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假王爺
尹雪覺得老王妃的焦急不是裝出來的，她是真的關心楚澤。
這就奇怪了，祖母尚且如此，身為親生母親的王妃卻……
思及此，尹雪似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般，低聲道，「雪兒與相公適才去給母妃請安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老王妃退後一步，震驚道，「你是她的親生子，她怎麼可以……」
話至此處，便頓住了。
尹雪跪在地上懇切道，「祖母是不是知道什麼？」
老王妃身邊的媽媽識趣的帶著丫鬟們出去了。
老王妃搖頭裝傻道，「雪兒這是何意？」
尹雪絲毫不猶豫道，「母妃嬌慣夫君，以致於夫君如今不學無數。」
話至此處，尹雪默默的在心裡道歉。
隨後接著道，「但是對二弟就要求極其嚴格，而且夫君身中多種劇毒，祖母告訴雪兒究竟是為什麼！」
見老王妃不說話，尹雪繼續道，「這樣下去，雪兒不知道哪日就失去夫君了！」
一聽失去楚澤，老王妃渾濁的眸子中迸射出精光。
尹雪自懷中掏出一顆解毒丸給楚澤服下，並道，「這解毒丸，只能解一部分毒，暫時包你性命，剩下的還會在你體內累積。」
老王妃聽了心中一滯，良久之後，才緩緩坐下道，「容不下澤兒的並非是你母妃……」
尹雪知道老王妃要說了，她洗耳恭聽。
但是老王妃接下來說出來的話，卻驚得她合不攏嘴巴。
同樣震驚的還有楚澤。
「是你父王！」
楚澤擰眉，在他印象中父王冷漠遙遠，從來不管他。
幼時，他還會因為父王對二弟的關注而心生不快。
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他漸漸發現，心中的那點點不快，在一次又一次的冷待中消失殆盡。
尹雪想到了一個狗血的段子，憐憫的望向楚澤，他不會不是王爺親生的吧？
楚澤敲了敲她的腦殼，斥道，「不要亂想！」
但是這是尹雪唯一能想到的解釋！
尹雪的想法寫在臉上，老王妃自然會意。
她緩了口氣，解釋道，「你們想的不錯，澤兒並非現在的睿親王所出！」
尹雪也就是這麼一想，楚澤更是連想都沒想過。
見二人吃驚，老王妃道，「澤兒是祖母的嫡孫，是睿親王府正統的血脈，有問題的是你父王！」
果然，話音剛落，二人的嘴巴張的更大了！
睿親王有問題？睿親王不是老王妃的嫡子嗎？
老王妃繼續道，「二十年前，戰死沙場的不是你二叔，而是你父王！」
「你二叔不知道通過什麼手段，樣貌變得跟你父王一般，才瞞過眾人，你是你母妃與父王嫡出，你的弟弟和妹妹則是你母妃與二叔所生，祖母也事多年之後才知道這個事實！」
尹雪震驚不已，但依舊不忘問，「母妃如此驕縱相公，就不怕他被縱容學壞嗎？」
老王妃面露惋惜之色，道，「你母妃起先也不知道你父王是假的，對澤兒要求甚嚴，後來見王爺有改立二少爺的意思，你母妃怕澤兒會出事，才開始放縱澤兒！」
楚澤良久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他痴痴的問道，「此事祖父可是知曉？」
老王妃點了點頭，道，「這就是你祖父臨終前沒有按照祖宗規矩，將影子衛交給你父王的原因。」
「除此之外，你祖父留下密信，待你成年，便將王位傳給你！」
成年？男子二十成年，如今楚澤已然二十二歲了。
老王妃似是看出了楚澤二人的疑惑，淡淡道，「你父王這兩年一直在外征戰，你身子又不好，是以祖母沒有提.」
話音落，老王妃的眸光落在尹雪的小腹上，「你們快些生個孩子，日後若是澤兒……，你和王府也有個依靠！」
尹雪握著老王妃的手，承諾道，「祖母放心，雪兒認識名醫，解夫君的毒不在話下，夫君一定會長命百歲，兒女成群的！」
老王妃點了點頭，依舊催促尹雪生孩子。
尹雪知道她不相信，這世上最好的大夫都在京都，在宮中，宮中的太醫都解不了，老王妃不相信別人能解。
老王妃要護住王府的血脈正統，想讓楚澤快些有個孩子。
王妃想護住自己兒子的性命，放養楚澤。
她想要為鎮南王府沉冤昭雪，依附楚澤。
夏日的太陽有些刺眼，楚澤與尹雪二人並肩走在回墨竹軒的路上。
尹雪側目望著楚澤俊逸出塵的側顏，心中升起絲絲憐憫，其實他也是個可憐人。
然而，下一刻尹雪心中的那一絲憐憫便消失殆盡了。
只聞楚澤絲毫不在意的打趣道，「這麼盯著本世子，是想早些讓本世子兒女成群嗎？」
尹雪又想起楚澤在馬車中的霸道，臉俶的就紅了，心咚咚跳個不停。
那邊，在眾臣眼中，端王已然再無繼承王位的可能。
恰在此時，太子被禁足東宮，文成帝派貼身太監許安親自探望，眾臣相互奔走商議，舉棋不定，不知朝堂上的風要往哪個方向刮。
許安看過端王的腿，又聽了太醫的言之鑿鑿，心中不免嘆息。
雖然尹雪說可以醫好，但是沒有太醫相信，若說有人相信，就只有無條件相信她的端王了。
許安將文成帝的話帶到，囑咐了端王好好休養，便要離開。
端王卻喊住了他，「公公留步！」
許安轉身。
「請公公幫本王給父王帶一句話。」
許安走了回來，恭敬道，「殿下請講！」
端王微微猶豫，面露驚恐之色，而後緩緩道，「本王的命是父皇和母妃給的，父皇若想拿去，就請賜一杯毒酒，不必派人暗殺！」
許安一驚，握著拂塵的手一抖，聲音微顫道，「王爺何出此言，虎毒不食子，陛下從來沒想過要王爺的命！」
端王眸中露出沉痛之色，艱難開口道，「那些人想要本王的命，他們說允許壽安大長公主活在世上已然是開恩，主子絕不允許鎮南王府餘孽活在世上！」
許安眸光一轉，這話倒是真像是文成帝說的，但是要端王的命絕不是文成帝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