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不是小妹妹

這人的聲音太過於囂張，楚若林跟顧辛樂順著這個方向望去，一個逆著光的少年站在門口，嘴角扯出一抹諷刺的笑容，眼尾輕挑，略過要跟自己爭校霸的顧辛樂，把視線落在楚若林身上。

還是這個小妞合他的胃口，文靜中帶著辣勁，用文藝一點的說法就是柔情中帶著倔強。

恩，他其實也挺有文藝的氣息。

顧辛樂樂了：「你誰呀？」

這人竟然對她口出狂言，真是好極了。

楚若林抬眸：「你跟著我幹嘛？」

石林誠的手肘撐在門口，做了一個自以為很帥氣的動作，笑眯眯地看向楚若林：「妹紙，我真心想跟你處對象，跟了我，學校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楚若林：「………」就算我不跟你，我也不會受人欺負好嘛！

瀰漫著消毒水味道的醫務室在平常看起來很冷清，因為她們的到來，顯得有些擁擠。

醫生剛把魏勝瑾打完的吊瓶換下，經過他們聽到了對話，不禁輕咳一聲，訕笑道：「你們才初中，討論情愛的問題還是到了大學再說，到那時候有時間有自由，你們愛怎麼玩怎麼鬧都行。」

醫生突然出現，把他們劍弩拔張的氣氛打破。

顧辛樂白了一眼醫生，一雙水潤的眸子如盈盈水逐漸翻騰，卻偏偏因為眸中的挑釁破壞了它的美感。

「楚若林是我的人，想泡她？經過我同意沒有？」顧辛樂起身，高挑的身材穿上老土的校服，雖然遮住了剛發育的身材，她與生俱來的囂張氣焰給她增添了些許高大而不好惹的味道。

「給你一次機會，如果你打贏了我，我就同意你追求她，反之，若是你輸了。校霸就是我的了。」

楚若林扶額，這人又把她給賣了，還是以這種爭校霸的形式做媒介，她也不羞得慌。

石林誠沒打過女生，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自己，不教訓一下好像對不起自己。

他的視線落在潔白無瑕，帶著嬰兒肥，眉目清秀的楚若林身上，可能是荷爾蒙上腦，一口答應，時間就是兩天後學校的小巷口。

顧辛樂見目的達成。大搖大擺的離開了醫務室，壓根不管楚若林的死活。

楚若林：「………」她就知道，顧辛樂靠不住！

石林誠一直留在醫務室跟楚若林搭話，無論楚若林回不回答，他都能自顧自的說。

安靜的醫務室靜得連呼吸聲都能聽見，所以當石林誠不停的說話時，醫務室寂靜的氣氛被打破，他說話的聲音悉悉索索像蒼蠅一樣，沒完沒了。

好幾次醫生過來提醒，石林誠一幅我就是大爺，我愛咋咋地的樣子。然後醫生就不說話了，只是時不時看看魏勝瑾的藥水滴完沒。

楚若林看見魏勝瑾原本平和的面容突然蹙起眉頭。她終於忍無可忍了，「你能不能給我安靜一點，你特么吃了炫邁停不下來嗎？」

石林誠似乎對她生氣的模樣情有獨鍾，臉皮厚的他不會因為楚若林這一兩句的諷刺跟惱怒而感覺到羞愧，反而覺得楚若林的樣子很可愛。

「只有對喜歡的人才會說很多的話。」

楚若林打斷：「那我寧願不要你的喜歡。聒噪。」

石林誠：「…………」

楚若林冷著臉，石林誠噓了她一臉，覺得今天出師未捷身先死，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女神似乎不太喜歡他。

