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為什麼要逼我殺你？

一陣比雷霆還要響的聲音震徹整個客棧。

空氣如水波一般層層漣漪散開。

周遭的桌子椅子被這道漣漪波及到剎那間全部震飛或震散。

沈劍與韓凌風兩人同時被震飛狠狠撞在牆上，紛紛再次吐了一口氣。

虛空中破碎聲，斷裂聲，震動聲，爆破聲……

數不清的聲音傳到了所有人的眼裡，掌柜和夥計幾人眼睜睜看著廚房的柱子「咔擦」一聲斷裂，碗筷盡數化為粉末……

他們嚇得趴在地上瑟瑟發抖，然而地上卻出現了一道道數不清，猶如蜘蛛網一樣的龜裂。

掌柜的膽子比較大。他下意識地看著客棧大廳外，客棧大廳外的地板竟是全部震碎，特別是杜明所站的周遭地方，竟全化為粉末。

這是一種多麼強大，多麼匪夷所思的力量啊！

「哇！」

「不……不可能，不……不……不……」陳長老瞪大眼睛，用盡了所有力量喊出了這句話，隨後，他只覺自己這一掌拍到了一座巨鍾一樣，反震力竟是將他震出了數十米遠……

「噗！」

他吐了口血，只覺得全身四處經脈盡斷，同時五臟六腑皆是瘋狂扭曲一般抽搐著，抽搐著，似乎隨時要爆炸開一半。

他的手骨完全震成粉末，軟趴趴的垂了下來。

「轟！」

他撞在了數十米外的石柱上，石柱竟被完全撞斷，撞斷後，那股反震力依舊沒有消，直接將他撞出了整個客棧外，將客棧的牆撞出了一個巨大的人形口子。

雨水，依舊在嘩啦啦得地下著。

「哇！」

陳長老再次吐了口黑血，將五臟六腑的碎片都吐了出來。

他已經被廢！

「不……不可能……這世間，不對，先天強者不……哇……不可能這麼強！不可能，不可能！」

「除非，除非，除非……啊！」

「他不是，他不是先天強者，他是……」

「仙門中，人！」

「噗！」

「我到底，惹了，什麼……什麼……存在……」

「啊！」

陳長老用盡了全身最後力量，吐出這句話，緊接著，他全身一震，已然暴斃。

就算是死，他的眼神中仍舊只有恐懼與駭然，以及夾雜著那麼一點點的不敢置信與悔恨。

雨水沖刷著他的身體。

他的身體在地方一動不動……

客棧外，所有人在遠處驚恐地看著他，大氣都不敢喘。

「杜明大人，萬歲！」

「哼，小小的先天，竟然敢在杜明大人面前放肆，簡直是，不知死活！」

沈劍被這一震給傷得不清，不過，他還握著拳頭崇拜似地看著站在原地臉上淡定的杜明。

他大吼著！

他很激動。

杜明大人毫髮無損，甚至連髮型與衣衫都不曾凌亂，但是，陳長老卻……

死得不能再死了。

韓凌風掙扎了下，從地上爬起來。

無盡的恐懼在他身體中蔓延，甚至，他只能爬起來而無法站著……

剛才這一幕，他看得清清楚楚。

陳長老反手偷襲杜明，而這杜明卻似乎絲毫不在意似地一擋……

可是這一擋竟有如此的驚天威勢，簡直是石破天驚！

這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這個時候……

他的腦海里回蕩著杜明跟他說過的話。

「你，不夠資格，我，是你無法想象的存在！」

他以為不是先天！

他確實不是先天！

他，從來都沒有承認自己是先天！

他，也許，已經超出先天太多太多，而且，極有可能是仙門大能！

我南冥門，完了！

就算有北瓊的庇護，也無法承受住一個仙門大能的怒火！

怎麼辦，該怎麼辦。

杜明站在原地，一陣風吹來，吹得杜明的衣衫飄飄，看起來有那麼一點點的仙氣。

然後他閉上眼睛，長長呼了一口氣，同時，又長長地一嘆。

「呼口氣像普通人就是普通人嗎？」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逼我，為什麼要逼我！」

「活著不好嗎？」

「上天有好生之德，為什麼，我明明已經放過你們了，但是，你們為什麼要尋死？」

杜明再次搖搖頭，然後看向韓凌風。

「杜明大人，不對……前輩，等等，不對，大人……祖宗……」

