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見閻王
「搖啊搖，招魂鈴響鈴鈴鈴，黑白笑，鎖魂鏈拘生人魂，不歸途啊黃泉路，念鄉途啊望鄉台，跨過奈何斷此生．．．」河邊一個小鬼唱著什麼民謠，辰宇拎著一個酒壺搖搖晃晃，他用一個不大不小的秘密換了制酒的秘方和幾壇酒，也許他不知道他覺得不大不小的秘密足以在世界引發震蕩了。
一股濃郁的死氣從街道對面走來，兩側的店鋪紛紛關門，辰宇還沒反應過來眼前便已經成了一條空巷，河邊的幼孩也馬上被家長抱了回去。「發生了什麼嗎？」辰宇還是有些鬱悶，連個提醒自己的鬼都沒有，好歹說明一下啊。辰宇正想著自己要不要也要規避一下時，那個死氣的源頭已經走進了，而且目標很直白，就是自己。一個全身上下瀰漫著死氣漆黑一片的···鬼？一雙猩紅的雙瞳攝人靈魂。
「閻羅大人有請，我是黑無常，被派來接您。」
「好，前方帶路吧。」原來這就是黑無常啊，不是全身上下的黑袍，也沒有手持鎖魂鏈，倒是頭上有一頂寫著天下太平的官帽，卻不是正統的辰宇所認知的字體，但就是能看得懂，很奇妙。
隨著黑無常走出小鎮，小鎮不遠處卧著一條黑蛟，「這是我的坐騎，請。」
辰宇盤膝坐在黑蛟的背脊上，黑無常在前，全身上下瀰漫著死氣。
「你叫什麼？」辰宇有一口沒有扣灌著酒，他已經上癮了，那種腐蝕內髒的感覺。
「不赦。」黑無常冷冷道。
「呵，白無常呢？記得人間記載，黑白無常形影不離吧。」辰宇一笑，他對這些還很感興趣的。
「她留在了閻羅大人那裡。」黑無常不赦回道。
「你們平時工作是怎樣的？滿世界尋找將死的人嗎？還是說黑白無常只是個職稱，其實有很多？」
「閻羅下帖，我們勾魂。」黑無常頓了頓說道，「黑白無常不是個職稱，但也不能說不是，我們從上一任繼承了這個名稱，至於勾魂啊。」黑無常看起來悵惘，雖然黑的看不清臉，但辰宇確實感覺到了悵惘。「世間哪有那麼多的靈魂讓我們去勾？」
『什麼意思？』辰宇驚了，一口酒差點嗆喉嚨，地球上就有幾十億的人，每天幾百萬的死去，又生下，你特喵的跟我說哪有那麼多的靈魂？你不是在逗我吧。
黑無常倒也很老實的說出了辰宇的疑惑，「古往今來多少人？時間大多都是碌碌無為之人，他們的靈魂很微弱，微弱到當他們一死的時候靈魂便已經消散在天地間了，根本用不著去。真正擁有靈魂的人，世界上並不多，有時候我們一天能勾到百條靈魂便已經是很多了。很多的嬰孩在出身的時候確實擁有最為純真的靈魂，但是隨著時間，他們淪陷在慾望中，靈魂也不斷被消磨殆盡，大多數的靈魂在年老就已經如風中殘燭了。」
『原來也不是每個人擁有靈魂啊。』辰宇似乎知道了什麼，又似乎什麼也沒聽懂。
「那，你的身上的死氣是怎麼來的？那些人好像很怕你們似的。」
「黑白無常，索命無情，見著失魂。那些鬼怪在一定意義上還是屬於生者，我們又是生者最忌諱的，至於死氣，是因為勾魂所承擔的罪孽，我們勾一人的魂，就要去看他的人生看他的善惡，如果我們覺得這個人可以投胎，我們就會承擔他的一部分罪，若是罪孽深重，他的靈魂就會漂在忘川河中，罪孽若是深重，那便會下沉，下沉到閻羅大人定下罪的地獄。」
「所以這黑氣不是死氣，是罪？」辰宇問道。
「是的，不過在我們卸任的時候，我們就會去輪迴殿洗去罪孽，投入輪迴。」
黑白無常原本也是人的靈魂，到了地府後被給予重任，收取靈魂，既然原本為人，就會有人的情，也就會因為一些事為那些靈魂承擔下罪孽。「你們是第幾代的黑白無常？」
「正好第二十代了，等閻羅有了看好的繼承人，我們就能去孟婆那裡輪迴了。」
