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白雨晴
聯盟迫在眉睫，隊伍的糧食早已經見底，哪怕三天都無法支持。沒有辦法之下，季愷明只能下令節食，每人的食物降低三分之一，哪怕能多堅持一天都是成功的。由於莫辰處於重傷期，季愷明給了很多關照，然而這種微妙的東西卻引起了一眾男生的怨恨。
季愷明實在不忍放棄莫辰，單是奇遇者的名銜都是讓他興奮。
莫辰從休養室走出，示意不需要秦周扶著，自己還沒殘廢到那地步呢。經過四天的治療休息，外傷基本上沒什麼大礙，微型體質檢測儀上還顯示著重傷的狀況，只要不劇烈運動都不會有什麼危險。
體力奇遇者的好處此刻霸氣側漏，同樣狀態下的重傷，自我恢復的速度能比普通人快三五倍，這一點季愷明都十分詫異。
莫辰把那把模樣不太美觀的刀贈送給趙小雅，一面感念小柔妹子的救命之恩，另一面則考慮到趙小雅並非奇遇者，實力雖強難免不如力量奇遇者，有了刀自保能力強許多。
「真丑。」刀入美人手，莫辰聽到的卻是這倆字，氣得他就要奪回來，哪想趙小雅順勢藏在身後，一副有本事就來的傲嬌樣子。
「和事佬」季愷明見熱鬧就跑過來，打圓場道:「這把刀丑是丑了點，威力真是不小的。剔骨刀打磨后，尖銳鋒利並且劈砍的效果不賴，一刀沒準能切開屍鬼的腦殼。」
「有見地。」莫辰誇了一句，搞得季愷明挺不好意思的。他哪有什麼見地，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廚房進多了，自然見過這種特殊的刀。
舞弄了下手中的剔骨刀，趙小雅道了聲告辭離開，其餘的人都回到各自的崗位，這個秘密休息室中僅余兩人。
季愷明正襟危坐，與莫辰四目相對，好奇心作祟，問道:「莫辰，你隱藏實力有十幾天，如果不是小雅戳破，估計都能瞞著。換個角度思考，如果換做是我，抵死不認都挑不出毛病，為什麼主動承認了呢？不符合你的性格啊。」
莫辰感慨:「原本礙於咱們之間的小恩怨，我不打算全盤托出的，亂世中什麼事都可能應在我身上，藏拙總比把命交待在別人手裡強。」
季愷明點頭，這話有道理。
亂世中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人言鬼話，小心提防著沒錯。不見得人人都是岳飛，忠孝仁義在如今都是稀罕物，往往背後捅刀子的就是「鐵哥們兒」。何況他們遠沒那麼鐵的關係。
莫辰說:「以前吧，看你挺混蛋的，隔三差五尋釁滋事、偷窺女生宿舍，印象里你就是一枚不折不扣的淫棍龜兒子，現在嘛……」
偷偷地抹了把冷汗，季愷明齜牙得左右瞄了下，秘密都讓莫辰揭露，好在房間里沒有人，不然一世英名毀於一旦啊。幸虧趙小雅先走一步，光是偷窺女生宿舍的罪名都夠他三刀六剮割蛋閹雞的。
「現在怎樣？是不是被哥的英明神武折服，瘋狂地崇拜並且迷戀上我了？」一口白牙笑容燦爛，特意擺出陽光帥氣的pose以襯托他的魅力。
莫辰沉聲說:「現在越看，越像龜孫子了。」
季愷明絕望倒地。
二人關係冰釋前嫌，誰也沒有因為往日的一點小矛盾故意刁難誰。莫辰會意一笑，季愷明這孫子儘管毛病一堆，勉強還人模狗樣兒。
暮色陰陰，季愷明等人啟動了一則簡單的會議，內容正是挑選出作為聯盟談判的人選，參加這一則會議的人僅除開莫辰之外的全部人員。
會議進行順利，結果人選達成一致，趙小雅光榮任職隊伍外交官，這讓她本人鬱悶又無奈，這群傢伙都一個德行，腦子有毛病。
季愷明手搭在會議桌上，倚靠末日後爬滿了小蛇蚯蚓般的刷白牆壁，一臉輕鬆地打趣著說:「小雅，你的當選眾望所歸吶，不如以後給我任專職外交官怎麼樣，我一定好吃好喝伺候著，把你當菩薩祖宗一樣供著，給你立廟都沒問題。」
「滾。」趙小雅惱火得揮著粉嫩小拳頭，忿忿地充分展示大姐頭女漢子的權威。
他們一致商榷出合適人選的時候，莫辰沒有閑著，利用秦周辛苦搶救下來的顯微鏡聚精會神的觀摩起鬼晶的結構屬性，倒是皺眉不已。
「可惜沒有粒子分析儀，不然何至於那麼麻煩？」莫辰大吐苦水，顯微鏡作為已經淘汰了近五十年的古董，平常能觀察到的僅僅只是細胞結構形狀、分子的排布，遠沒達到識別成分的地步，研究的工作一步都還沒踏出呢。
眾人為趙小雅送行，其中秦周和季愷明兩個主力軍聯手護送，目送趙小雅安全走進那棟破舊的教學樓后立即撤退，沒驚動屍鬼。
