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節 仇人相見
第十四節仇人相見
京都金鑾殿上,昱寧帝正與眾大臣商議著慶典之事,就看到一名黃衣太監快步走了進來。
「啟稟陛下,軍機令展風展大人,有要事上奏。」
「展風?他有什麼要事,傳!」昱寧帝心說展風負責京都防禦,他能有什麼要事。
「宣~軍機令展風進殿~!」
展風摘下腰刀,虎步熊風走了進來。
「展風叩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展愛卿,你有何事要奏?」
「啟稟陛下,西寧侯世子與罪臣方繼業圖謀不軌,私藏田黃石雕五爪金龍,已被臣等拿下。此乃重罪,請陛下定奪。」
「什麼?」昱寧帝一下子站了起來。
大殿之上的臣子們,也是發出一片驚呼。私藏五爪金龍,這可是死罪。
昱寧帝心中怒火翻騰,但一瞬間又冷靜下來。在位十七年的昱寧帝,已不復當年的犀利殺伐。西寧侯手握重兵,世子可不是說殺就殺的。一個不慎,將會給大夏帶來沉重的災難。
都御史吳光照看了看展風,趕緊上前一步,「陛下息怒,西寧侯對陛下忠心耿耿,世子年幼無知,而方繼業又是待罪之身,老臣覺得~這裡面定有什麼誤會吧。」
「誤會?哼,人贓俱獲,還能有什麼誤會。」
「展大人,請問你怎麼知道他們私藏五爪金龍?」禮部侍郎郝成建問道。
「這~有人密報。」
「密報?這麼巧?那為何不去刑部,或者大理寺密報。」禮部侍郎郝成建心說鬼才相信。
「怎麼,難道我京都軍機營就不能接到密報了嗎?郝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
「展大人,在下沒說你不能~!」
兩個人正爭執著,昱寧帝一拍御案,「都給朕閉嘴!」
都御史吳光照看到陛下震怒,心說再不進言恐怕西寧侯真的要完了。真要是那樣,朝中恐怕再也無人敢與相國抗衡。
吳光照一咬牙,普通一下跪倒在地,「陛下,臣等冒死進言,此事必有蹊蹺,還望陛下著大理寺明察。」
「臣等附議~!」
吳光照說完,祭酒及禮部侍郎等人也紛紛跪下求情。
昱寧帝臉色陰沉,他也看出來,這些文官當中,傾向西寧侯的人不在少數。按說私藏五爪金龍這已經觸犯他的逆鱗,必須嚴懲不貸。不過事情牽扯到西寧侯世子,還真讓他有些為難。
昱寧帝猶豫了一下,面色冰冷看了眾人一眼,「西寧侯地位尊貴,此事大理寺恐怕難以判定。就~交由相國於禁主審,大理寺監審。」
昱寧帝話音剛落,吳光照等傾向西寧侯的大臣們,頓時急的汗都下來了。讓于禁主審,那不得連同西寧侯一鍋端了。吳光照剛要冒死進言,就看到一名老臣走了出來。此人是翰林大學時王世渡,也是昱寧帝身為皇子時的老師。
「陛下,老臣覺得交由相國大人主審,此事恐怕會遭人非議。畢竟方繼業一案,牽連到相國夫人家族。老臣倒有一位合適的人選,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昱寧帝皺了皺眉頭,心說就你多事,但表面上還得給老師一個面子。
「不知老翰林說的是哪位愛卿?」
「陛下,牽扯到西寧侯與方繼業,由哪位臣子審理都不合適。既要公正,又要扛得住各方面的壓力。老臣覺得,這個主審人選,非上官天師莫屬。」
王世渡這麼一說,眾人均是一愣,剎那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御案下首的上官天師。
胖子張如明嘚吧了一上午正餓的難受,趁著眾人爭吵之際偷偷從袖口裡拿出一塊肉乾塞嘴裡。猛然間成了眾人焦點,這塊肉乾差點沒把他噎死。
眾目睽睽之下,上官天師鼓著腮幫子瞪著眼,倒有點不怒自威的風采。眾大臣們議論紛紛,對於王世渡這個提議非常讚賞。
這半年多上官天師雖然迅速成了寵臣,卻很少參與文官武將之間的明爭暗鬥。特別是于禁幾次拉攏都沒成功,反而有和他爭寵的趨勢。真要是讓天師來主審此案,他還真不怕來自相國和西寧侯府的壓力。
昱寧帝也是眼神一亮,「上官愛卿,不知你是否願意主審此案?」
「嗚~,嗚~!」此時的上官天師被肉乾噎的直翻白眼。
昱寧帝還以為上官天師是擔心來自西寧侯府的壓力不敢接招,再次道,「愛卿不必顧忌什麼,朕賜你尚方寶劍,就勞煩愛卿辛苦一趟吧。」
胖子張如明好不容易咽下了肉乾,趴在地上直錘胸。昱寧帝還以為他是感恩戴德呢,當即下旨宣召。張如明沒想到這一會的工夫,自己居然成了此案的主審。
西寧侯世子私藏五爪金龍的消息,迅速傳遍了京城大小府邸。于禁一派的大員們,無不彈冠相慶。而那些平時被于禁壓制的官員們,卻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
白若空得知此事,更是急的不可開交。他與西寧侯千算萬算,本以為于禁最多是讓人激怒世子,安他一個目無法紀之罪名。沒想到,于禁會這麼陰險歹毒,直接挖了一個謀反的大罪。
