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言誓

「主人放心，我一定不會怠慢了貴客。」

這兩天見識了劉凡初露鋒芒后，劉遇對劉凡很是放心，再加上他忠心耿耿，很多事情都不會多問，任勞任怨。

……

第二天一大早，劉凡就抱著玄鐵騎馬前往安邑城。

安邑城雖然不比長安，洛陽這樣的城市，但也是天下聞名的北方大城，即便是在落寞的漢末，也依舊繁華。

城中街道兩旁的房屋鱗次櫛比，古香古色。雖然是清早，但已是車像流水，馬像游龍。

劉凡到安邑城的目的是來找鐵匠申屠鋼，申屠鋼乃是整個河東郡最有名的鐵匠，他雖不擅長鑄造農具，但鑄造武器的技術與這個時代流傳青史的鐵匠蒲元、郭達相比並不差。

一番打聽，劉凡終於找到了申屠鋼的鐵匠鋪。申屠鋼的鐵匠鋪坐落在安邑城西市，比較僻靜的地方。

劉凡下馬，把包著玄鐵的包裹從馬上取下。單手把玄鐵夾在腰間向鐵匠鋪走去。

此時，一名赤著上身三十多歲的壯漢正拿著鐵鎚一遍遍擊打著一柄長劍的雛形。這壯漢正是申屠鋼。旁邊有兩個徒弟模樣的年輕人在幫襯著。

劉凡靜靜的看著申屠鋼鑄造長劍，漸漸的兩個時辰過去了。經過申屠鋼不斷的敲打和磨礪，長劍已經形成了鋒利的刀刃。而劉凡沒有絲毫的不耐煩，劉凡來的時候申屠鋼就已經感覺到了。但他不可能為了一單生意暫時停止鑄劍，在他的理念里，只有一氣呵成，才能打造出最完美的劍。

「公子需要打造一把什麼樣的武器？」

既然形成了劍刃，說明這道工藝已經完成。至於淬火的時間可以定時去做。抬頭看著劉凡，申屠鋼問道。

「可會鑄造此武器。」

劉凡從懷裡掏出來一張捲起來的紙，把它遞給了申屠鋼。申屠鋼對工作的態度，劉凡很是讚賞。對申屠鋼能不能打造出這個武器肯定了幾分。

申屠鋼接過，把紙卷開。紙上畫的赫然是青龍偃月刀。圖上甚至標記了青龍刀的重量、長度和刀身的紋絡。

申屠鋼盯著圖紙看了一會，少頃，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刀吾做得出，可惜吾這裡沒有玄鐵，此刀若是用玄鐵打造，定是神兵利器。」

「好，就等汝這句話。」劉凡大喜。把夾在腰間的大包裹打開，一大塊青黑色的玄鐵被劉凡丟到地上:「這塊玄鐵起碼有百斤重，鍛煉這把刀只需要八十二斤。剩下的玄鐵就是鍛造此刀的報酬。可否？」

申屠鋼師徒三人看到劉凡隨意就將百來斤的玄鐵丟到地上，大驚。他們知道這個東西可是一直拿在劉凡手裡，拿了兩個多時辰竟然面不改色，如輕若無物一般，這真是驚世駭聞。

劉凡的武器霸王戟比這塊玄鐵還要重，在戰場上廝殺遠比拿著不動費力氣。

「怪不得公子需要這麼重的武器，真奇人也。」申屠鋼跑過來蹲在玄鐵旁撫摸了一會。壯言道:「春秋歐冶子，以鑄絕世名劍名聞天下，吾雖鐵匠，卻有其志也。鑄此刀剩下的玄鐵，吾便做一把劍送於公子。」

申屠鋼此舉，一是因為看劉凡頗為不凡，有結交之意。二是因為鑄造神兵乃是他一輩子的願望，劉凡能幫他實現願望，就是不要報酬又如何？

一個有夢想的鐵匠，以做出天下最鋒利的神兵為目標。他希望有一天某人拿著這把神兵名揚天下的時候，世人會知道這把神兵出自誰手，就如歐冶子的純均，湛盧，龍淵等劍一樣。一個沒有夢想的鐵匠只想著利用技藝養家糊口。就算技藝比前者好，但做出來的武器遠不如前者。

「既然如此，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劉凡現在還缺少一把神兵長劍，申屠鋼雪中送炭，這個人情他記下了。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最重要的是劉凡發現申屠鋼是一個人才，日後對自己絕對有大用。

「此刀我命名為青龍偃月，不知最快需要多長時間可以鑄成。」考慮到關羽不會在西秦侯府呆多久，劉凡對申屠鋼問道。

「青龍偃月刀，大氣！霸氣！」申屠鋼讚歎一聲，道:「我鑄器講究一氣呵成，七天內，定成神兵。」

「甚好！」劉凡撫掌。

七天不長，劉凡自信能留住關羽七天時間，這幾天時間好好用那些以少勝多的經典戰役給關羽上上課，讓他明白驕兵必敗的道理，劉凡還真害怕關羽未來還是輸在了傲氣和大意上。

一切和申屠鋼交代完以後，劉凡騎馬離開安邑城，順著官道往安邑城北方奔去。他現在最頭疼的就是對那些流民的安置問題和流民未來的生計問題。一直拿出糧食支援，治標不治本，遲早會坐吃山空。

屯田！

劉凡靈光一閃，腦海中忽然閃出這兩個字。

這個時代荒郊野嶺多得是，就比如昨天安邑令給批的那塊郊野，可以只建造一座鄉鎮，其餘土地的都用來屯田。河東郡緊鄰黃河東，郡中又有黃河的第二大支流河汾水穿過，土壤肥沃，可以方便的引渠灌溉。

劉凡騎馬奔騰了一個多時辰，來到了昨天劉遇告訴他的那塊郊野。河東臨近河套平原，郡內少山脈多是平原和丘嶺。李倫分給流民的這片土地不算太好，屬於丘嶺地區，開發難度比平原難上不少。安邑人口眾多，但畢竟只是一個縣。好地方早已經被開發，平原地帶幾乎已經沒有了。

劉凡騎著馬轉悠一圈，心中有了思量。

不知不覺，劉凡騎馬來到附近最高的一座山丘上。他眺望西北方。跨過河東郡的西北方已經不是大漢的直接領土了，從長城以內的遼闊平原，再到黃河中上游的河套，河朔平原，都是南匈奴，羌胡的棲息地。這麼好的土地被東漢送給匈奴和羌胡，只是換來了匈奴和羌胡暫時的臣服，實為不智。最終導致養虎為患。在劉凡看來，那些地方不僅可以發展畜牧業，更可以開墾農業，只要開發得當，養活的百姓何止數百萬？

在漢末三國，南匈奴不知道叛變了多少次，特別是南匈奴下一任單于於羅夫，幾乎把漢末強大的諸侯投靠個遍。每次叛變，不知道有多少漢人死在他們的手上，到了魏晉，還是對匈奴以安撫手段。晉朝八王之亂，五胡趁虛而入。永嘉之亂，神州陸沉，使漢人差點亡族滅種，不得不衣冠南渡，這血腥的案例，成為後世無數漢人的痛。

「用不了多久，我就要把你們趕出那裡，我要讓陰山以南，再也看不到敵人的蹤跡，不會讓大漢的周圍出現對大漢有威脅的勢力，讓大漢真正的萬國來朝。」這一刻，劉凡豪言壯語，對天言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