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離奇命案

第二十四章 離奇命案

幾乎是在火起的同時,皿曄祁雲湘也齊齊撲向柴堆上方的乾瘦老頭兒祁連庭。

蘇郁岐藏在靴子里的一隻匕首同時握在了手上,人到的同時,手起刀落,將縛在祁連庭身上的麻繩削斷,皿曄祁雲湘雙雙架住祁連庭,縱下柴堆。

那柴上是潑了油的,瞬間的工夫,已經燃成了巨大火球。

靠近柴堆的幾個武鬥士已經遭了殃,余者皆紛紛躲避。

人群紛紛後退,但今日的人實在太多,退也無處可退,一時間混亂起來。

蘇郁岐畢竟是軍人出身,當下舉起了手中的匕首,厲聲喝道:「武鬥士回府,膽敢趁亂逃走者殺無赦!其餘人等皆有序後退!圍觀者斬!」

壓低了聲音:「蘇甲,回去調兵維持秩序!」

蘇甲領了命令,縱身提氣抄祁府院牆走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火勢和祁連庭身上,倒是皿曄,眼角餘光瞥見蘇甲走時的背影。

那樣的輕功,著實是舉世難見。

祁連庭還要鬧,祁雲湘一把扛起他乾瘦的身體,強行帶了他回府,祁府的府兵一涌而上,將紛紛逃竄的武鬥士團團圍了起來,有幾個試圖趁此機會逃竄的,和府兵打了起來,終因雙腳被縛,死於府兵槍矛之下。

