他們說一說以後的打算了。」

殷玖玥來到了殷柱和殷雲氏的房中,一見到自己的父母親,殷玖玥便直直地跪了下來。

殷雲氏見自己女兒一進門什麼話都不說,就跪著,連忙心疼地上前要把殷玖玥扶起來。

「玥兒,你這是做什麼,有什麼話,先起來,好好說。」

殷玖玥卻不肯起,固執地道:「玥兒有罪,玥兒一意孤行,明知道刺客會來,還讓父王和母親去冒險。」

「玥兒這回來就是來請罪的。」

殷柱和殷雲氏兩個人回來之後,也冷靜了下來,好好地想了想,這兩人方才一直在等殷玖玥主動來跟他們解釋。

殷柱冷哼了一聲,道:「請罪?你都膽大包天了,何罪之有?」

殷雲氏瞪了殷柱一眼,道:「你怎麼跟玥兒說話的!難道是玥兒派刺客來殺我們的么?」

「要是我在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就去靜安寺祈福,現在就不能站在這兒跟你說話了!」

「要不是玥兒提前得知了消息,帶上了保護的人手,你現在還能見到我么?」

「你這個當父親的什麼都不知道,還要女兒來保護咱們這個家!」

殷玖玥頭一次見溫柔的殷雲氏這麼咄咄逼人,對殷柱說了重話,殷玖玥有些驚訝。

殷柱被殷雲氏一連串的質問懟得有些結巴了起來,想不出反駁的理由,只好對殷玖玥道:「玥兒你你為何不跟我們商量一下!」

殷玖玥輕聲道:「因為是皇上派過來的殺手,玥兒才沒有說的。」

殷柱這下無言了,良久,才嘆了口氣,道:「玥兒,別跪著了,起來吧。」

「是父王的錯,錯在相信皇上還會顧念一絲親情。」

「玥兒,你是因為之前跟我因為皇上吵了一架的事兒,所以才不敢跟我講這次的刺客的事吧,苦了你了,玥兒,讓你一個人承擔著這些。」

殷玖玥起了身,抬起了頭,堅定地望向了殷柱,道:「父王,玥兒要說實話,玥兒就是想讓父王醒悟過來,明白皇上是不會放過我們一家的,所以今日玥兒才沒有組織母親去靜安寺,反而讓你們去冒險的。」

「這一點,玥兒永遠難辭其咎。」

「可是,父王,現在你明白了過來,那玥兒之前與你說的謀反的事,你可以下定決心了么?」

殷柱聽完了殷玖玥說的,卻是久久沒有答話。

殷玖玥急了,道:「父王,你還不明白么?皇上是真的要對我們一家趕盡殺絕啊!」

「父王,你顧念跟皇上的兄弟之情,顧念跟皇上的君臣之禮,玥兒明白,可是這些,真的比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更加重要麼?」

「玥兒已經忍不下去了,玥兒午夜夢回的時候,總是夢到咱們一家人被皇上設計陷害,落得滿門抄斬的情形玥兒不想讓那些夢境真的成為現實。」

「父王,玥兒求求您了!」

殷柱別過了臉去,不忍再看殷玖玥的臉。

殷玖玥繼續道:「父王,玥兒早就做好了準備,明台帶著殷家軍,其實他們沒有去邊疆,而是偷偷躲在了京城附近的毒王谷里,養精蓄銳。」

「玥兒昨日已經給明台送去了書信讓明台帶著殷家軍回京了。」

「所以父王,現在只要你下一句命令,同意了謀反,從此以後就不用擔心我們一家人的性命會受到威脅了。」

「甚至,玥兒早就布置好了一切,能有法子叫父王您可以名正言順地取而代之。」

「父王,難道我們真的以後只能在皇上的刀下東躲西藏的,難道我們要這樣一輩子嗎?」

「像今天的事情,您忍心讓母親再遇到這種危險么?玥兒也不是每次都能得到這種情報的。」

殷柱沒想到,殷玖玥竟然一個人在背後,默默地布置到了這種程度,而自己這個當父親的,竟然對此一無所知。

殷雲氏聽著殷玖玥的話,漸漸地紅了眼眶,顫抖著聲音問殷玖玥道:「玥兒,方才你說明台現在其實帶著殷家軍躲在了京城附近。」

「所以你跟明台兩個人,早就計劃好了對不對?」

「所以你之前跟明台取消婚約也是為了這個計劃」

殷玖玥點了點頭,道:「娘,是的。玥兒與明台,都知道殷府上下的性命,是排在我們兒女情長之前的,所以我們商量好了,先取消婚約,等殷煥威脅不到我們了,玥兒跟明台才能永遠安心地在一起。」

殷雲氏沒忍住,哭了出來,泣不成聲。

殷玖玥沒想到殷雲氏竟然對這件事的反應這麼大,連忙慌亂地出口安慰道:「娘,您別傷心,玥兒跟明台心裡有數的,我們又不是真的感情破裂了。」

殷柱也慌了,他好久沒見殷雲氏哭得這麼傷心了,每次殷雲氏一哭,殷柱就會手足無措,妻子的眼淚就是他的軟肋。

殷柱手足無措地上前,攬住了殷雲氏,結結巴巴地安慰道:「雲兒你別哭了」

殷雲氏這才抬起手,抹了抹眼淚,儘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道:「娘只是沒想到,我小小年紀的女兒,明明在我眼裡還是個孩子呢,咱們一家人都比她年紀大,她卻默默在背後努力地保護著這個家,甚至犧牲了自己的幸福。」

