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楚韶華很無奈

楚若林看到魏勝瑾，眼前一亮，丟下身後的任晉跟韓朵朵，一溜煙的來到楚韶華面前，彎腰，仰頭正對魏勝瑾灰濛的雙眼。

「早——」清脆響亮的聲音在客廳響起，撞擊到他的耳膜，讓他心徒然一動，呆愣的眸子轉動，疑惑的看向她。

楚韶華伸手把她的腦袋掰正，清冷的眸子落在客廳沙發處的兩人，緊繃的臉露出一抹微笑：「原來是朵朵跟任晉來了，你們先坐會，我有事跟若若聊聊。」

韓朵朵看到楚韶華，后脊樑不自覺一挺，搖頭：「叔叔您忙，我們在這裡等就好。」

楚韶華點頭，把他們兩個帶進書房，恰好樂清出來，韓朵朵跟任晉才鬆了一口氣坐下。

楚韶華的氣場太足了，隨著他的生意做大，應酬越多，骨子裡的肅然威嚴油然而生，面無表情的時候像雕塑一般威嚴又冷漠。

雖然知道是楚若林的爸爸，但是那股懼意是從骨頭裡升起的，由不得她們忽視。

任晉：「樂姨，剛剛那個男生是誰，怎麼之前沒見過？」

看若若的神情，似乎，很在意。

樂清想起她做的糊塗事，不想提起，也不想向外宣傳魏勝瑾的身世，便擺手作罷：「若若轉校的同桌，今天也是過來一起玩的。來，跟樂姨進廚房，給你們勺碗大的雞粥。」

楚若林忐忑不安的望著旁邊的魏勝瑾。坐在書房的凳子，疑惑的把視線落在楚韶華身上。

就在剛剛，楚韶華跟魏勝瑾在這裡達成了共識，楚家會供魏勝瑾讀書，只要他能讀，就一直供著，哪怕是碩士，博士，乃至於出國都行。

這也算是彌補楚若林無心之失。

只是詢問要不要居住在楚家時，他拒絕了，至於原因，楚韶華問不出來。

魏勝瑾沉默寡言。少語少話，心思難猜，縱使是在混跡在商場上遊刃有餘的楚韶華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楚韶華叫楚若林進來是向魏勝瑾鄭重道歉，雖然這事不是直接性，卻是間接性的導致。

楚若林鄭重的對著魏勝瑾道歉，說著說著眼淚就開始掉下來，她不奢求魏勝瑾原諒，只希望他能快點走出失去親人的傷痛。

魏勝瑾漆黑深邃的眸子蘊含太多的情緒，在他們看不見的地方染上了快意，他聲音細微，吞吞吐吐：「沒事，我自己一個人也可以很好的生活。所以，你不用太在意。就算那天我回到家，我也支撐不起醫藥費，還不如，還不如就這樣，也省得在這個世界痛苦的活著。」