所以，要不要好好規劃規劃……

魏勝瑾醒來時只有楚若林守著，那個吵死的男人已經被最後忍無可忍的楚若林直接趕走。

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厚臉皮的人，簡直像塗了好幾層的白漆，怎麼摳都摳不下來。

魏勝瑾呆愣的望著上頭的天花板，剛剛醒還有一些懵，他眼珠子微轉，有些疑惑。

身上突然感覺輕鬆自在，沒有之前的難受跟沉重，身體似乎已經不燙了。

「你醒了？睡了一下午了，噓，別說話，她睡著了，我先把粥熱一熱給你。」女醫生剛想過來看一下魏勝瑾醒過來沒有，從上午睡到下午五點，也該醒了。

果然，他漆黑的眼珠子空洞無神的盯著前方，內心一震，這孩子才十三四歲，怎麼好像對這個世界不充滿希望，反而帶著不好的負面情緒。

他似乎聽到聲響，扭頭看過來，女醫生立馬展開笑顏，溫聲細語。

她的目光落在趴在床邊睡著的楚若林身上，立馬讓他別出聲。

等女醫生出去后，他的視線終於落在了醫生口中『她』的身上。

初秋的太陽日落西山比往常還要快，才五點多晚霞已經出現，嫣紅的晚霞把整個天空染成一片，透過窗戶灑落在地板，一些零散的光暈分佈在楚若林的肩膀上，漆黑柔軟的髮絲也被染成了嫣紅，他盯著她的發旋愣神，剛醒過來的腦袋還有些遲鈍，面前這個女生是誰，他的腦袋還沒轉過來。

他移開，落在手背上，他乾瘦黝黑又乾燥的手背此時附上一雙雪白嬌嫩的手，形成鮮明的對比。

她的手指修剪整齊，圓潤的指甲沒有任何攻擊性。

溫暖包裹著他露在被子外面的手，他不習慣被人觸碰，反射的想要抽出來，可是，他猶豫了。

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讓他有些留戀。

「來，你從早上就沒吃東西，這是這個小女生給你買的，你們班主任過來了解情況，原本想打電話叫你父母過來，電話一直打不通，後來就放棄了。」

女醫生把床上的書桌攤好放在他面前，然後扶著他起來，發現他右手動不了，疑惑的看過去，原來是小女生幫他按住針眼的手還沒放開。

她輕柔的把楚若林的手拉開，又低聲的說：「你剛打完針要按住針眼，不然會流血，看她睡著都幫你按住，你們不會是情侶吧？我跟你們說，你們還小，要以學業為重……」

魏勝瑾其實很想跟醫生說，他跟這個楚若林一點都不熟，只是見過兩次面，情侶？

壓根不存在。

她似乎在圖他身上的某種東西，至於是什麼，他還不清楚。

魏勝瑾吃完東西，身體的無力和虛弱感漸漸退下，他執意要走，女醫生說要不要等楚若林醒過來，他說不用，還說不要吵醒她，自己一個人拖著孱弱的身軀離開了學校。

楚若林知道他不告而別，生著悶氣，初中可以自由選擇上晚自習，她作為經常逃課的人怎麼可能會選擇去晚自習，所以她跟班主任要了魏勝瑾的地址，大晚上背著小背包啟程到他家拜訪。

夜色見涼，涼風習習，寒冷的氣溫入心肺般的刺入骨髓，幸好楚若林穿得多，裹緊身上的外套，坐著公交車，來到貧民窟。

周圍是比較破爛的建築，房子擁擠，緊靠著一間又一間，道路不像城市的瀝青路面，反而是水泥地，還是坑坑窪窪不整齊的地面，路燈昏暗，走一段路就會發現中間的路燈壞掉。視線受到阻礙。

楚若林手裡拿著一串文字組成的地址，一時間茫然的看著四周。

她的方向感極好，不是路痴，但是誰能告訴她，沒有路標沒有門牌號，這怎麼找？找到天亮都找不到啊——

怪不得班主任一開始不肯給她，最後她撒了一個謊，才得到的。

楚若林在同齡人面前算是大膽的很，自己一個人大晚上的來到烏漆麻黑，不熟悉的路段，還能鎮定自若，也不知道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還是自身有資本。