殷玖玥苦笑著道:「娘,我說過了,玥兒與明台只是假意取消婚約,我們感情好著呢。」

殷雲氏卻搖了搖頭,道:「玥兒,你不懂,娘剩下的唯一的心愿,就是想把你交付給一個值得託付的人,看你嫁人成家,看你幸福。」

「娘本以為臨終前能看到你跟明台成親,結果之前你跟明台取消了婚約,娘雖然心裡著急,但也不敢提起你的傷心事。」

「現在娘才知道,原來你是為了我們才甘願取消婚約的,玥兒,當時婚約取消的時候,你該有多心痛啊,這讓娘怎麼不心痛。」

殷玖玥敏銳地抓住了殷雲氏話里的重點,殷玖玥猶疑地道:「娘,你說什麼呢,您還有好多時間呢,等這一切結束了,玥兒跟明台就立馬成親,來年就讓您抱上孫子孫女。」

殷雲氏卻搖了搖頭,鄭重地道:「阿柱,玥兒,我也有件事,要跟你們坦白。」

殷雲氏望向了殷柱,道:「阿柱,尤其是你,我們夫妻三十載,我從來沒有求過你什麼,唯有這一次,我希望你聽完接下來我說的話后,能答應玥兒方才的要求。」

殷柱內心升出了些不好的預感,有些不敢聽殷雲氏接下來說的話,道:「雲兒,你是不是累了,也是,今天已經晚了,咱們先休息吧。」

殷雲氏卻不讓殷柱逃避,堅定地開了口,道:「之前王純陽跟我一起,對你們撒了個謊。」

「當時王純陽很明白的跟我說,雖然我體內的毒解了,但這毒這麼多年對我的身體造成的傷害,卻是不可逆轉的。」

「所以,我的身體根本好不起來,是王純陽老先生說,有法子讓我在最後的日子裡,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不用整日躺在病榻上形容枯槁,而是可以用這最後的時間,好好陪陪家人。」

殷玖玥不敢置信得喃喃地道:「不可能,娘,你騙人,你明明臉色這麼好」

殷雲氏苦笑了一下,道:「玥兒,這是真的,王純陽老先生說,我的最後期限就是元燈節那天了。」

「能好好地陪伴了你們這些日子,我已經很滿足了,還好,這吊著最後一口氣的日子裡,能活得像個正常人一樣,沒有要你們整日為我難過。」

元燈節!殷雲氏的性命竟然只到元燈節?

殷玖玥怔在了原地,良久,才喃喃地道:「不可能,娘,你一定是在騙我,不可能的。玥兒去找王純陽老前輩,娘,你不知道,老前輩這個人最喜歡開玩笑逗人取樂了,所以,他肯定是跟你開玩笑的。」

殷雲氏心痛地看著拒絕接受現實的殷玖玥,道:「玥兒,這是真的。」

殷玖玥卻不聽,自顧自地道:「不可能,玥兒去找王純陽。」

說著,殷玖玥便立刻離開了殷柱和殷雲氏的屋子,殷雲氏都沒來得及拉住離開的殷玖玥。

殷雲氏著急地看向了殷柱,道:「怎麼辦啊,玥兒要是接受不了怎麼辦?」

殷柱卻怔怔地看著殷雲氏,道:「雲兒,你難道以為,你方才說的,我就接受得了么?」

殷柱的眼神有些空洞,突然,一行淚竟然從殷柱的眼裡流了下來,淚水劃過了殷柱滄桑的臉頰,滴到了殷雲氏的手背上。

殷雲氏抬起手,輕輕地擦掉了殷柱臉上的淚水,溫柔地道:「阿柱,你可是長輩,可別跟玥兒一般。」

「阿柱我們我們現在,也算是白頭偕老了吧。」

「雖然這輩子有點小遺憾,但我們兩人,已經比這世上不得善終的有情人好了太多倍,不是嗎?」

「我們這輩子,彼此相愛,彼此忠誠,生了三個兒女,撫養了他們成人,我已經太幸福了。」

「所以,阿柱,別哭,讓我安心地走吧,我會在奈何橋上等你一起走的。」

「下輩子,我們還做夫妻。」

說著說著,殷雲氏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殷柱突然大哭了起來,道:「雲兒,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早一點醒悟,就不會到這個地步了。」

「都是我的優柔寡斷,才造成了這個不可挽回的局面。」

「我枉為殷親王,枉為鎮國大將軍,枉為孩子們的父親,枉為你的丈夫,是我沒保護好這個家」

戰場上威風凜凜的大將軍,現在卻哭得像個孩子一樣。

殷雲氏哽咽著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地抱住了殷柱。

殷玖玥跑到了王純陽居住的客房裡,一把推開了房門。

突然到來的殷玖玥嚇了王純陽一跳。

還沒等王純陽開口,殷玖玥便跑到了王純陽面前,焦急得開口道:「老前輩,我娘她元燈節,是開玩笑的吧」

殷玖玥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去阻止好通順的語言了。

王純陽沒想到殷玖玥來是問這件事的,躲躲閃閃地道:「丫頭,你還是知道了啊」

殷玖玥道:「老前輩,我求求您,告訴我這是假的,告訴我您是有法子救我母親的」

殷玖玥的聲音叫人聽了不忍,王純陽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丫頭,我也不是閻羅王下凡啊,沒有逆天改命的本事,要是有能救王妃的法子,我早就用了。」

殷玖玥得到了回答,怔怔地望著王純陽,然後大顆大顆的淚珠就那麼從臉上滾落了下來。

王純陽小心翼翼地安慰道:「丫頭你也別太傷心了」

「哎喲,你這哭得,讓我老頭子怎麼安慰啊。」

殷玖玥突然無力地跪倒在了地上,大哭了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最終還是沒有放過我娘」

殷玖玥就這麼哭到沒有眼淚可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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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妃心計,皇上請下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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