蘇郁岐見此情景,厲聲:「所有人聽令,只許活捉,不許傷命!這些武鬥士的命,都是本王的!」

縱然是祁府的府兵,亦被鎮住,不得不聽命行事。

烈火、逃竄的武鬥士、舉著槍矛的府兵、混亂的人群,蘇郁岐緊咬著嘴唇,雙眼迸射出冷厲的光。

很快,蘇家軍從四個方位趕過來,一部分留在外圍疏散混亂的人群,另有一部分隨蘇甲走的祁府高牆,從院牆內走正門而出,接替祁府府兵,驅武鬥士入府。

蘇郁岐看局勢已然被控制,抬步欲往府中走,胳膊卻猛然被拽住,看時卻是那先前攔馬的女子。

「岐王爺,您說過只要奴先一步到,您就放過奴的弟弟!」

「先隨本王進去吧。」蘇郁岐神色冷肅,但未拒絕。

女子戰戰兢兢地隨在後面,緊緊跟住蘇郁岐的步伐。

祁府是常來之地,蘇郁岐輕車熟路直奔正堂,腳步極快,那女子小跑著才沒有落下。

祁家人都聚集在了正堂,祁連庭大鬧起來,口中污言不止,跳腳呼喊要找蘇郁岐算賬,被祁雲湘命人死死按在太師椅上。

蘇郁岐進門,祁連庭又要跳起來,口中大罵不止,祁門一個旁支的孔武有力的青年撲上來就抓住了蘇郁岐的領口,怒吼:「蘇郁岐,你不要欺人太甚!以為祁家沒人了嗎?」

蘇郁岐眸光森厲地一瞟,高出大半個頭的青年竟是嚇得一顫。皿曄握住了那青年的手腕,不過是輕輕一用力,青年便疼得吱哇喊叫。

皿曄輕輕一扔,那青年便被扔在地上。

「不就是個下賤的武鬥士,一朝麻雀變鳳凰么?你狐假虎威算什麼本事?」

仗著人多勢眾,又是主場之利,有人喊。

祁雲湘走到蘇皿二人面前,神色極沉,「是我治家不嚴,讓你們見笑了。」轉回頭,命令道:「來人,將祁雲林和祁直押入家牢,等候處置。」

他說的二人便是方才說話和動手的二人。立時有府兵將那掙扎申辯的二人押了下去。

祁連庭怒聲:「逆子!蘇小賊子都已經欺到你頭上了,你還要胳膊肘往外拐嗎?」

蘇郁岐冷聲道:「祁王伯稍安勿躁,凡事有果必有因,祁王伯難道只管果不問因嗎?」

祁雲湘小聲耳語:「阿岐,他如今已然昏聵,你同他講道理根本沒用。不如你和皿曄兄先回去,等我安撫了他老人家,親自將那幹人送到你府上去。」

作揖抱拳:「今日實在對不住。」

蘇郁岐自然曉得,此時若是為這個發小考慮,正該退出此間廳堂,離開祁王府,給祁雲湘留些臉面,也留些時間處理家事。

但在蘇郁岐眼裡,有些事,在此時間,比發小情誼更重要。而且,倘祁雲湘若因為這麼一點小事就疏遠了一起長大的夥伴,也當不得發小二字了。

「祁王伯如此誤會小侄,小侄還是和祁王伯解釋清楚的好,免得日後祁王伯會因今日之事怨恨我。」

「阿岐,你……」

「雲湘,難道你想我被祁王伯一直怨恨著嗎?」

「也不是……」

「那就好。」蘇郁岐瞟了一眼房中滿滿當當的祁家子孫,「雲湘,現下已沒有什麼危險,還不讓大家回去壓壓驚?」

祁雲湘狐疑地凝了蘇郁岐一眼,雖心生疑竇,卻還是道:「這裡已經沒有什麼事,大家都回去吧。」

那麼大的家族,那樣多的人口,自然有人會有微詞,但祁雲湘今日臉色不甚好看,有微詞的,也只敢在背地裡小聲說。一屋子的人慢吞吞退出去散了。

閑雜人等皆散了出去,祁連庭依舊被按在太師椅中。

祁雲湘對視蘇郁岐片刻,深呼吸一口氣,道:「阿岐,你想做什麼?」口氣半是無奈半是疑惑。

蘇郁岐稍稍避開祁雲湘凌厲的目光,抿著唇角,並沒有答話,片刻,走到祁連庭面前,深深一揖,誠摯地道:「祁王伯,咱們雨師人,最講的就是誠信二字。祁王府的武鬥士,是雲湘輸給我的賭注,我來收取本是天經地義的事。」

頓了一瞬,話音一轉:「不過,祁王伯若是不想把那些武鬥士交予小侄,大可遣人去和我說一聲,小侄豈有不遵祁王伯之言的道理?王伯要以性命要挾,著實不必。」

蘇郁岐這番話雖然是軟著口氣,然話中機鋒著實不大善。祁連庭雖然外表一副瘋癲狀,一直也沒斷過辱罵,然眼睛里隱藏的鋒利卻是瞞不過蘇郁岐的眼睛。

那並不是一個走火入魔糊塗之人該有的眼神。

「你個毛都沒長齊的毛頭小子,你跟老夫這裡裝什麼大頭蒜?想要祁王府千餘武鬥士的命?別以為老夫老了,就瞧不出你打的什麼算盤了!」

「祁王伯既然如此說,那就請王伯說說,小侄打的是什麼算盤吧。」

蘇郁岐不卑不亢,傲然挺立。

「哼,我祁王府的武鬥士,個個都是英勇無匹的,這些年,他們確是為王府贏下不少的財富,小子,你是不是看著眼紅了?」

祁連庭陰鷙的目光忽然落在皿曄身上,「你身邊那個人,就是打死奎治的皿曄吧?好!很好!他一個人,就贏了我祁王府所有武鬥士的命!這場買賣你做的倒是真划算!」

終於把話題引到奎治身上來了。

皿曄面無表情,聲音溫淡:「技不如人,願賭服輸,祁老王爺怕是老而昏聵,把武鬥場的規矩都忘了吧?」

皿曄話不留情,祁雲湘唯恐祁連庭被激得更怒,忙道:「父親,武鬥場上生死由命成敗靠實力,賭檯之上願賭服輸,這就是規則。規則不容破壞,您老人家應該很清楚。」

「錯都在兒子,是兒子想要贏阿岐手上的十萬蘇家軍,所以才賭上了咱們府上所有武鬥士的命。不關阿岐的事,您不該怪阿岐。」

祁連庭恨鐵不成鋼地怒道:「蘇郁岐就是想用蘇家軍誘你入彀!你也為官有幾年了,怎麼就識不穿這是詭計呢!」

蘇郁岐道:「祁王伯這話,恕小侄不懂。我誘雲湘入的什麼彀?又設的什麼計?您可不能將莫須有的罪名往小侄頭上栽。」

祁連庭忽然道:「雲湘,你對奎治的死,真的沒有什麼懷疑嗎?」

不但祁雲湘一怔,蘇郁岐和皿曄也是相視一怔。

祁連庭繼續道:「奎治在比賽前一日遭人暗算,射穿了肩胛,難道他沒有去跟你稟報嗎?」

「沒有。」祁雲湘蹙眉,「若是早知道,兒子自然會去商議比賽延期,但奎治並沒有來告訴我。」

「蘇郁岐,難道你也不知嗎?老夫已經派人去你的府上通知你,你休想否認!」

「小侄並未得到通知,祁王伯派了誰去,可找那人出來對峙。」

「我身前伺候的小廝候二,雲湘,你把他叫來。」

祁雲湘派人去後院佛堂找候二,去的人半天放回,卻是慌慌張張回來的,進門便跪倒:「不好了,不好了,候二,候二被……」

「被怎麼樣了?」祁連庭瞪大眼睛。

祁雲湘於蘇郁岐也都蹙起了眉,預感到不好。

「方……方才蘇家軍打從後院過,候二去質問阻攔,被,被蘇家軍的人給殺了!」

祁雲湘立即道:「這絕不可能!」

蘇家軍以鐵紀聞名,沒有命令絕不會濫殺,祁雲湘自然深知。

「孽子!你到現在還在替這個狼子野心的蘇郁岐說話!你難道不想想,這分明是蘇郁岐在殺人滅口!」

祁雲湘瞧了蘇郁岐一眼,立即反駁:「這絕不可能。阿岐的人品我了解。」

「知人知面難知心,你好好想想,一個從來不去武鬥場從來不賭博的人,為什麼忽然對武鬥產生了興趣?又為什麼第一次賭博就下那樣的豪注?不過是因為,這個人已經設計好了一套縝密計劃,目的,就是我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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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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