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災難沒有避免反而提前了
晌午過後,太陽也不再耀眼,烏雲時不時飄過,微風吹來,好不自在。
李大同拿著鋤頭準備下地,劉淑芬出來對著李穀雨說:「死丫頭,愣著幹嘛,趕緊跟你爹下地去,新雨晚上就回來了,讓你爹摘點黃瓜回來,晚上給她拌黃瓜吃!」
「我知道了,娘,這就去」李穀雨拿上帽子和汗巾,跟隨著李大同來到了田裡。
這個年代,農村的地都不是自家的,而是給生產隊的,每家根據工作人數和天數記公分,公分可以換取糧票、布票、油票。
「穀雨啊,跟著你爹下來幹活啊,可真是個好姑娘,就是你爹也捨得讓你這個嬌嫩嫩的娃娃幹活。」已經在田裡的詹士禮說到。
這個季節,地里需要除草、施肥,然後種上地瓜、白菜一類的農作物,而李大同和李穀雨要乾的就是這些活兒。
李大同隊上的隊長賈立國走了過來,看著一起下地的李穀雨說:「你家這閨女還沒成年吧,那就不能按一個勞工算分咯,就給她算一半好了!」說著,就在他手中拿的本子上寫寫畫畫起來。
「賈隊長!雖說我這個閨女還沒成年,但是也十六七了。你看這一半的分是不是少了點?」李大同很氣惱,但又不能發火兒得罪賈立國。就只能好聲好氣勸說賈立國能多給點分。
「怎麼?不服氣?按規定來說,沒成年的那是一分不記,我這還給你記了半分,也是看在你家只有你自己下地的份上,別家我可是一分都不會給記!」
賈立國合起本子,沒有繼續聽李大同說下去,就離開了。
詹士禮看到賈立國離開,對李大同說:「你這閨女真是個好娃娃啊!」
李大同沒有接話,拿起工具準備幹活。
李穀雨看著詹士禮說:「詹大伯,我大龍哥沒陪你下地幹活嗎?」
「咳,你別提他了,這個臭小子說要去鎮上看什麼心理學,我也不懂,就讓他去了。」
詹士禮是早些年搬遷來的,來的時候懷裡抱著孩子,帶著包裹和幾件破衣。當時村長看他可憐,就給他分了塊地,在李家後面找人蓋了個小草屋,就那樣在小山村裡定居下來了。
這人打得一手好木工,為人又忠厚老實,村裡的人就時常找他做工,日子也越過越好。前幾年將他的小草屋,翻新了瓦片,蓋成了村裡第一棟二層小樓。
村裡的媒婆見詹士禮單身許久,一直張羅著要給他說門親事,年老了有個照應,可這人卻頑固得很,說為了兒子詹大龍不受後娘欺服,非要等兒子成家才考慮自己,媒婆見勸說無望,也就不再張羅了。
李大同嘴酸的說,「你兒子像有出息的樣,不像我,倆閨女唉!」
「大同啊!話不能這麼說,你看你閨女多貼心,不像我那臭小子,三天兩頭不著家!」詹士禮雖然嘴上罵著,但臉上還是一副高興的神情。
李大同見狀也不再說話,彎下腰準備除草。
這時,李穀雨突然看見,有當兵的從他們身邊經過,她一眼就認出了那個當初幫過她的人。她想追上去道謝,但李大同就在旁邊,便只能遠遠地望著他們走向村子。
「穀雨啊!你不幹活,愣著幹嘛呢!」
「這就來。」李穀雨扛著她那把小鋤頭,和李大同除草去了。
現在正值立秋,天氣微涼,夕陽落下,染得天邊一片霞紅,晚霞的微光照耀在李穀雨的臉上,晶瑩的汗滴順著額頭流淌而下,她抬起頭準備用毛巾擦汗,轉眼又見到那個當兵的人。
他好像已經辦完了事,從村中出來。細看那人面容姣好,身高一米八零往上,墨綠色的軍裝穿在身上,就像那一排排鈕扣一樣,整齊嚴明,腰桿筆直,走起路來穩穩噹噹。
李穀雨一直盯著曹建華,想讓他不發現都難,不光他,就連他身邊的人也注意到了李穀雨。
戰友灃東笑嘻嘻的,將頭探在曹建華左邊問:「老大,這小姑娘莫不是看上你了吧,你看那眼直勾勾地嘛。」
曹建華不自然的咳了咳。
李穀雨也意識到這樣看著人家不太好,便收回了目光,繼續除草。
曹建華繼續往前走,灃東又換到另一邊問:「老大不去幫幫她嗎,一個小姑娘除草可是很累的!」
「管好你自己!」曹建華面無表情的白了他一眼。
「呦呦呦,我們老大害羞嘍,哈哈哈。」灃東看沒想到曹建華也會害羞,停下腳步哈哈大笑。
同行的戰士龐龍也終於忍不住,走到灃東旁邊拽了拽他胳膊,小聲的說道:「你這樣打趣老大,就不怕他暗地裡報復嗎?」
灃東好似突然想到什麼,急忙閉嘴不言,快步跟上曹建華的步伐。
李穀雨目送曹建華走遠,想起劉淑芬要摘黃瓜的事,就朝李大同喊到,「爹,娘說,新雨晚上就回來了,讓你摘點黃瓜回去,晚上拍黃瓜吃!」
李大同本來在地下撒白菜種,聽到李穀雨的呼喊,就抬起腰向李穀雨走去,要把剩下的白菜種交給她。
正往前走著,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出了只野雞,李大同沒有防備,身體不受控制的向後傾倒,而在他身後正是除草用的鋤頭。
李大同的頭重重磕在鋤頭上,兩眼一黑,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