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活著，真好

「我，我沒事…」我用細不可聞的聲音聲音回答馬小玲，也不管她有沒有聽到。

身上的疼痛似乎要把我整個人撕裂，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眼前的馬小玲的臉龐越來越模糊，好像意識也在慢慢變模糊，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死去，唯有撕心裂肺的痛，告訴我自己還活著。

馬小玲使勁想把我扶起來，卻發現我如同一灘爛泥，好似沒有骨頭一樣，不管她怎麼用力也沒辦法把我從地上拉起來，最後只能作罷，轉而蹲下身來，讓我靠在她的大腿上，儘力讓我在的更加舒服點。

這時候我的位置正好和被我劈掉門的大門遙遙相對，已經慢慢落下的太陽剛好能從外面照進來，我和馬小玲進入401時候才12點左右，太陽剛好懸挂半空，到現在我只覺得才過了不多會，沒想到現在太陽已經趨近落山，原來我們兩個已經和血魔耗了那麼久，真幸運我們都還活著。

金色的陽光從敞開的大門揮灑進來，一部分被橫在前面的棺材遮蔽住，只有不多的陽光灑在兩人身上。

我眯了眯眼，讓陽光不至於太直接的刺到眼睛，卻又捨不得直接閉上眼睛，這一刻才發現陽光原來這麼的可愛，這一刻，彷彿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連兩人的呼吸聲都好似消失不見，而我，什麼都沒有想，安靜的活在自己幻想出的安靜世界里，靜謐的享受著陽光的溫暖。

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是如同有默契般的享受著這一刻的寧靜，我有一種錯覺：現在的馬小玲和我，一起在劫後餘生的陽光里，相依為命。

「你為什麼要救我？」許久后，馬小玲打破了寧靜，和剛剛的焦急不同，現在的馬小玲異常的平淡。

「我高興。」我咧嘴笑了，迎著陽光，顯得異常瀟洒，哪怕這一笑直接扯痛了傷口。

馬小玲不語。

我知道她說的救她是指剛剛我把她推飛，替她擋下的那會，那時候棺材是朝她去的，而我在反面，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從門口跑掉，可我卻沒有，哪怕是冒著失去生命的危險，也替她這個無限接近陌生人的人擋下了一擊。

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選擇義無反顧的替她擋住那下，我沒有那麼偉大，可以偉大到替一個與我無關的人拚命，但現在毋庸置疑的是我確實為了她差點丟了性命。

因為可憐她是個女的？或者是因為來不及多想？我也不知道，也不需要知道，就算再重來一次，我也會選擇救她，這很矛盾，沒有理由，卻又顯得那麼順其自然。

「你剛剛乾嘛不躲啊？是不是故意想弄死我啊？」我看著馬小玲，問出了自己的疑惑，那時候馬小玲像是被嚇傻了一樣，一動不動，本來我也是以為她是被嚇傻的，可現在想想，根本不像，馬小玲敢一個人大半夜來401，而且本身又是捉鬼的道士，不可能被嚇傻，所以我才會問她，沒有責備，只是真的疑惑。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和昨晚一樣又被血魔控制了，腦子裡很清晰，可是身體根本不受控制。」馬小玲想了想剛剛事兒，隨即又低下了頭小聲說道：「對不起。」

「沒事，又不是你故意的。」我看著馬小玲低下頭剛好和我對視在一起的馬小玲，露出釋懷的笑容。

雖然我也知道馬小玲肯定不是故意的，但聽到她親自說出當時的情況，是被血魔控制住的時候，我心裡還是挺高興，有的東西，我自己明白和她自己說出來的意義截然不同。

我回味著自己對馬小玲的回答，似乎態度不再像以前那個戰場上冷酷的我，不知為何，自己對程小雨蘇醒，楊晨等人的態度也溫柔了許多。

這段時間我都沒有去思考什麼，或者說沒有時間去想，直到現在真正靜下心來胡思亂想，才從馬小玲想到了自己的變化，或許現在的我真的變了，變的瞻前顧後，又或者說牽挂的更多了，而這幾個人慢慢變成了我自己心裡在乎的人，而我，也慢慢融入了這個城市。

躺在馬小玲懷裡，我笑了，這種有牽挂有動力的生活真好，哪怕再苦再累。

活著，真好！

「總之，謝謝你。」半餉，馬小玲才開口說道，有感動，有真誠，這倒是和她的性格挺像，一絲不苟，嚴肅。

「你認真起來沒有剛才好看。」我沒有說沒關係之類的話，反而答非所問的調侃。

「你怎麼那麼多話呢，不疼嗎？」馬小玲看著我一邊疼的發抖一邊還調侃她，疑惑的問道。

「哎呦，哎呦，疼死我了，你和我吹吹唄？」我裝出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可憐巴巴的看著馬小玲。

原本以為馬小玲不會理會我，沒想到她真的低下頭在我額頭一處磕破的地方輕輕吹了一下。

……………

兩個人就在這個九死一生后的下午，扯著不著邊際的話題，卻又顯得那麼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