可無論哪個方向點，沒有安全保障的前提下，獨自前行很容易招來麻煩。

比如現在的楚若林，她繼承了樂清大家閨秀的容貌，清秀中帶著溫婉，眉宇間書卷之氣流轉，在外人看來是比較好拿捏欺負的角色。

「嘿，小妹妹，自己一個人？」楚若林站在十字路口拿著一張紙迷茫的看向前方，微張嘴巴，水盈盈的眼眸亮晶晶，流轉間，似乎有水波流動，帶著一抹驚艷之色。

她的眼睛生得極好，眸色極淺，如琥珀玲瓏剔透，勾人心弦。

「關你什麼事。」楚若林穿著寬大的校服，長發披散在身後，柔和之色撲面而來，只可惜她的語氣不是很好。

兩個高高瘦瘦隱在暗處的青年男人終於走出來，雙眼微凹，嘴角扯出流氓的不懷好意的笑容。

「小妹妹，大晚上在幹什麼？告訴哥哥，看哥哥們能不能幫忙。」

楚若林歪頭，眼眸一亮：「我找人。」

兩個青年對視一眼，「找誰？」

楚若林：「魏勝瑾。」

青年們：「………」他們只是客氣客氣的問一下，這個女生還真的把他們當做帶路的？

不過，她竟然在找魏勝瑾？

目光掃了一眼她身上的校服，胸前的標誌寫著石海中學，是同學？

就那個奇葩自閉傻子還有這麼好看的美眉同學？

不會吧……

剛剛口中輕佻語言的青年一副得了便秘的神情：「小妹妹，你找那個傻子幹什麼？他有什麼好的，跟哥哥走，帶你去吃好喝好的。」

魏勝瑾這個傻子還不知道在哪裡撿垃圾吃，見到他就覺得晦氣，帶著小美眉找他？

浪費撩妹的機會可不好。

楚若林往後一退，蹙眉：「你們剛剛不是說要幫我嗎？出爾反爾會遭報應的。」

青年：「………」這小妮子說話真逗。

楚若林不打算跟他們耗下去。揣著紙條，繞過他們憑直覺往前走。

青年哪裡肯放走她。兩人一前一後的把她包圍，猥瑣的摩擦手掌：「嘿嘿，小妹妹。竟然你不配合，我們就只能………」

「猥褻未成年少女是要坐牢的，我看你們還年輕，應該不想栽在這件事情上吧？」楚若林從他們出現就鎮定自若，那架勢似乎她才是大佬。

青年們被她說的話一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楚若林聳肩，在他們獃滯的瞬間離開，沒走幾步還是倒回來問道：「魏勝瑾的家到底在哪裡？」

青年惡狠狠道：「少廢話，跟我們去小巷口。讓我們樂一樂！」

另一個青年直接上前抱住楚若林，炙熱的呼吸聲噴洒在她的耳朵處，敏感的一縮。

楚若林眸子一沉，前方有敵人，後面的男生又抱住了自己佔便宜，她怎麼能忍…

楚若林借力，雙腳往前一蹬，把前面的男生直接踹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身後的青年因為她剛剛的動作，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楚若林後腦勺重重一撞，把他的鼻子撞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楚若林趁機溜走。直接往前跑，身後的人爬起來，氣憤的要追上去。

楚若林心臟怦怦直跳，一直往前走，不回頭。

「人呢，去哪裡了？」

「明明就在這裡拐彎不見的，快點我們往那邊看一下。」

昏暗的燈光照在地上，肉眼的視線只能勉強看清楚路，所以牆壁上面趴著的人他們壓根沒看見。

楚若林趴在圍牆邊沿，看著他們在自己底下離開，直到聲音沒了，人影也不見。她才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松下來，不經意間看見另一邊的圍牆蹲著一個瘦弱無助的身影。