白若空立即行動起來,利用西寧侯在京都暗藏的人脈,很快查清了當時的情況。得知包裹是在段琅手中查出的五爪金龍,白若空心中一狠,準備不惜重金也要把此事推到段琅的頭上。大不了再搭進去一個方繼業,也要把世子開脫出來。
段琅等人已被轉押到大理寺,胖子張如明抱著尚方寶劍,坐著八抬大轎來到大理寺衙門。
大理寺卿樊城趕緊出門迎接,「下官樊城,恭迎上官天師。」
「嘿嘿,樊大人不必客氣,本天師不在朝制,大人不必拘禮。」張如明滿面紅光下了坐轎,上前拉住了樊城的手,顯得頗為親熱。
「上官天師為民祈福萬民敬仰,今又來主審西寧侯世子一案,大理寺如有不到之處,還望天師海涵。」
「呵呵,沒關係,都是一家人。」
兩個人說著來到了大堂之上,張如明裝腔作勢的看著案卷,心裡美的都要冒鼻涕泡。
「樊大人,此事牽連了幾個人啊。」
「回天師,要說牽連,此案恐怕牽連甚廣。但主要之人只有四個,西寧侯世子趙卓峰,義子段琅,待罪將軍方繼業,以及方家女兒方妍。」樊城答道
「嗯,這麼說,本天師要審理四個人了。等等,你剛才說都有誰?段琅~哪個段琅?」
胖子張如明一愣,這個名字早已經深深的紮根在他心底。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讓他張如明畏懼和痛恨之人,那非段琅莫屬了。他畏懼的自己這假天師身份,恐怕只有段琅方妍能揭穿,畢竟那真天師埋骨之處只有他們三人知道。這半年多的時間,張如明就怕那傢伙冒出來。
「回天師的話,那段琅是西寧侯的義子,卷宗上說是鳳鸞郡人士。」
張如明胖臉往前一探,「那傢伙臉上是不是有個疤痕?長的醜陋無比。」
「呃~!」樊城心說疤痕他倒是看見了,長的可並不醜陋啊。
「天師大人,此子臉上確實有疤痕,至於長相嗎,跟天師比起來,那真是醜陋無比了。」樊城順手拍了一下馬屁。
張如明舔了舔嘴唇,心說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這下好了,老子有尚方寶劍可以先斬後奏,直接弄死這小子,以後老子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樊大人,我要去牢里看一看這個段琅。」張如明說道。
「呃~天師大人,牢中臟臭難聞,何必這麼麻煩,我讓人直接把他押過來。」
「不必不必,此事是陛下交待的口諭,不可告訴任何人。記住,本天師進去之後,任何人不得接近。否則,尚方寶劍可不是吃素的。」張如明故作神秘的說道。
一聽是陛下的口諭,樊城頓時恍然大悟。看著肥頭大耳的上官天師,樊城心說這傢伙如此受陛下的寵愛,看來以後得多恭維一下才行。
大理寺牢獄內,段琅身份輕微,只是被關押在最靠西頭的普通牢房之內。牢房到不是很臟,高高的壁頂還開了一個通風的窗戶。窗戶上有三道鐵筋箍著,防止牢犯越獄。
不過這小小的天窗,到給段琅帶來了方便。幾聲口哨,大飛就從天窗飛了進來。段琅想了想,從牢內撿起一塊小石片,用指甲在上面刻上了只有影者才能看懂的標記。他告訴周廣記稍安勿躁,段琅相信西寧侯府會派人查清這個陰謀的。
半天的時間過去,段琅戴著鐐銬無聊的呆在牢中。他不知道外面情況如何,不過段琅相信這樣的栽贓陷害,應該很容易就查清楚。只要找到那位送給他們五爪金龍的男子,整個事情就可以水落石出。
段琅耳朵一動,看向了牢門。幾個呼吸之後,牢門一開,走進一個身穿天師服的肉球。咣當,肉球關閉了房門。懷抱著尚方寶劍的張如明,帶著得意的笑容走了過來。
「哈哈哈哈,小子,還認得我嗎?」
段琅微微一愣,仔細看了看,「啊~你是~張如明?」
「錯!本天師複姓上官,名玄悟是也。」張如明晃著渾圓的腦袋,張揚的說道。
「卧槽,你個死胖子化成灰老子也能認出來,你就是那騙子郎中張如明。」
「哼,死到臨頭還嘴硬,實話告訴你,老子就是來送你上路的。段琅啊段琅,恐怕你做夢也沒想到老子能坐上御賜天師的寶座吧。只要你和那丫頭一死,就沒人知道老子叫張如明了。哈哈哈哈~!」張如明發出一陣囂張的大笑。
段琅有點懵逼了,天師?這死胖子不做郎中改行當天師了?莫非~!段琅頓時想起路途中那些死去的祈福天師。
「我明白了,原來你小子冒名頂替做了天師?」段琅恍然大悟的看著張如明。
「呵呵,大聲點,使勁喊,你喊破天也沒用,這裡沒人能聽得見。不怕實話告訴你,老子確實冒充了那個死去天師的傳承弟子,持先師遺訓才坐上這個位置。」張如明得意的說道。
段琅歪著腦袋看著張如明,「還別說,你這死胖子膽子真不小。」
「呵呵,可是,你要是不死,老子永遠睡不踏實。」
「你就不怕我告訴審案的大人?」
張如明臉上露齣戲虐的笑容,拍了拍懷中的寶劍,「看見這東西了嗎,尚方寶劍。嘿嘿,能死在尚方寶劍之下,你小子也算是祖上積德了。」
「你想殺我?」
「下輩子再見吧,走好!」
張如明說著抽出利劍,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著段琅就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