好吧，這是第一代的黑白無常，從古至今，黑白無常只有一對而已，辰宇想明白了，所謂的輪迴只是一個幌子，他們每次去輪迴殿那兒喝下孟婆湯，就會忘記了自己曾經是鬼差的事情，然後再度被認命為黑白無常，繼續著自己的任務，沒有輪魂。為什麼辰宇這麼猜想？因為黑無常身上的罪孽太多了，辰宇知道惡念和詛咒到底多久才能累計到這種質變的程度，在累計千百年，估計黑無常的罪孽都會轉為靈了，就像自己黑翼中潛伏的無數白靈。
辰宇一壺酒盡，目的地也正好到達，辰宇有種錯覺，就像回到了地面的感覺。
「這是哪兒？」
「閻王殿啊。」
「是嘛。」辰宇看著有種到達魔都的發達既視感，地獄的科技哪裡低了？這個和之前見到的小鎮簡直是紀元前和紀元後的感覺好吧。那個可以叫城鎮，這個完全是城市啊。黑無常駕馭著黑蛟落在城市中心的一棟高樓上，高樓樓頂有個全身白蒙蒙的，頭頂一見生財的帽子。
「你就是白無常吧，」這個答案沒跑了。黑無常很自然的站到了白無常旁邊，而且在那個時刻，兩人的呼吸、節奏都變成同一個韻律。又一個猜想出現在辰宇腦海里，不過他這次不敢想了，如果是真的，那麼這個世界相當不簡單了啊。
「請隨我來，秦廣王在大殿。」
坐著電梯，辰宇直接通向了大樓的內部，「叮～」門開了，眼前一個偌大的空間，辰宇直接見到了傳喚他的人，一個豹眼獅鼻，絡緦長須，頭戴方冠的人坐在了大殿正對面的座椅上，手置於方案上，兩側是兩排的手持卷宗的鬼官，負責記錄生前罪孽，並移交四大判官並給予審判。
黑白無常上前同聲道：「大人，人已經帶到。」
「恩，」得到閻王回應，黑白無常退到一旁側。
閻王豹眼凝視著辰宇，「吾乃秦廣王，下面何人，報上名來。」
「誤入地府之人，辰宇。」一時大殿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不知秦廣王傳喚何事？」辰宇毫不動搖，身體猶如一桿標槍立在那裡。
「大膽！你可是在散播此等謠言是大罪！」
「謠言？」辰宇不有不明，略略思索，想起了一點眉目，那個酒肆里他用以換酒的話。「事實還是謠言？秦廣王，你們很慌嗎？」
辰宇一眼，四下驚動。
「好囂張，不過，你有囂張的資本。」白無常出聲道，「你命格不入輪迴，更不在世界名錄，說出你的目的！」一時間氛圍張弩拔劍。
「可以聊聊嗎？你信任的可以留下。」
秦廣王大袖一揮，殿堂里負責記錄的鬼官和旁侍都出去了，黑白無常留了下來。
「有什麼想問的嗎？」辰宇笑道。
「本王只問你，你說的是真是假？」
「真的假的，你們不知嗎？」
秦廣王有些窒息的感覺，「失禮了，只是這個消息太過於驚駭了，前段時間的地脈斷流我們就已經有些猜想了，雖然對我們不會有什麼影響，但是陽間今後恐怕都不會有修者了。」
「哼，他們祖先犯下的罪，讓他們也償還點吧。」辰宇突然語氣一冷，整個大殿溫度都下降了。本來大殿里就有些陰寒，對於鬼來說沒什麼，但是辰宇帶來的溫度，讓一個十殿閻羅都覺得寒骨就不簡單了。
「閣下息怒。」黑白無常靠著了一起，辰宇反應過來，趕忙收回了力量，「對不起，我失態了。」
辰宇的實力被打上了一個標籤，秦廣王也不得不更加的正視眼前這個生人。他有說出那個謠言的資格。
地脈斷流，世界靈力消耗殆盡，最早的大能控制了世界意識，世界意識已經殘缺不堪，苟延殘喘。
「那麼請問，世界意識，還被控制著嗎？」
「她不在世界的中心了，她已經連基本的形體無法維持，不知在哪裡，可能是一條小路，可能是一粒沙子，我不知道。」辰宇說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