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杯醉
為了出行方便,慕凌雲去換了一套男裝,男人跟男人走在一起沒什麼,但是男人要是跟女人走在一起,那就有問題了,會接收到路人指指點點的眼神,慕凌雲可不想多生事端。
當然,這些晉少溟是不會介意的。
慕凌雲走路不安分,時不時就會被街邊擺攤的給吸引過去,這會兒,她手上就拿著一個草編的兔子,回頭看他說道:「這個好可愛!」
晉少溟給身後的展侍衛使了個眼色,展侍衛心領神會的從懷中掏出碎銀買下了慕凌雲拿著的草編兔子,沿途凡是慕凌雲看上的,晉少溟都會讓展侍衛給錢買下,還沒走出去多久,展侍衛手上已經拎了不少東西,到最後,只能先讓人送到王府才行。
慕凌雲停下腳步,歪著頭問他,語氣中滿是不耐,「還有多遠才到,午膳時間都快過去了!」
這次是晉少溟失策了,先前想著說走路散步過去,算著腳程差不多也能在午膳的時間到侯卿言那裡,便讓王府的馬車空車先去了學士府,他太高估了慕凌雲的抵抗力,看到喜歡的東西完全就走不動道了,如果不是他攔著,估計在路上吃的東西都能把她給吃飽了。
於是在慕凌雲催促下,為了儘快到達學士府,晉少溟摟著慕凌雲的腰,運轉內力,帶著她騰空飛起,踩著別人家的屋檐,快速的飛過,沒一會兒,他們就到了侯卿言的學士府。
兩個人剛好的落在了學士府的院落中,還是在侯卿言的面前,若不是侯卿言定力好,換了其他人,早被他們夫妻倆給嚇死了。
侯卿言瞥了一眼自家院中的不速之客,擰眉不悅的說道:「堂堂一朝王爺王妃,有正門不走,都喜歡翻牆?」
慕凌雲聽到他意有所指的話,忽然想起自己兩次翻牆,兩次砸到晉少溟,那簡直就是自己翻牆的黑歷史,不由得一張雋秀的小臉憋的通紅。
晉少溟跟他是至交好友,了解他的臭脾氣,不以為意拉著慕凌雲坐下,說道:「你平日里最是寶貝你那些酒,今天怎麼肯拿出來,邀請我們二人過府品酒?」
侯卿言的眉宇間裸露出些許落寞,隨口說道:「一個人喝酒太悶了,找你們來一起喝,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晉少溟向來就是個觀察細緻入微的人,注意到他的這副異常神色,不免好奇起來,要知道侯卿言侯大學士,只有一個愛好『酒』,喜歡釀酒也喜歡喝酒,怎麼喝也喝不醉,常常說『酒不醉人人自醉』。
思及他的那些過往,晉少溟試探的問他:「你這次喝的醉?」
慕凌雲拄著腦袋聽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的講著,心中在計算著自己什麼時候能喝到酒,一隻手在桌子底下扯了扯晉少溟的衣服。
侯卿言把她的那些小動作收入眼底,還不等晉少溟開口,他就朗聲叫著身邊伺候的小廝擺酒菜,邊吃邊喝。
慕凌雲看著侯卿言拿出珍藏的佳釀,眼睛都亮了,迫不及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聞了聞味道,小酌一口,對他們兩個獃滯住的讚歎道:「五十年的梨花白,陳年佳釀,果然好酒!」
晉少溟沒想到自己的王妃是個小酒鬼,侯卿言驚異王妃品酒的功底,竟然知道這是五十年的梨花白,兩個人對視一眼,皆是驚訝、詫異的神色。
慕凌雲見他們兩個都不動,煩悶的說道:「你們兩個不喝,看我作甚,這可是難得的佳釀,你們不喝,等下被我喝完了別叫喚,今朝有酒今朝醉,這豈不是人生一大快事!」
晉少溟看著她的小臉上慢慢染上了一層緋紅,耳梢紅的滴血,她這個樣子,讓他有些擔心的問道:「雲兒,你還行嗎?怎麼臉都紅了?」
慕凌雲擺了擺手,眼中流露出迷茫的神色,笑嘻嘻的說道:「沒事,我沾酒就上臉,這個我都習慣了!」
說著又是一口梨花白,侯卿言的眼睛都瞪大了,一把搶過桌上的那壺梨花白,心疼的要死,這麼喝簡直是暴遣天物。
侯卿言礙於晉少溟的眼神射殺,不得不把自己手中的那一壺梨花白交出來,放回到慕凌雲的面前,看著醉態萌生的慕凌雲,撇了撇嘴說道:「她這別是喝醉了吧?」
晉少溟點了點頭,應道:「應該是醉了!」
兩個人對視一眼,囧了。
