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8章 三春過後諸芳依舊；四女尋親各有所歸（四）
第二一八章：三春過後諸芳依舊；四女尋親各有所歸（四）
寶玉道，「芸香起了心思，起了什麼心思了？我哪裡又會說話呢！還不怕么！」
探春道，「上一回大媽許了彩霞后，我便一直留意她，這會子看，又未必會去的。」
寶玉道，「真的不去，也算薛大哥造化了！」
探春道，「誰說不是呢，不然哪裡又會想是二哥說了話！」
寶玉輕輕撫著探春的頭，嘆了口氣道，「連我這可憐的妹子都給了他們家。又給尋了門親，倒也差不多了！再要管顧什麼，卻也沒那個精神，這些年真的好累的！」
探春笑道，「我們日子也是極好的，二哥只管放心才是。」
「過日子我自是不擔心的，不說你們家原本還算過得去，只說有三妹在，就錯不了。」寶玉說話又道，「還沒問，這些日子學的怎麼樣了？」
探春道，「雖是茜雪把手教，卻還有不通之處，真真難為她，當日一個人是怎麼過來的。」
寶玉道，「怎麼過來的，卻也過來了，倒是三妹可要快著些學。大伯以是說了，老太太百日後，便要回原籍了。」
「即便老太太回原籍，送一回也就是了，現在二哥的身份……」探春說著一怔，「二哥真的要走？」
寶玉道，「聖上封了金陵郡王，哪裡又會久留京師呢。」
「茜雪她們怎麼辦？」
「她們自是要跟著走的！」
探春道，「二哥帶了人一走，京里的買賣店鋪怎麼辦？」
「這個傻丫頭，二哥堂堂郡王身份，哪裡又來的買賣店鋪呢？不都是姐妹們得么？不然哪裡要你抓緊做什麼。」寶玉說著拉過探春道，「多上心，等薛大哥的親事辦完了，哪些便給你打理。不過上手的時候點算一回，一半是你的，另一半兒是給二姐姐和四丫頭的。另外還間脂粉鋪子，那個是留給小紅的！雖是雪兒不願打理脂粉鋪子，可生意還算不錯，紅兒吃喝倒也不愁了。」
寶釵，寶琴等人可知道茜雪手裡經營多少。如此聽了寶玉的話，驚的不成。每每聽寶玉說探春可憐，即便心裡明白，卻未必願意聽，可這會子呢？這真是哥哥疼妹妹了。至於什麼王爺身份，不好經營，可哪家還沒點子產業呢？真的指望俸祿，吃風喝煙都未必能飽。
黛玉對錢財這些看的比較輕，如此只是坐了寶玉身邊聽著，寶瑢和迎春不知寶玉到底有多少家當，也不往心裡去；探春這些日子一直隨著茜雪打理，哪裡不知呢？忙道，「這可不成的，二哥苦心這麼些年，好容易……」
寶玉笑道，「既是說給你，便只管收著就是了！別想那麼多，沒見四丫頭都不說話么！」
惜春嗤笑一聲，「不是不說話，實在是看出遠近來了。憑什麼我和二姐兩個人才分了一半兒？」
寶玉讓探春過去坐，又叫了惜春過來，輕輕捏著她的臉兒，笑著道，「不是偏疼你三姐姐，是二姐姐家裡多少有個底子，二姐夫還個身份，日子自然輕鬆些！」寶玉說話看著欲言又止的惜春，「四丫頭可還有什麼說的？」
惜春哼了聲，「我就是不說！」
「好好好，就是不說，那聽二哥說，這個總成罷？」寶玉說著又拉了惜春，「眼下咱們家就算是好起來了，這麼的，你的事情……自是要尋個差不多的人家，底子不太簡薄的，多少有個身家，自是用不了那麼些！」
惜春紅了臉，「二哥又說這些個沒正經的話。」
寶玉道，「既是大事，又沒外人，哪裡就說不得呢？」
探春道，「二哥可是給四丫頭相看婆家了？」
寶玉道，「卻是看了兩個，也不知四丫頭怎麼想的。」
探春道，「二哥快說說，都是哪兩家。」
寶玉道，「一個是京營節度馮家的公子——馮涌；再一個是繕國公府的公子——石玉。這二人年紀都不大，人樣子也不錯，家世又好，難得的是當日又和他們一起共事，就算知根知底罷！」
探春略帶羨慕地道，「四丫頭快說說，到底中意哪一個？好讓二哥過話兒，人家也好早點打發媒人過來。」惜春的臉早能沁出血了，哪裡又會說話呢！探春又道，「四丫頭若是不說話，這可是難了。不然二哥幫著做主選一個！」
「若是我看馮家——」只看惜春神情，寶玉笑著繼續道，「若是我看馮家——不如石家的。」幾女具是留意惜春神情，見寶玉大喘氣，不由齊聲笑起來。惜春哪裡受得了呢，起身扑打起來，幾人忙著散了開，惜春又去捉探春，「都是你，帶了二哥說這些個沒正經的話。」
「當日我的事情不也是這麼定下的？再說，趁著二哥在京里不做下大事，還指望哪個？」探春見惜春只是低著頭，又道，「四丫頭既是抹不開，不妨還說二哥當日的笑話？到底是想再服侍二哥兩年，還是請二哥做主呢？」幾女都知這是迎春相親時候，寶玉說的話。如此便看向惜春。
惜春道，「我就是不說，又能如何！」
「好好好，不說不說。」寶玉說著起了身，「天兒也不早了。二姐身子弱，又坐了車，不然就早點歇了？」
「卻也是了，只顧說話，倒是忘了二姐姐。」探春說著又道，「只是二姐住了哪邊？」
「紫菱洲又沒動！」寶玉說著才想起來，眼下園子成了自己府邸了，便又道，「二姐姐的紫菱洲；三妹的秋爽齋；四丫頭的藕香榭是不會動的。即便我不在京城，想什麼時候進來住也隨意。」
惜春聽了寶玉的話，輕鬆起來。寶玉也是心知肚明，又張羅著送迎春回去。寶釵，黛玉等人也送了一回，這才散去。惜春悄悄躲了後面，只等人都走了，才靠在了寶玉身邊。寶玉笑著道，「四妹可是想好了？」
惜春道，「二哥竟也別問了，太也羞人了。」
寶玉道，「不然二哥和你嫂子商量一回？」
惜春低著頭道，「二哥只管做主就是了！」
寶玉暗自嘆了口氣，又道，「按說馮家好些，畢竟算是新貴，父子二人又都是掌兵的。不然咱們就選了——石家？」
「二哥壞死了！」惜春哪裡聽不出寶玉故意打趣兒她了。抓著寶玉的胳膊，蹦蹦跳跳下了死手。寶玉心裡卻是一松，只要惜春看中石玉就好，府上三公就算成了。
看著惜春進了藕香榭，探春道，「石家卻是不錯的，上一回的事沒被牽連。石玉又立下了戰功。便更穩妥了！」
寶玉道，「大門戶有大門戶的好，小門戶有小門戶的好。不過不管大門戶還是小門戶，倆人合性才是最好。」
探春想一回，點點頭，又道，「二哥說的那些個店面，實在是太也多了。真的是三間五間的，也不會推辭。」
寶玉道，「多少都是一樣的，既是給你們，便只管收了才是，我留下又沒用。再說來，真的二哥沒吃的，沒花的，你還能看著了？」
探春道，「既是這麼的，就算我替二哥看著！」
寶玉道，「怎麼都好罷！只是不敢讓老爺知道。更不敢讓姨娘和老三知道。再有就是記得給二姐和四丫頭分些紅利。」
探春道，「這個我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