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暗下決定
?舒苒決定去問個明白。
然而話都到了嘴邊,舒苒卻遲遲沒有敲響傅易青的房門。
如果隊里真的打算把那個名額留給她,那麼一定會告知傅易青,事實是傅易青並未轉告她。
要麼是她想錯了,要麼是傅易青並不想讓她參賽。
冬奧會上,她棄滑比賽的事,不僅讓網友們對她粉轉黑,就連冰協也對她有了意見。
而傅易青也說過恢復訓練暫時對外保密,所以無論是哪一種猜測,可能性各佔50%。
想了想,舒苒還是聯繫了霍光。
許久沒有和霍光說過話,舒苒不免開始緊張起來,聽到「喂」的聲音后,她的心一提,也不拐彎抹角了,「霍教練,我是舒苒。」
那次棄滑的事,霍光也很無奈,儘管在其他人看來,舒苒是在他的管轄下進行訓練,但事實上,他壓根就沒法越過傅易青的面去,在他頭上的那些人並不知道ISU的實驗,加上冬奧會賽前,上面曾有人提出用別的選手替舒苒出戰的提議,但霍光表示舒苒傷勢不重,加上隊里女單確實沒有比舒苒成績更好的選手,所以在聽了霍光的話后,也就默認了舒苒參賽的事實。
結果舒苒的表現狠狠地打了霍光的臉,他因此挨了批。
事後舒苒還玩起了失蹤,所以霍光心裡還有些芥蒂。
但現在正是除夕夜,家人的團聚使得他現在心情還不錯,便以為舒苒是來送新年祝福的,一時之間語氣也柔和了,「怎麼了?舒苒?」
舒苒捏著手機,猶豫了會兒,道,「霍教練,四月份的世團賽,女單是不是還缺一個人參加比賽?」
霍光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
那些抱怨也就隨即升起。
他頓了頓,語氣莫名間已然有了細微變化,「確實不夠。」
舒苒:「那……」
「舒苒。」霍光忍不住打斷,「雖然不夠,但隊里也可以從地方隊進行選拔,但是如果你想參賽,很困難。」
舒苒心裡咯噔一下,還沒有消化這個事實,只聽對方繼續說道,「兩年前的冬奧會,因為知道你傷勢嚴重,總局原本打算另派選手參賽,他們並不知道傅易青當你教練的目的,所以是我力保你,才讓他們打消了念頭,最後你的表現……」霍光說到這裡停下,舒苒也明白他的意思。
「不過幸好傅易青是你教練,所以國際上的比賽你不用擔心,但這次的世團賽,如果讓你上場,即便他們沒意見,恐怕網友們又會鬧了。」
電話那頭半晌都沒聽到舒苒的動靜,想到舒苒的教練是傅易青,又想到舒苒曾經為國家隊爭奪了那麼多的榮譽。
人心總是肉長的。
霍光嘆了口氣,「如果你真要參加這次比賽,除非你把ISU的實驗告訴總局。」
舒苒抿緊唇瓣。
當初沒有說,現在自然更加不能說。
頓了頓,舒苒道,「沒事,霍教練,您不用安慰我,當初那事也確實是我做得不對。」
儘管當初是傅易青要求她退賽,但事實上,即便她硬撐著滑完了比賽,也一定會是史上最丟人的成績。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與其讓觀眾們失落,不如讓他們氣憤,至少這樣,她還能保留一絲顏面,才能在養好傷后得到更多好的資源訓練。
卻沒料到養傷的路並沒有那麼容易,還導致了她的思想走上了彎路。
電話掛斷之際,卻聽霍光突然道,「其實,也不是沒有別的辦法。」
舒苒將聽筒放到耳邊,「什麼?」
霍光:「這次世團賽的參賽資格,你可以自己爭取。」
舒苒轉睛一想,「世錦賽?」
霍光:「嗯,世錦賽在三月,只要你在世錦賽上的表現能讓冰協重新恢復對你的信任,那麼你之後想要代表國家隊參加國際大賽,就簡單多了。」
如果要參加世錦賽,減去提前出發的四天時間,留給舒苒的訓練時間只有40天。
傅易青有他的計劃,他應該不會同意讓她在這個狀態並不穩定的時候出現在大眾的視野中。
舒苒自己也沒準備好。
「我可以再考慮幾天嗎?」
霍光莞爾,「當然。」
除夕夜,萬家燈火通明,闔家團圓,舒苒卻已經開始了她的新一波擔憂。
舒氏夫婦在第三天回了D市,要不是舒苒要訓練,他們還想多在傅易青家待幾天。
每天的訓練都很枯燥。
舒苒突然懷念起了有秦流北插科打諢的時光,說說笑笑,枯燥的訓練也就這麼過去了。
然而一天後,舒苒不僅沒等來秦流北,反而傅易青也離開了。
由於ISU通知倉促,傅易青根本沒時間收拾行李。
出發前半小時,傅易青對舒苒說:「聽好了,我現在也不確定要去幾天,我不在的時候,你就按照平常的模式訓練,秦流北也在前往總部的路上,我已經告知了許婧瑜,她應該會在今天下午或者明天上午趕到。」
舒苒一度有一種被出遠門的父母交代獨自在家怎麼處理事情的感覺。
「懂了?」