呵——最解脫的是他，這女人死了，他就自由了，楚家把這件事攬在身上就攬吧，欠的債還了，還資助他上學，真搞不懂有錢人的想法。

是因為齷鹺事做多，心裡過意不去所以才做慈善的吧，沒關係，一點都沒關係，他很欣然接受。

魏勝瑾不想待在楚家有幾點，第一點，他不相信楚家的人有那麼好心，而且寄人籬下要看別人臉色，他受夠了。

第二點，他很討厭楚若林，不想跟她單獨相處，以及住在同一屋檐下。

第三點，楚韶華太精明，他在他們面前裝的是可憐無辜又心思單純的孩子，而最真實的自己，沒有一個人知道。

以前苟延殘喘的活著，從現在開始，他再也不用受那個女人的毆打痛罵。

楚若林想要邀請他一起出去玩，可是楚韶華不讓，說今天要去醫院處理身後事。

楚若林說要跟著，樂清不同意，韓朵朵跟任晉在家，讓她招呼朋友，也別把人家的家事傳出去。

楚若林無奈，只好帶著他們出去找顧辛樂。

他們坐著公交車，韓朵朵牽著楚若林的手，見她悶悶不樂，不禁問道：「若若，那個男生是誰？」

任晉聞言，偏頭，似乎在等著楚若林的回答。

「我的同桌而已。」

韓朵朵聞言點頭，看了一眼任晉，又說道：「那他是你第二個男性朋友嗎？」

楚若林抬頭啊了一聲，韓朵朵指著任晉，「他是你的第一個男性朋友，那你同桌自然就是你的第二個男性朋友啦。」

這個時候的韓朵朵還是一個單純溫柔的小妹妹，對所有的事情帶著懵懂與嚮往，她的家教很嚴，行坐都十分的端莊，哪怕是說話，也是溫聲細語，不敢大聲叫喊。

也正是這樣，韓朵朵很羨慕楚若林，也很喜歡她身上那股自由洒脫的味道。

楚若林帶著他們來到石海中學學校後面的小巷口，小路狹窄，剛好中午背光，光線照射不到這邊，眼前的路不明亮，牆壁皆是青苔，散發著一股青草的味道。

越走越近，還能聽見吵雜的起鬨聲以及肉搏的撞擊聲。

韓朵朵抓緊楚若林的手臂，害怕的縮在她的臂彎，跟著她的腳步走。

任晉是男生，聽到這聲音不禁皺眉，走在前頭保護他們。

「不用害怕，江湖規矩，不相干的人不會禍害。」

任晉扭頭，嘴角一抹笑意有點冷：「你不是跟她認識嗎？怎麼能說不熟悉呢。」

楚若林語噎，不說話了，跟著他的腳步走。

顧辛樂嘴角挂彩，青紫中帶著一絲血絲，她眼神陰沉狠厲，跟她的年紀不符合，身上拼了命的狠勁把他們大了一兩歲的人都驚住了，這個女孩，前途無限啊。

帶著勁風的拳頭從她頭頂閃過，顧辛樂彎腰橫掃他的下盤，右拳撞擊他的腹部，悶哼聲從她頭頂響起，她接著把他推倒在地，然後壓在地上，漆黑的眸子帶著快意與完勝后的滿足，聲音像地獄而來的冰冷：「認不認輸。」

石林誠腹部隱隱作痛，眼睛青紫腫起來，他疼得說不出話，只能點頭。

脖子的力道一松，站在旁邊的人立馬上前把他扶起來。

他怎麼也沒想到有一天會被比自己小的妹紙打倒在地，跪地求饒。

更讓他絕望的是，他喜歡的女生竟然過來，還看見這狼狽的模樣。

楚若林上前恭喜顧辛樂，戳著她的嘴角，好笑道：「校霸，疼不疼？」

顧辛樂嘶的一聲，拍掉她的手，沒好氣道：「不是說不來嗎。怎麼，怕我死，給我收屍？」

這時候，韓朵朵帶著怯意的聲音過來：「若若。」

顧辛樂看了一眼韓朵朵，詢問式的目光看向她，好像說這是誰。

石林誠沒臉見楚若林，捂著臉在眾人的攙扶下灰溜溜的離開。

楚若林給顧辛樂介紹了韓朵朵跟任晉，四人總算會晤成功，相約到學校旁邊的小餐館吃飯，好好的慶祝一番。

韓朵朵有點害怕顧辛樂，抓著楚若林的手時不時的看著她，好幾次被抓包后臉色微紅，遭到顧辛樂的調笑，羞紅臉不敢看了。

她覺得，這個顧辛樂其實也沒那麼可怕，還不錯的樣子。

任晉全程掛著溫和的笑容，目光卻帶著審視，顧辛樂最不喜歡這種假得透頂的人，放慢了腳步，跟他並肩，聲音很小，前面走著的人聽不見：「你不累嗎？才初中就裝，你的人生真是慘。」

任晉扭頭，清澈的眸光帶著寒意，一個在壓迫又嚴厲的家族成長的人，沒有資格肆意妄為的擁有有趣的童年，更別提，可以像她那樣無拘無束，不計後果的做任何事情。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