骯髒的小巷口，他穿著校服蹲在垃圾桶旁邊，小貓咪纏在他腳邊在叫，拱著他的身子沒反應，最後跑開。

楚若林看著這身影越來越眼熟，不確定道：「魏勝瑾！」

緊緊抱住膝蓋的人似乎被這聲音嚇了一跳，猛地抬起頭，帶著血絲的眸子警惕的掃向四周。

「我在這裡，嗨——」看到他的臉，楚若林可以篤定就是魏勝瑾，興奮的對他搖擺手臂。

魏勝瑾機械的看向聲源。那個討人厭的女生此時坐在牆壁上對著他揮手，她的頭頂是月亮，而她笑靨如花，如曇花一現綻放的美，闖入他灰暗的世界。

他突然臉色一沉，拖著搖搖晃晃的身子，忍著身上剛剛添置的新傷，扶著牆壁離開。

他因為生病在醫務室待久回來晚，沒有按照約定的時間給母親買吃的，剛回來就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抽出皮鞭打，他離開醫務室只喝了一碗粥，早就消耗完。又被打了一頓，他只有來到垃圾桶看看有沒有乾淨的東西可以翻出來吃，他來遲了，剛剛垃圾車剛把垃圾拖走，他晚來了一步。

身上的疼痛刺激他的神經，無時無刻都在提醒他，這個世界上充滿著惡意，哪怕你拚命的想要活下去，依然會把你踹進萬丈深淵，永世不得善終。

悲戚的情緒襲上心頭，魏勝瑾說到底也只是一個十三四歲的孩子，家庭環境。別人對待他的態度，他心理承受不了這麼沉重的惡意，壓抑又再一次壓抑在心底，魏勝瑾變得敏感又陰沉，在別人面前強撐著，可獨處的時候，那種無力無助感便開始纏繞著他，每每都是暗自的舔舐傷口，獨自哀傷。

楚若林從牆上跳下來，雙手撐在地上穩當落地，這熟悉的動作不知道重複了多少遍。

「喂，你要去哪裡？回家嗎？我可以上你家去坐一坐嗎？」楚若林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過來找他。因為他的不告而別，還是因為他身上的傷？

兩者都有，可是哪個更偏重一些，還真的不好說。

魏勝瑾自動屏蔽她的聲音，無論她說什麼，他都一聲不吭的往前走。

步履闌珊，眼神空洞的扶著牆壁前行，沒有絲毫回家的歡愉，只有上戰場赴死的無所謂。

「魏勝瑾，你，你可不可以跟我說說話，你這個樣子。我有點……」難過，他整個人似乎在死亡的邊緣徘徊，沒有一點精氣神。

魏勝瑾不言不語，心裡在盤算著，不理會她，等下總該知難而退吧。

「就在那邊，快追。」之前看著楚若林兩個不懷好意的青年兜兜轉轉追上來，凶神惡煞，聲音低吼嘶啞。

楚若林一個哆嗦，拉著魏勝瑾狂奔。

魏勝瑾：「………」

直到很久，魏勝瑾一度認為，楚若林是他天生的煞星，遇見她總沒好事，不是被人追打就是間接性的受到傷害。

只是，緣分天註定，一心想要躲過，最後，還是沒有躲過命運的安排。

楚若林原路返回，即使路燈的光線不明亮，但不妨礙她認路。

走到貧民窟的出口的公交站，剛好有一輛車停下，楚若林來不及思考，立馬把本地居住的魏勝瑾拉上車，不顧他的掙扎。按下他的肩膀，坐在她的旁邊。

車輛啟動時，楚若林剛好看到追上來的兩個人氣急敗壞的在原地臟罵。

魏勝瑾氣場很壓抑，眸子漆黑深邃蘊含著一層暈不開的黑色，他輕咬嘴唇，最終還是開口。

沙啞的聲音低沉，似乎要到變聲期，所以聽起來有點怪怪的：「我要下車回家。」

楚若林愣住了，她忘記魏勝瑾的家就在這裡，剛剛太心急，所以直接把他也拉上來了。

現在這個時候，已經九點了。

楚若林囧。過了好幾個站，這似乎又是最後一班車，難道要把他放下來，這也太危險了吧。

樂清今天回來的早，給老公楚韶華做了一頓飯等他回來，吃了后兩個人準備溫存一番。

自從楚若林搬走，這房子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兩人的感情又十分的好，情緒一上來，就顧及不了太多。

