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安府背叛
「柳夫人沒有多問,我又何必說?」荀萱笑了笑,眼角掠過一絲狡黠,然後氣定神閑地走出院落。
「小姐可真是奇怪,怎麼被罰抄寫還這樣開心?」曲幽嘟著嘴,一臉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
主僕兩人剛走出院落,拐進長廊,便看見安心月端莊閑坐在雕有芙蓉花圖樣的美人靠旁,看樣子是特意等在了這條荀萱返回的必經之路上。
「荀表妹,真巧,快來坐。」安心月上前拉了荀萱的手臂,說著客套話。
荀萱會意地坐了下來,轉身對曲幽吩咐了一句:「你先回去吧。」
見曲幽走遠,荀萱方才笑眯眯地說道:「大表姐,你有話和我說?」
安心月思忖了一下,倒也不拖泥帶水:「表妹與三妹可是有舊怨?」
「沒有。」荀萱答得輕描淡寫。
「可以我對三妹的了解,她不是那種是非不分之人,今日卻這般針對於你,定是有事出有因。」
「大表姐覺得,我才是那是非不分之人?」荀萱懶散地靠在美人靠上,端望著廊外的綿綿細雨。
安心月愣了一下,無奈地吐了口氣,有些失落:「表妹明知我不是那意思。表妹……可是還在怪我方才在堂內不曾為你求情?」
「表姐這說的是什麼話?馨姐兒與我皆喚你一聲姐姐,你自是左右為難,我知道你是有心為我和馨姐兒化解矛盾,但人心隔肚皮,即便我願意,人家也不一定願意。」荀萱倒是從容鎮定得很。
雖說……這安府的姑娘們沒有幾個是本分人,但荀萱到底是過來人,深宮多年,什麼樣的雲波詭譎不曾見過?這樣的小把戲對她來說還構不成什麼威脅。
可安心月卻不這麼想,姑母就留下了荀芷這麼一個女兒,當初父親為了救下荀芷,不惜冒著頂撞皇上的風險為其求情,最後還被貶了官。
父親離京之前最放心不下便是荀芷,如今父親不在,她自然要替父親照顧好這個表妹,可……
想到這裡,她忍不住嘆了口氣:「可我在這家中人微言輕,能幫你的地方實在有限,好在老夫人心中記掛著你,柳夫人這才不便開罪於你。」
「大表姐就不要為我憂心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許久不與表姐敘舊了,就莫要提那些不開心的了,走吧,隨我去寒雲居坐坐。」
荀萱的寒雲居格外偏僻,距離清風堂少說要走半盞茶的功夫,一路上水霧很重,等到兩人進到寒雲居,發上竟沾了幾分濕氣。
大丫鬟磬音很有先見之明地命人先泡了一壺熱茶,兩位主子剛坐下,便有端茶丫鬟將茶送了上來。
大小姐安心月端著紫砂壺若有所思地瞧著端茶丫鬟,直到人走了,這才喃喃自語道:「這丫鬟瞧著好生面熟。」
荀萱好像是聽見,又好像是沒聽見的樣子,默默地坐在一旁喝茶,過了半晌,方才擱下杯子,問了一句:「大舅在夏州可還好?」
夏州乃邊境寒苦之地,每每提及此,安心月的臉上忍不住浮上一抹憂色:「前些日子父親給母親傳來家書,稱一切都好。」
好與不好,大約只有安晉自己最清楚了。
「好在,家中還有二舅這根主心骨。」荀萱寬慰了一句。
安心月帶著愁緒的面龐牽強地露出一抹笑:「是啊,父親剛離京,二叔便被升了官,可見皇上倒也不曾虧待咱們安府。」
「可惜了,這升任的家宴,我未能趕上。」荀萱感嘆道。
「那日你重病在榻,沒能瞧見這府上的風光,滿朝文武來了大半,就連祝太師都攜著大公子前來祝賀,我瞧著老姨娘的嘴都快笑的合不攏了。」
「二舅好不容易能熬出頭,姨婆高興也是應該的。」
安府的庶支終於能壓過嫡支一頭,這是何等榮耀?曾經貼身伺候老夫人身邊的通房丫鬟,如今已經成了戶部尚書之母的老姨娘終於能夠揚眉吐氣一番,這怎能不高興?怕是早高興壞了吧。
安晉當年在朝為官多年,與祝太師從來都是水火不容,怎麼安盛一升任卻能讓太師如此另眼相待?
武國公府剛出了事,安晉便隨之落了馬,怎麼就這麼巧?安盛早不升晚不升,偏偏選在這個時候升?
深埋心底許多的疑惑在這一刻迅速醞釀開來,安盛……莫不是早就已經倒戈相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