顧辛樂皺眉，「你說什麼？」

任晉嘆了一口氣：「如魚飲水，冷暖自知。」

顧辛樂的文化課上的不好，更別說古詩文，壓根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跟學霸說話真的很討厭，

顧辛樂冷哼一聲，來到楚若林身邊，拉著她的手，撇下跟在身後的任晉。

楚若林帶他們逛了一下午，到了晚上才回去，回到家發現冷冷清清，才發現，爸媽帶著魏勝瑾在醫院處理事情，她躺在床上，空洞的望著天花板，終究拿起手機給顧辛樂打電話。

顧辛樂打著哈欠，沒好氣道：「幹什麼，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楚若林沉默一會，才輕啟紅唇：「你怎麼這麼粗俗。」

今天有外人在。她不敢跟顧辛樂提起魏勝瑾的事，雖然韓朵朵跟任晉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但有些事情不是說暴露就直接攤開說的。

顧辛樂：「快說，還要我求著你？」

楚若林：「……」

魏勝瑾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顧辛樂，她沉默了好一會，就在楚若林以為她睡著了，才開口說道：「你慌什麼，這件事又不關你事，換句話來說，你還給他吃好喝好睡好，他反過來還要咬你一口？這天災人禍意外我們又不能預測，你能斷定你不把他拉走。他不會去別的地方嗎？再說了，他被家暴，死了就死了，也好過一直被折磨，沒準，他心裡還高興呢。」

「顧辛樂——」楚若林驚呼，沒想到她會這樣說，這話也忒把人說的冷血，搞得魏勝瑾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

顧辛樂無所謂道：「我其實很想我繼母繼妹出意外，這樣我就能回去跟我爸重歸於好，你覺得我會表現出來還說出來嗎？心裡想的跟嘴上說的永遠不一致。

既然你這麼在意，你爸媽不是要資助他嗎？那你以後對他好一點彌補不就得了。這事情都過去了，你再這麼自責也是於事無補。」

顧辛樂說的話她何曾不是這般想，但是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

說實在，還是需要楚若林自己走出來，而不是固步自封。

魏勝瑾請假三天，回來后依然是那副模樣，楚若林想要跟他說話，可是忍住了，咬著筆不經意的看著他。

他身體消瘦許多，他雙唇緊抿，低眉順眼。手上拿著筆在作業本上寫寫畫畫。

似乎感受到她的注視，魏勝瑾歪頭，漆黑的眸子帶著疑惑，隱藏在眼底的清冷收斂。

看到她討好的笑臉立馬移開目光，繼續做作業。

請假三天，他很多功課落下，現在必須要跟上節奏。

楚若林從一開始的熱情變得沉默寡言的跟在他身後，走哪裡跟哪裡，時不時給他買吃的放在桌面，也不管他吃不吃，就放在他的桌面。

「楚若林，今天做的蛋糕好吃嗎？」顧辛樂摟著楚若林的肩膀。問道。

蛋糕？

她給了魏勝瑾，不知道吃了沒，打馬虎道：「哈哈，好吃。」

話一落，魏勝瑾從抽屜拿出一個包裝盒，推給了她。

楚若林：「……」

顧辛樂：「……」

「楚若林，你騙我——」

「我錯了——」

楚若林跟顧辛樂打鬧的身影漸行漸遠，魏勝瑾的眸光放在包裝盒上，把它打開，裡面空無一物。

他早就把這東西吃了，剛剛，只是想開個玩笑。

楚若林安安分分了一段時間后。又開始作妖了。

魏勝瑾的臉不夠她看，直接逃課出來，外面去看風景，轉溜幾圈。

月底要考試，楚若林的成績可謂是可觀，顧辛樂全班倒數第一，她是倒數第二。

兩個轉校生是石海中學的大人物，只可惜不是學習成績上的，而是紀律上。

「請初二5班的楚若林到教導主任辦公室一趟。」

「請初二5班的楚若林到教導主任辦公室一趟。」

廣播停了五分鐘喊一次，他們紛紛看向魏勝瑾的位置，那裡沒人，而且桌面十分整潔乾淨。陽光撒下來像倒了一層金黃的沙子，一塵不染。

所以，楚若林又去哪裡了？

他們扭頭看向睡著的顧辛樂的位置，竟然在！

她們兩個不是形影不離的嗎？怎麼一個在一個不在。

班主任陳歡沉臉過來，沒有在位置上看到楚若林，在窗外詢問一會魏勝瑾，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站在原地直接掏出手機打電話。

