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凶宅(3)
「就是這裡了。」白以天打開燈指了指天花板。
他看向葉汐,只見她正眉頭緊鎖,一臉嚴肅地盯著天花板看。
「怎麼了?」白以天被她的表情嚇到,心裏面也變得有些緊張起來。
「你們家天花板有點臟,我先擦一下,不然看著不舒服。」
白以天一臉懵逼。
葉汐擦完天花板,又恢復成剛才那嚴肅的表情。
「找一個鎚子,把這天花板打開。」
「啊?哦,好,我去找鎚子。」
就在白以天剛走出衛生間時,突然眼前一黑。
「嗯?怎麼停電了?」白以天站在門外有些緊張地咽了一下口水:「道長,停電了,我們先等電來了再去找鎚子吧。」
「不用了,」葉汐走出了衛生間,來到白以天的身旁:「出現這種情況,也就意味著我找對了地方。」
「什、什麼地方?」
「後面再詳細告訴你,先跟著我出這棟房子吧,再在這裡待下去,也不知道會突然發生些什麼。」
「有這麼誇張?!」
白以天雖然平時一貫不信鬼神之說,但現在這幅情景實在是讓他浮想聯翩。
他不自覺地抓住了葉汐的衣服下擺,裝作堅強道:「道長,其實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那你抓我衣服幹嘛?」
「想看看道長你衣服是哪裡買的,摸起來挺舒服的。」
葉汐懶得理他,徑直下樓往大門走去,白以天寸步不敢離地跟在她身邊。
「咦?門怎麼鎖了?」葉汐用力開門,發現大門不知怎麼的被鎖住了。
「不、不是吧?!剛剛我還給你開門來著!」白以天一臉驚恐地小聲叫到。
「沒辦法,跳窗吧。」葉汐來到窗戶邊,發現窗戶竟然也鎖死了。
葉汐怒了,她還不信走不出去了!
「把窗戶砸了!」
她隨手抓起一把椅子就要往窗戶上撞,白以天小聲解釋道:「那個……道長,我家窗戶都是防彈玻璃做的,一般東西還真砸不開。」
葉汐:「……」
為什麼窗戶要用防彈玻璃做?這裡是什麼金庫嗎?他們清心觀的窗戶都還只是紙糊的呢!
「道長,電話也打不通!」白以天一臉驚恐道。
蒼天啊!大地啊!我還只是個孩子啊!有必要讓我經歷這些嗎!
既然逃不出去,葉汐索性決定和它斗到底。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來者不拒。雖然很麻煩,但也不是沒有辦法的。」
葉汐將她的計劃告訴了白以天。
「什麼?讓我當誘餌?」白以天一臉震驚地看著葉汐,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行不行不行,道長,我可是家中的獨苗啊,要是我出了什麼事我爸媽他們不得哭死啊!」
「放心有我在,不會有事的。」葉汐向他保證道。
「可是……一定要這樣嗎?」白以天還在苦苦地做最後的掙扎。
從前的他,是一個堅定的唯物主義信仰者,但現在發生的一系列事情讓他對自己的信仰已經產生了懷疑。
幼小,可憐,又無助。
葉汐拍了拍他的肩解釋道:「出來時走得匆忙,我身上只帶了一個天罡印。而這個鬼能隨時成形、出其不意地出現在我們身後攻擊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先抓住主導權。而且你是陽剛之身,它附不了你的身,最多就是一些皮外傷而已。」
「好吧,」白以天總算是勉強答應了:「那我要怎麼做?」
「我們要分開行動,最好是我們兩個人待在不同的房間里,只有這樣它才會主動現身攻擊你,而我也才能找到它的位置。」
白以天很勉強很勉強地點了點頭。
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絕望啊!
他鼓起勇氣選擇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因為這裡較為寬敞,比較不令人害怕一點。而葉汐則去到了二樓的某個房間。
「滴答,滴答。」
靜悄悄的客廳里只聽得到牆上的鐘聲。
白以天抱著靠枕緊張兮兮地坐在那兒,雙腿不自覺地開始發抖,腦海中閃過無數個自己慘死家中的畫面。
如來佛祖保佑觀世音菩薩保佑齊天大聖保佑,能逃過今晚的話一定天天燒香拜佛,一定少吃肉多吃素,一定……
還沒向各路神仙禱告完,一陣陰風突然向他襲來。白以天還沒來得及轉過頭去看,突然覺得脖子一緊,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將他一下子撲倒在了沙發上,四肢也被某種力量定在沙發上令他動彈不得。
「唔……」
他的喉嚨像是被什麼人卡住一樣,呼吸變得越來越困難,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白以天欲哭無淚:不是吧!這麼快?!救命啊道長!等等!!!為什麼要脫我褲子啊!!!難道還是個色鬼?!!!不要啊!!!!!道長!!!!
就在這時,被強壓在沙發上的白以天看見葉汐的身影如鬼魅一般突然出現,然後悄無聲息地從二樓一躍而下,跳下的同時從口袋裡掏出了天罡印,一陣清朗的聲音從天而降:
「各安方位,備守壇庭。太上有命,搜捕邪精!」
白以天眼睜睜地看著葉汐手中的天罡印朝自己蓋了下來,然後天罡印在半空中停住發出一陣耀眼的金光,四周頓時狂風大作,桌椅板凳、瓜果杯碟什麼的全被吹到了牆邊。
從葉汐的視角看去,天罡印此時正蓋在一個渾身上下像是滷蛋一般布滿黑色血絲的女鬼身上,它惡狠狠地看著葉汐,揮舞著乾枯陰森的手爪,像是要把她大卸八塊。
葉汐默念神咒,手中的天罡印在它身上變得越發滾燙。
「嘶~~~」
衣衫不整的白以天聽到半空中傳來什麼東西被燒焦的聲音,緊接著他發現自己能夠喘過氣來,四肢也能夠開始活動了。
他骨碌一下翻身下沙發,葉汐正好收回天罡印,原本發著光的天罡印已經變回了原來那黑漆漆的模樣。
「道、道長,」白以天心有餘悸地看著葉汐:「那個鬼……」
「已經灰飛煙滅了。」葉汐的話剛一說完,屋子裡的燈全部重新亮了起來。
「謝天謝地,謝天謝地,謝謝道長,謝謝道長。」白以天一副劫後餘生的虛脫樣癱坐在了地上,任誰都不會把他和今天上午那個態度傲慢的年輕人聯想在一塊兒。
葉汐看了他下半身一眼,眼神變得有些複雜:這貨居然嚇得褲子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