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健身房
「呼……不行了……」林秋冉胸膛起伏著，喘著氣道，「休息十分鐘。」
她脫下拳擊手套，坐在休息的長椅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趙啟辰頭上的藍色髮帶也被汗浸濕，看到林秋冉休息了，他也脫下了手套，拿起礦泉水瓶咕咚咕咚地灌了下去。
他喝地太快，多餘的水滑過性感的喉結，流進了運動背心裡。
林秋冉懶散地抬眼瞥了下他，提醒道。
「劇烈運動過後不要立刻喝水。」
「知道。」
趙啟辰把喝空了的瓶子扔在一旁，不拘小節地用手背抹了下巴的水。
「沒想到啊，你拳居然打得還挺不錯。」
他本來以為來健身房不過是林秋冉找的借口，倒沒想到她真的是健身房的常客。而不是那種辦了會員卡，就再也沒到健身房去過，天天找各種理由搪塞健身教練。
林秋冉也道：「彼此彼此。」
她和趙啟辰一樣，以為來健身房不過是個借口，倒沒想到他打拳還真有幾下子。
「我知道有個拳擊館，下次我們可以一起去。」趙啟辰說，「拳擊館的教練更專業些。」
「嗯，你把名字告訴我就行。」
林秋冉是這家私人健身會所的高級會員，擁有一個獨立的貴賓訓練室，裡面只有趙啟辰和她兩個人。
誰也沒說話，只能聽到均勻的呼吸聲。空氣很靜謐，卻又不讓人覺得尷尬。
休息了一會兒，趙啟辰問道。
「你學了幾年泰拳了？」
「四年？還是五年？記不太清了。以前當作興趣學的，後來發現還挺有用，就認真找了教練。」
說起「後來發現挺有用」的時候，林秋冉的語氣明明淡淡的，趙啟辰卻覺得從中讀出了一絲疲憊。
聯想到昨天晚上的事情，趙啟辰大概能明白了。
她這些年過得肯定很辛苦吧，他這般想著，心底不由柔軟了些。
趙啟辰好奇道：「一般的女生不都會選擇去學跆拳道之類的嗎？泰拳不是什麼熱門的運動。」
「太久了，想不起來了。」林秋冉問，「你應該練了很多年吧？」
「對啊，小時候我媽送我去上各種興趣班。最後堅持學下來的，就只有泰拳了。」
趙啟辰笑了起來，是那種很清爽的少年氣的笑。
「學泰拳還是挺好的，平時能防身，壓力大的時候，打打拳還能解壓。」
林秋冉看了他一眼，輕聲地嘆了口氣。
「你們的壓力也很大吧？」
永遠打不完的比賽，名次稍有退步就會被噴地狗血淋頭。
而且，他們大部分也只有十多歲、二十來歲，林秋冉像他們這麼大的時候，還在校園裡無憂無慮。
「還好。」趙啟辰聳了聳肩，「也就是名次退步的時候會有些焦慮，別人罵啊什麼的，我們其實都沒放在心上。要放在心上，估計早就被氣死了。」
「也是。」林秋冉受他的感染，嘴角也上揚，「有些時候，不用太過在意外界的言論。和一些不如自己的人計較什麼呢？實力會證明一切。」
趙啟辰贊同地點點頭。
他突然興緻勃勃道：「等再過一陣天熱了，我們就能一起去游泳了。」
林秋冉還沒從上一個話題里回過神來，被趙啟辰的跳躍性思維弄得一愣一愣的。
趙啟辰從休息椅上站了起來，拿起拳擊手套戴好。
「要不要再打十分鐘？」
「不了。」林秋冉擺擺手，果斷拒絕，「我今天體力已經消耗殆盡。」
不知道是不是林秋冉的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后，趙啟辰的眼睛陡然一亮。
小說里還是沒有騙人的，趙啟辰深以為然。
「走吧。」他大方地揮了揮手，「我送你回家。」
共同的愛好在一定程度上拉近了兩人的關係，都這時候了，林秋冉也不好再矯情，報上了公寓的地址。
趙啟辰開車把林秋冉送到了樓下，替她開了車門。
「我在這兒看著你上去，等到了公寓，記得給我打個電話。」
不得不說，趙啟辰分寸拿捏地正好，好到讓林秋冉無可挑剔。
他沒有像個急不可耐的色鬼一樣，藉機去林秋冉的公寓里坐坐。那樣林秋冉就算不直接拒絕，對他的觀感也會下降很多。
像現在這樣，既顯示出了紳士的風度，又有著恰好好處的距離。
林秋冉走進公寓樓道的那刻，笑著朝趙啟辰擺了擺手。
「晚安。」
「明天見。」
趙啟辰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里，兩分鐘后，一條簡訊發了過來。
「我到了。」
趙啟辰長按，保存。
電話號碼，get。
他快速地打字回復，「風裡雨里，SOD基地等你。」
附上一個飛吻的表情。
「……嗯^-^。」
大概是為了照應趙啟辰的飛吻，林秋冉還配上了一個微笑的顏文字。
意外地可愛。
趙啟辰笑著吹了聲口哨，風馳電掣地朝著基地趕了回去。
林秋冉站在陽台上，目送趙啟辰的車駛遠。
倒是意外地想起了另一個少年來。
幾年過去了，她連少年長什麼樣都不記得，卻仍然對他有非常深的印象。
五年前，林秋冉剛進入魅魚集團沒幾年，還沒站穩腳跟。因為董事長蘇心蕊對她格外青睞，擋了別人的道，林秋冉明裡暗裡沒少受人排擠。
不管再怎麼努力地，都會被別人一句輕飄飄的「關係戶」，抹殺她所有的用心。
那幾乎是她最難熬的一段時期了，最絕望的時候，她甚至想過自殺。
林秋冉要面對形形色色的客戶，那天晚上的客戶恰好對地下拳擊感興趣，於是把商議的地點定在了一個私人拳館。
林秋冉已經有半個多月的時間沒睡好覺，精神已經瀕臨崩潰，但還要強打起笑臉，陪客戶談笑風生。
這是她最重要的一樁生意，一旦談不成，她恐怕就坐實了「關係戶」，遲早收拾包袱從魅魚滾蛋。
好在客戶全神貫注地在看拳擊台上的比賽，並沒注意到林秋冉臉上比哭還難看的笑。
「你覺得他們兩個誰會贏？」客戶興緻勃勃地問。
林秋冉強打起精神，看了眼台上，皺起了眉。
台上正在對打的兩個人，一個是肌肉虯結的壯漢，另一邊是個少年。
單看少年本身，身上還有些肌肉。但和壯漢一對比，就顯得瘦小地可憐。
「這……」林秋冉咋舌，「這不公平吧？」
客戶滿不在乎地笑著，「就是這樣才有意思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