與此同時，廚房的聚集地中一道黑影默默地合上了莫辰的研究地的門縫，然後在眾人都不注意的時候三步五步潛伏出大本營，他的身形朝著教學樓的相反方向而去。
「打算聯手抗衡我么，有意思，季愷明區區小人物居然都敢生出和我作對的心思，那麼我只能送一份賀禮祝賀他們馬到功成了，桀桀桀……」那名離開了廚房的人前面立著一位魁梧雄偉的大漢，陰鶩的笑容令人心裡不由自主地滋生了恐懼。
此人生得魁梧雄偉，近兩米的身高挺拔如柱，裸露的半身爆炸的八塊腹肌映照在古銅色的粗糙皮膚上，自肚臍以上耳後根以下紋了一條九頭十八目的猙獰狂蛇，肌肉跳動間九頭蛇彷彿活了似的。
他的身邊，陰厲的男子嗤笑:「飛蛾撲火米粒之光，光憑他們幾隻不成氣候的跳蚤還妄圖和老大鬥法，不自量力。」
魁梧男子閃過一抹詭笑，目光轉了轉，注視著陰影下停不下的人，陰森的說:「我正準備會一會那個讓我蒙羞的人呢，且看看他的實力究竟是否真的那麼強。敢打我的狗，怎能讓他活著？儘管只是一條沒用的狗。」
陰影中唐邪痛苦地竭力地吼道:「老大教訓的對，我只是一條沒用的狗，我給老大丟人了……」
魁梧男子得意狂笑，森然恐怖襯托著他的狂妄。他有著一個與性格匹配並且讓各個勢力的人都畏之如虎的名字——穆衡或者穆天尊。
夜半，那一棟老舊的教學樓。趙小雅高冷女王范兒凝望著身前不足半米外的少女，淡淡開口:「雨晴，如今的燕京大學險象環生，前有屍鬼擋道，後有穆衡圍獵，合則生分則死的道理你不會不明白，認真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
白雨晴生得不差趙小雅半分，吹彈可破的鵝蛋臉盈盈一笑，媚態可人，慵懶如小貓的身子一顰一笑都把曼妙曲線勾勒得淋漓盡致。
纖纖素手抬起的食指把趙小雅的下巴勾起，俯下身子緊貼著她的漂亮臉蛋，輕聲一笑:「合作並非沒有可能，只不過需要付出一些代價，例如你。冒著得罪穆衡的風險對於我太冒險，如果季愷明肯把你拱手相送的話，我願意一試，機會只有一次，我可是很喜歡你這樣的美人兒。」
淡淡香味熱氣吹打著趙小雅的耳垂、頸部敏感肌膚，挑逗的動作撩撥得讓她臉頰紅暈，心臟噗通噗通加速，白雨晴竟然是百合？
神情一瞬奇異后恢復正常，無論白雨晴有何種奇怪的癖好，都與她無關。此行的目的只是合作，倘若合作不成大家好聚好散，換個人合作就是。虧得面前說這話的是白雨晴，換了任何一位男人敢說這種話，她的刀都不會留情。
趙小雅猛的一拉椅子，身體退了好一段距離避開了白雨晴的呼吸吐氣，冷笑道:「穆衡野心勃勃，別以為合作是我們佔了多大的便宜，以他的手段順者昌逆者亡，你還認為他會放過你們？」
白雨晴退回課桌上，擺弄了下開叉的裙擺，翹起美腿撐著腦袋，不以為意地說:「主動得罪穆衡的是你們，他現在估計正四處尋你們晦氣呢，哪有工夫搭理我。等他收拾了你們，我可能早離開了學校，天大地大，他還能追殺沒有接觸的閑人不成？」
趙小雅為之氣結，這女人不僅生得魅惑，說起話來都字字珠璣，半分不離好處，讓她腦子裡的小手段還沒釋放就胎死腹中。若是尋常條件她都能一口應下，但以自己為籌碼嘛，免談！
「既然談不攏，那我就告辭了。」
白雨晴沒有阻撓，依然那副事不關己的高貴模樣，等趙小雅準備走出教室的時候，她出聲了:「送你一個免費的消息，曾文舟昨天已經死在了穆衡手上，許疇估計躲起來了。我的建議你好好考慮，明天我會找你和季愷明談一談。」
趙小雅的腳步頓住，面色難看，心說這女人太可怕了。白雨晴說的那個消息並非一時興起，彷彿看透了她的心臟，在白雨晴面前沒有一點秘密。
那兩個被視為合作者的人一死一躲，這個消息太震撼。
有個女生走進教室，說:「白姐，那女人真是太不識好歹了，明明有求於人卻不肯付出，我說咱們就別談什麼合作了，以我們的實力穆衡不敢輕舉妄動。」
白雨晴說:「合作不能避免，穆衡沒你想的那麼簡單。乍一看好像我們的實力和穆衡差不多，但別忘了，曾文舟死後跟隨他的人不見得全都陪葬了。和穆衡交鋒的那麼久，始終沒辦法看破他的能力。況且還有許疇這麼一個不明確的變數不知道躲在哪裡，不能掉以輕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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