舒苒乖巧點頭。
許婧瑜一時半會兒還沒來,舒苒便一個人在舞蹈室里練芭蕾熱身。
舞蹈室並不大,明亮的鏡子里眼下就只映照出她一個人,小小的身形凸顯出了舞蹈室的空曠感。
舒苒練了會兒柔韌度,便放下腿,把手機接通隨身音響,挑了首歌跳街舞。
音樂很鬧騰,激烈的舞蹈動作讓舒苒的身體熱了起來,滿頭的汗水直往眼睛里流。
她用手背揩去眉骨上的汗珠,然後本能地走到舞蹈房唯一的凳子邊等著拿紙巾。
凳子上什麼都沒有。
舒苒抽紙的手抓了個空,她猛然驚覺,平時紙巾都是傅易青拿的,他不在,她竟然忘了拿抽紙。
她抬頭看向鏡子里滿頭大汗的自己,邊搖頭邊無奈地笑了。
熱身接受后,舒苒才終於上冰練習滑行。
偌大的冰面上,就只能聽到她的冰刀劃過冰體的聲音,聲音被無限地放大,孤獨感也被放大了。
這種情況在許婧瑜的到來后,終於好轉。
第二天一早,吃著早餐,許婧瑜擰眉,「所以,連你也不知道秦流北他們回ISU的原因?」
舒苒點頭,「應該是通知得太急,他們沒時間說吧。」
許婧瑜認同地點著頭,「又或者是連他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那邊只讓他們先過去再說……唉,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
這話卻打開了舒苒的想象開關。
上午的訓練結束,許婧瑜接到了秦流北的電話。
再三詢問后才知道是ISU理事會每年一度的會議。
聽著兩人的對話,舒苒忍不住湊過來,「如果是每年都會召開的會議,那為什麼今年通知得這麼突然?」
許婧瑜被提醒,加重了語氣,重複道,「對,為什麼?」
只聽一聲哭笑不得的無奈苦笑響起,然後才聽秦流北道,「是關於賭約。」
他停頓一秒組織了語言,才繼續說下去,「因為昆汀和老傅是ISU的人,本該是中立的,但現在他們分別是法國和中國隊選手的教練,有人懷疑他們立場的公平性,所以才引發了爭議。」
舒苒和許婧瑜沉默了,良久後繼續追問現在理事會內部的情況,卻被秦流北拒絕。
他的聲音有著少見的嚴肅,「舒苒,婧瑜,不是我不告訴你們,只是如果說了,那麼就真的證明那些人的懷疑沒錯。」
舒苒:「那,你只要告訴我,我有沒有給傅教練惹麻煩?」
她本能地抓緊了衣角,生怕傅易青因為自己而受到處罰。
卻聽那頭失笑出聲,「舒苒,說什麼呢?起因是他們的賭約,老傅跟昆汀打賭那會兒還不認識你呢!」
輕鬆的氣氛和笑聲讓舒苒得以緩口氣,她平復了心情,「那就好。」
見她表情自然,許婧瑜才拿回手機,問道,「那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秦流北:「不知道,估計也得要一個月左右吧。」
聞言,舒苒心頭一動,轉身快步上樓,身影很塊消失在許婧瑜的視野中。
處於懵逼狀態中的許婧瑜打完電話,見舒苒還沒下樓,忍不住上樓催她訓練,「舒苒,我先說好了,雖然你教練不在,但是我也是不會允許你摸魚的啊,該訓練的時間還是得訓練,別看電腦了……」
許婧瑜走近了,才發現電腦屏幕上正在播放一段花滑視頻。
她伏低背部,驚奇地發現視頻中的人十分眼熟,「這是……貝魯斯?」
舒苒:「嗯,這是他在冬奧會結束后發給我的短節目和自由滑節目編排,我停賽的那一年一直沒看,今年六月才拿出來練,練得不多,不過還有將近四十天,總的來說也夠了。」
許婧瑜聽得雲里霧裡,「什麼四十天?」
這次,舒苒沒有馬上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在看完視頻后,才道,「我決定參加三月份的世錦賽。」
許婧瑜愣了半秒,驚呼出聲,「舒苒,傅易青可不是這麼說的。」
見舒苒並不出聲,許婧瑜的聲音又高了八度,「你該不會是要瞞著他參加比賽吧?萬一他馬上就回來了呢?」
舒苒聳了聳肩,「總之我先練唄,反正我也不是特別想參加比賽。」
許婧瑜:「你是算準了我會由著你的性子來?」
舒苒微微一笑,忽然孩子心性上腦,抱著許婧瑜的胳膊。
許婧瑜已經做好了即將被一波賣萌撒嬌洗禮的準備,卻聽舒苒賣著萌道,「小金魚,就算你不同意,我也已經想好了。」
許婧瑜:「……」
既然已經做出了決定,行動派舒苒馬上聯絡了霍光,表示了自己參加世錦賽的意願。
近兩年來,女單再沒有比舒苒更好的苗子出現,對於這個消息,霍光當然喜聞樂見,卻也是喜憂參半。
對於一個有過黑歷史的人而言,再多的好話也抵不過一個拿得出手的好成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