先前見慕凌雲毫不思索的說出梨花白的名字和年份,他們都以為她是一個泡在酒缸里的小酒鬼,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一杯醉。
梨花白的度數不高,酒性溫和,常人不容易喝醉,這也是晉少溟暗中吩咐他拿梨花白的緣故,只是這都能讓她喝醉了,酒量如此的淺,他們還有什麼話說。
慕凌雲耳朵靈,聽到他們說自己嘴,張牙舞爪的叫喚著自己沒有醉,晉少溟連忙附和她的話安撫著,消停下來的慕凌雲,嘴上喊著渴,拿著那壺梨花白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喝,喝完,慕凌雲就趴在桌子上不動了。
晉少溟輕輕的搖晃著慕凌雲的身體,她還是半點反應都沒有。晉少溟和侯卿言都瞪大了眼睛,他們自問見過的人無數,但是像慕凌雲這麼奇葩的人,他們還真的是第一次見,畢生難忘。
得,一杯醉,兩杯倒。
慕凌雲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她所熟悉的雪梅園了,揉了揉頭疼的太陽穴,喊道:「香雪!香雪!」
香雪聞聲推門而入,「王妃醒了,香雪伺候您洗漱。」
慕凌雲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麼都想不起來那天喝酒之後發生什麼事,問道:「香雪,我怎麼會在這裡?我記得我好像跟玉堂去了學士府的呀?怎麼沒有印象了?」
香雪早就料到了她醒來會問這個,板著一張臉說道:「是王爺把您抱回來的,王妃您該不會是忘記了,您是不能沾酒的,一沾酒必定會醉,這次若不是有王爺在,王妃您恐怕是要躺大街上都沒人管你!」
慕凌雲聽著香雪用敬詞,心裡不由的毛骨悚然,後背發涼,隨著香雪說起,這才慢慢的想起了一些緣故,她是不能喝酒的,一喝就醉,醉了還會發酒瘋的鬧騰,小時候被娘親發現了,打那之後就不允許她喝酒,只肯讓她聞酒,這對她來說可謂是殘忍,因此長大后她才會對酒十分的感興趣,也能準確的說出酒的名稱和年份。
想到那些喝酒後遺症,慕凌雲著急的問道:「香雪,我是不是發酒瘋?我有沒有發酒瘋??」
香雪沒有回答,看著她的眼中帶著盈盈的笑意,這意思再明顯不過了,想到自己在學士府喝酒,在晉少溟和侯卿言的面前出糗了,慕凌雲轉身鑽進被子里,太丟臉了,真的是太丟臉了,誰說美色誤人的,喝酒明明也誤人。
一連好幾天,慕凌雲都窩在雪梅園裡避著晉少溟,晉少溟心中也知道她避著自己的緣故,不由的好笑,體貼的那幾天都不往她的面前湊,省的讓她尷尬。
緩和了幾天,晉少溟忍不住又開始找慕凌雲出門,兩人經常在都城結伴出行,百姓時常能夠在街市見到夫妻二人,他們恩愛的美名在百姓嘴裡口口相傳,本朝四皇子斷袖之好的傳聞不攻自破。
皇帝老兒龍心大悅,直言慕凌雲是個非常賢德的王妃。
莫名得到皇帝的親口美譽,慕凌雲哭笑不得。
就在晉少溟和慕凌雲一天比一天和美,日子過得逍遙快活的時候,東宮的太子妃慕凌煙卻過得十分糟心,東宮裡嬪妃眾多,個個都是有來頭有背景,而人人都知道她是莫名頂替進來,總是看不起這個所謂的才女。
慕凌煙從中斡旋的心力交瘁之際,都城盛傳的不是太子妃的賢德聰慧,而是相府四小姐和那個逍遙王爺恩愛甜蜜的事迹,這更是讓慕凌煙心生嫉恨。
太子妃慕凌煙十分不省心,她打壓完一個後院女人,又冒出來另一個漂亮女人,新人就像六月的韭菜一樣割不盡。處理的精疲力盡的太子妃只能常常向皇后哭訴自己的心酸,皇后聽完卻總是斥責她小家子氣。
出宮之時卻巧遇聖眷正濃的葉容宣,宣妃故意拉近兩人的關係,兩人言語之間開始勾結了起來,宣妃城府深且聰慧,給慕凌煙支了好多陰招,慕凌煙正愁沒計策整治後院那些女人樹立威望,豎著耳朵把葉容宣支的招記在心裡。
暗地裡開始用狠辣的手段整治東宮後院的那些妃嬪,最終鬧出了人命,惹得皇帝非常不滿,開始責怪起太子家務事都處理不當,難堪國家大任。
太子心中不滿慕凌煙的所作所為,顧念著她的娘家,丞相的支持,到底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斥責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