楚韶華把樂清平躺在沙發上，正在親吻，大門開鎖的聲音響起。兩人一愣，立馬整理衣裳，最後一刻，楚若林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現，看見大廳有人，立馬直起腰：「爸媽，你們怎麼還沒睡？」

她原本想把魏勝瑾帶回學校附近跟顧辛樂租的房子，但是怕顧辛樂會問東問西，而且路程有點遠，已經沒有公交車可以乘坐，便回了離站點比較近的家。

她掐著點，覺得他們兩個已經早就回房間休息。所以才把悶聲不響的魏勝瑾帶回家。

好事被打斷，樂清欲求不滿，睨了一眼只會給她闖禍的楚若林，聲音嚴厲：「今天才周四，你怎麼回家了？」

楚若林撓頭，不知道從何說起，只好把身後低垂頭的魏勝瑾拉出來。

「媽，我給你帶了……」

樂清驚呼：「男朋友回來？」

坐在旁邊平復躁動心情的楚韶華心徒然一沉。

才多大，誰要從他身邊把他的寶貝女兒搶走！

魏勝瑾身體一顫抖，他想要反抗，可是在楚若林的束縛下，只能任由她帶走，沒想到，她把自己帶回家。

家……

他沒有接觸過其他的家長，他有些害怕。

楚韶華從沙發上繞過來，才三十歲的他，正是散發成熟男人魅力的時候，打拚好幾年，身上煉造的氣質高貴而充滿氣場，一雙有神的眼睛打量著畏縮著的魏勝瑾，聲音低沉如大鐘的敲打聲，舒服而悠揚：「你是若若的小男朋友？」

楚若林擋在前面訕笑：「爸爸，這個只是我的同學，因為家裡有事回不去，我剛好碰見，所以把他帶回家借宿一晚，你們看行不？」

不是男朋友。

楚韶華緊繃的臉色緩和許多，點頭讓楚若招呼他進來，樂清知道不是小男友有些失落，她是個開明的媽媽，並不打算毆打鴛鴦，只可惜，不是。

唉，自家女兒這麼男人婆，以後會有人要嗎？

樂清收拾客房給魏勝瑾，還溫聲細語的詢問要不要吃點東西。問多幾次后，她發現不對勁。

這小男生從頭到腳只搖頭不說話，一開始以為他是害羞，後來發現，他並不是，一直埋頭不敢直視別人，樂清以為他是個啞巴，目光帶著憐憫。

楚若林：「媽媽我餓了，給我跟同學煮個麵條吃唄。」

樂清點頭，進了廚房給他們煮點東西吃，楚若林這時候進來，偷偷摸摸。「媽，我們家的醫藥箱呢，放在哪裡了？」

樂清斜眼：「你受傷了？」

楚若林擺手：「不是我。」

樂清懂了：「那就是你同學，他是不是啞巴？也怪可憐的，竟然不會說話。」

楚若林無語：「不是，他只是……有點自閉。」她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可以介紹他現在的情況。

楚若林也就只見過兩三次，聽到的消息都是顧辛樂打聽回來的，有沒有準確性還是一個問題。

樂清目光憐憫更深：「自閉啊，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

楚若林見老媽起了憐憫之心，再接再厲：「他家裡好像家暴，媽，以後我能不能帶他回來吃飯？給他來點家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