現在是課間操時間，還有五分鐘上課，顧辛樂正睡得香甜，被陳歡敲桌子敲醒了。

陳歡：「顧辛樂，楚若林人呢？」

顧辛樂皺眉煩躁的睜開眼。看是班主任，逼回要破口大罵的衝突，反口一句：「不知道。」

陳歡可不吃她這套：「你跟她住在一起怎會不知道，趕緊讓她回來，她爬牆出去被教導主任逮到，還聯繫不上，你們還是學生，像什麼樣子，要逃也不要被抓住啊——」

班主任話一落，周圍的人不禁噓聲。

要逃也不要被抓到？班主任這話的意思，很讓人聯想翩然啊——

顧辛樂當然知道楚若林去哪裡，今天是市區舉行一年一度的全國繪畫大賽。現在正比賽呢。

哪還有時間上課。

陳歡：「顧辛樂，我知道你知道，還不讓她回來，她就要被記過了。」

顧辛樂嘴巴嚴得很，「老師，我真的不知道，要不你打電話問問？」

楚若林有毛病，這種事情可以請假解決，可是她偏不，非要瞞著，非要偷偷的，好像這樣做會有成就感。

就像自己一樣，非要跟人干架卻又不想被人知道，果然奇葩的人有相互吸引的體質。

陳歡在顧辛樂這邊撬不開，在打鈴之前離開了教室。

顧辛樂伸了一個懶腰，笑眯眯目送她離開。

今天的天氣真好，是偷懶的一天。

魏勝瑾低垂眉目，不著痕迹的看了一眼楚若林的位置，觸電般收回了視線。

楚若林的事情干他何事，好好學習，心無旁騖。

耳根突然清靜反而不習慣，魏勝瑾自嘲一下，抬頭看向進來的老師，認真聽課。

今天周五。他答應楚家，每個星期五回來吃飯並且住一天。

楚若林不在，他便站在校門口等楚韶華接他。

小轎車停在不遠處，楚韶華從車上下來，沒有看見楚若林的身影，皺眉：「若若呢？」

魏勝瑾後退一步，膽怯的看了他一眼，搖頭：「不知道。」他的聲音正值變聲期，沙啞又難聽，畏縮著肩膀，沒有一點現在男孩子應有的青春陽剛之氣。

楚韶華看了他一樣，掏出手機給楚若林打電話。沒有接聽，反而掛斷了。

「楚若林今天沒有回來上課，班主任找她，找不到。」他的聲音像蚊子一樣，不仔細聽會忽視他。

楚韶華捏著鼻樑嘆了一口氣：「沒事，我們先回家，她又不知道去哪裡野了，餓了自動會回家。」

魏勝瑾嗯了一聲，坐上他的車。

顧辛樂走得遲，剛好看到魏勝瑾上車，拿出手機噼里啪啦的敲打，給楚若林發了一個簡訊。

從比賽區出來的楚若林摘掉面具塞回包里。看到顧辛樂發的信息，迅速的回了一個，站在路邊招手回家。

楚若林：成功晉級。

顧辛樂：恭喜恭喜，大畫家什麼時候請吃飯？

楚若林：奪冠之時。

顧辛樂：滾。

她趕在楚韶華之前回到家，正巧樂清在做飯，她喊了一聲，樂清沒看見身後的人，疑惑道：「你爸呢？還有勝瑾呢。」

楚若林掩蓋似的說道：「我沒跟他們一路，我是跟顧辛樂先回來了。」

樂清冷哼一聲：「逃課去了吧，你班主任給我打電話打到爆了，今天勝瑾來，我不跟你計較。明天再找你算賬。」

楚若林摸了摸後腦勺，吐著舌頭：「好的。」