韓凌風心臟狠狠一抽搐。

他被驚嚇到猛地跪在了地方對著杜明磕頭。

因為巨大恐懼的關係，所以他說話都開始語無倫次了起來。

不斷磕頭，磕得頭都有些破了。

「現在求饒已經晚了，偷襲我杜明大人者，只有死！」沈劍勉強站起來，冷冷地看著韓凌風。

他一步一步朝韓凌風走去，滿是殺意。

「求求你，別殺我，杜明大人，別殺我，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他做的一切與我無關，完全與我無關！」

韓凌風磕得頭都破了。

他腸子都悔青了。

這陳長老簡直害死他！

此刻，他甚至想將陳長老千刀萬剮的心都有了。

人家明明已經放過自己兩人了，你為什麼一定要自作聰明？

為什麼！

「去和閻王爺說吧，我送你一程。」沈劍看著韓凌風，低下頭正欲結果他。

就在這個時候……

「沈劍住手。」

「大人，這……」

「我跟你說幾句話。」

「是。」沈劍點點頭。

「放過你，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杜大人，只要你要，而我有，我都可以給你……」韓凌風將頭都磕破了，聽到杜明這句話后，他無疑是絕境逢生。

「做一筆交易吧！」

「交易，什麼交易，什麼！」

「呵呵，不是我跟你說，而是，它跟你說……」杜明抖了抖手，隨後，一條小黃蛇從杜明的袖口裡爬了起來。

小黃蛇吐著信子，眼神中滿身鬱悶與罵娘之色……

它真的很鬱悶。

好不容易吞噬了一顆三階靈石裡面的靈力，好不容易將三階靈石的靈力全部煉化，正準備控制著這股靈力用於強化身體，凝聚龍魂，但是……

沒了。

特么的沒了！

而且是一眨眼莫名其妙就這麼的沒了。

這……

這特么就很有意思了。

花了這麼長時間煉製的靈力竟然在一呼吸瞬間都不到的時間竟然全部沒了……

這讓它如何開心？

它有些惱羞成怒了！

不過，它知道自己再惱怒也沒用。

它隱隱覺得自己煉化的靈力消失與剛才那猛烈的一擊有關。

不過此刻並不是關心這個問題。

「是你對本尊父親無禮嗎？」小黃蛇看了看周圍的環境，然後看著韓凌風。

「你……你……這……」可憐的韓凌風瞳孔一縮。

會說話的蛇？

他都要哭了。

「看到龍皇大人，你還不快跪下磕頭！」沈劍狠狠地踹了受驚到無法言語的韓凌風一下，將韓凌風踹趴在地上。

「是是是，龍皇大人，龍皇大人……」韓凌風這可憐的年輕人嚇壞了，連忙繼續磕起頭來。

「本尊問你，是你，對本尊父親無禮嗎？」

「是是是，不不不，不對，不……這一切，這一切，不關我的事，是他，是陳長老！對，這一切都是陳長老自己的意願……與我無關。」他繼續磕頭。

「罷了！本尊現在不想知道你們的齷蹉事情，你想活命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

「什麼路？」

「當，他的僕從！」

「嗯？他的僕從？」

「我的僕從？」

沈劍呆住了，指了指自己，滿臉的不敢置信。

「自然是，莫非，你不想當他的僕從，還想當本尊父親的僕從不成？不，螻蟻，是沒資格的。」小黃蛇搖搖頭，聲音儘是威嚴。

「是！」儘管讓自己一直看不起的廢物當自己主人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但是韓凌風此刻別無他法。

只是名義上的僕從而已，等自己若是離開這裡了，便天高任鳥飛……

換句話說，就算是真的當了僕從也總比死了好吧？

「本尊知道你在想什麼，奴僕血契，本尊會傳授給沈劍，只要你絲毫生起異心，沈劍便可隨時殺你！」

「什麼！」韓凌風聽到這，只覺遍體生寒。

那麼，自己這輩子就完全掌控在沈劍的手裡了？

他要自己生，自己生，他要自己死，自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