樂清把土豆塞給她，讓她洗。

「我也沒說不讓你畫畫，你怎麼就喜歡偷偷摸摸。」真是搞不懂現在孩子的想法。

楚若林打開水龍頭，清洗土豆：「媽，神秘感要足，你不懂。」

其實就是中二期，幸好是初期不嚴重，不然她會幻化成自己是拯救世界的英雄。

楚韶華後腳跟回來，把新買的拖鞋遞給他，魏勝瑾順從的穿進去，走進廚房看見楚若林在裡面。

「勝瑾來了呀，快來坐，進廚房來幹什麼，臟呢。」樂清擦手準備把菜拿過來，一轉身看見魏勝瑾像剛過門的小媳婦，拘束低頭的走進來。

「魏勝瑾——」楚若林聽到樂清叫的人，轉身拿著土豆跟他打招呼。

魏勝瑾抿唇，說道：「樂姨，我想過來幫忙。」

樂清把人退出去：「幫什麼忙，跟若若去客廳坐著，樂姨還有兩道菜就好了。」

有的玩——

楚若林後背挺直，把土豆丟回去，擦乾手拉著魏勝瑾走，「媽，我帶勝瑾去我房間玩。」

「去吧。」

楚韶華忘記拿東西，出門去汽車那裡拿回來，看見楚若林跟魏勝瑾，想起今天逃課，原本想要訓幾句，目光觸及到魏勝瑾，想想還是算了。

「去哪裡？」

楚若林站定，討好的笑道：「爸爸，我帶勝瑾去我房間玩。」

「嗯，去吧。」他停頓一會，招呼魏勝瑾過來。把手上袋子的東西遞給他。

「這是給你添置的衣服，平常過來可以換洗。」

魏勝瑾手一抖，連忙擺手：「太貴重了。」

「拿著吧，忘記我之前跟你說的嗎？」楚韶華把它塞進楚若林懷裡，直接讓她帶人走。

楚若林見狀，立馬領命。

「我爸給你就收著，你當面拂面不好，畢竟是男人。」楚若林故作深沉的摸了摸下巴，跟他分析。

「況且只是衣服而已，多大點事。」楚若林先把他帶到客房，把衣服一件一件掛在新買的衣櫥，然後帶他來到隔壁房。

女孩子的主題房一般是夢幻的彩虹。反觀楚若林，黑白簡約，腳下是毛毯子，光著腳走路也不會感覺到難受，床旁邊是榻榻米的沙發，兩人坐下來剛好，靠近窗戶的書桌下擺滿了畫紙，一疊一疊的堆放在那裡。

衣櫥旁邊有一個桌子，上面放著整齊沒有開過的顏料，牆壁是一片花海。

綠色叢林花開花謝花飛花滿天，蝴蝶在藍天白雲底下翩翩飛舞，魏勝瑾竟聞到一陣花香湧進鼻尖，內心不禁震撼。

這畫，栩栩如生。

他輕撫牆壁，指尖微動。

「給你看一下我從三年級畫到現在的畫。」楚若林把拖鞋扔在門口，光腳跪在床底下，拉出了一個箱子。

大概有五十厘米寬，高度應該有三十厘米，上面的花紋是桃花，是木箱子，拉出來的時候還能聞到一股檀香味。

她笑容滿面，像跟好朋友分享東西的喜悅，拉著他坐下。

箱子上鎖，她又從床墊下搜出了一個鑰匙才打開。

裡面全都是擺放整齊的畫紙，第一張就是當初在小巷口被石林誠威脅的照片，上好了色，整個色調呈陰暗，給人一種壓抑感。

他看得入神，旁邊挪動過來的楚若林突然湊在他耳邊，輕吐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