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見家長???
看來那個向陽是為了要挾她,對她下的是假象毒藥。假象毒藥通常有一個明顯的特徵,有的是讓人起紅點,有點讓人暫時性失明,有點就會出現顏樂這種情況,行動無礙,內功沒有受壓制,只有脈處的黑線。
這種毒藥通常用來捉弄人,要挾人。穆凌繹回憶起向陽狡猾的臉,這倒是像他的作風。顏樂想化解一下剛才的尷尬,找了話題開始說:「這解藥沒問題吧。」毒藥她們沒學過,她不太懂,葯類方面她們就只學習了*的使用和*的解藥,還都是配置完畢的。
穆凌繹再次拿起顏樂的手,是輕輕的,竟然還有些溫柔的。他看了看手指,雖然已經沒有再流血,可他還是從懷裡拿出一條帕子,將手指擦了擦再放下。
用帕子再將放在桌子上的柳葉夾拿來擦了擦,讓她看了看自己手裡的柳葉夾,說到:「我替你別上去可好。」顏樂看著他那深邃的眼睛好似在閃著光芒,獃獃的點了點頭。
剛才出來本是想讓顏樂配合自己演一齣戲,沒想到有這段插曲,眼下該儘快執行才行,穆凌繹收起手帕,對顏樂說:「那個黑衣人撐不了多久了,事先就服毒了,如果你出現,裝作要滅他口,表示要忠於主上,看他會不會透露出什麼有用的線索。你覺得可行嗎?」穆凌繹最後將主意交給顏樂定奪,顏樂覺得這個計策不錯,可以一試。
抗暝司的牢房與顏樂想象中還真的不一樣,本以為會關押許多罪犯,嚴刑拷打,然後時不時再有人發出幾聲挑釁或者叫冤。可是都沒有,犯人極少,都還很安靜。
穆凌繹帶著顏樂,走到要到暗牢的附近就讓她自己走,獄卒已經被他調走了。
顏樂想著自己要裝作什麼樣子才比較容易讓黑衣人相信呢。
她走進暗牢便感覺到寒氣逼人,黑衣人被綁在在一個十字形的木架上,全身濕透,嘴唇是紫色的,有些奇怪的是他沒有寒冷應該有的基本反應——顫抖。
顏樂走到黑衣人面前時,黑衣人自己主動的抬頭起來,他的動作有些緩慢,看著很是艱難。
「背叛者,死。」一字一字說得倒很是有力。
顏樂眼神冰冷,冷笑一聲,對著他一副無奈的說到:「那你怎麼苟活到現在,主上是想讓你們協助我取得穆凌繹的信任,現下是你辦事不利。」
黑衣人眼神里閃過詫異,當初接到勿傷她性命時便奇怪,組織什麼時候對手下開恩過。吞毒和毒發身亡都是為了讓他們忠誠,而這個女人竟然苟活到現在。全無中毒癥狀,組織不會有漏網之魚的,那麼是不是真的像她所說她是組織想安插進朝廷的眼線之一呢。
顏樂對組織的極其不理解導致她無法猜想黑衣人的心理活動,但黑衣人的詫異她全看在眼裡。
「主上發生了什麼事?」顏樂想起那個微傾斜的身影。
「既然是細作,那聯繫你的自有他人。我已命不久矣,不會背叛主人的。」
「我放你走。」
「呵,走,再過一會,我的毒便會發作。」
「我可以去為你拿來解藥,主上現在在哪。」
黑衣人停頓了一下,最後低聲說,「主上閉關的時候,處理事情的是尹先生。」黑衣人已經知道了,顏樂根本不是所謂的細作,她是叛徒,而她居然成功了。他有些佩服她,是怎樣的人能這樣完好的從組織逃走,組織下令是追回也不是滅口,她對組織來說應該不是一般的殺手。
尹先生,只是一個稱呼,並不能代表什麼。顏樂看著黑衣人似有意回答她,繼續問:「主上說他會護著我,而你卻想對我下毒手。」顏樂想到那天主上對自己的耐心解釋。
顏樂這話對上了黑衣人的猜想,她不是普通的殺手。「那天的命令是尹先生下的。」
「主上為何閉關。」他剛才說尹先生只在主上閉關時才管事。
「主上一直在閉關,你不知道嗎?」一直閉關,還帶著面具,養著女子,難道主上面容醜陋至極,無女人要,所以養著她們去侍奉他。沒想到他看著氣質非凡,居然是個色中餓鬼!
顏樂看著黑衣人,搖了搖頭,表示她知道的極少。
「你可還有什麼遺言嗎?」顏樂同情他道。
「對死亡都可以坦然的人,哪裡還會對這個世界有所留念。」黑衣人覺得顏樂真的是可笑,在組織,誰不是孤兒,誰不是從小就被剝奪了一切感情。只是自己這般想抗爭是怎麼回事,是因為毒沒有按時發作,僥倖導致的原因嗎。
顏樂看著他突然泛起了微光的眼睛又暗淡了下去。語氣軟下來,有些無奈,他們其實都是同類人,只是她比他幸運而已。
「即便我們是孤兒,他也沒有擺布我們的權利,我勢要粉碎了他。」顏樂的聲音冰冷而堅定。
黑衣人覺得顏樂的想法太過荒繆,他們存在的這些年從未被發現過,就連他們的名號,也從未被人知曉。他們一直隱藏得很謹慎,不會在執行任務的時候故意去留下名號,留下特殊的痕迹。
冷焰這個詞只存在在他們心底,刻在他們骨里。
黑衣人回憶著說:「是尹先生培養我們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
既然是殺手,也許可以從他殺過什麼人入手。顏樂試探他道:「你執行過其他任務嗎?殺過什麼人?」
殺過什麼人,黑衣人冥想了一下,突然想到一件可能與顏樂有聯繫的事情。他閉上眼睛,將內力集結于丹田,催發著毒性,竟然已經決定背叛,那這代價他願意承受。
顏樂發現他嘴巴變得越來越黑,應該是要毒發身亡了。
穆凌繹一直在門外守著,所有對話他都聽見了。他見黑衣人已經不再開口所有現身,見黑衣人便要毒發,把顏樂往後拉了拉。
顏樂一直盯著黑衣人,希望他繼續再說些什麼。
黑衣人看著穆凌繹出現后護著顏樂,默然片刻之後,緩緩吐出三個字:「武霖候。」
語畢,他的嘴裡不斷流出黑血了,眼睛一閉,離去了。
從牢里出來后,穆凌繹和顏樂兩個人就一直保持著沉默。
穆凌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武霖候在朝中鮮少與人有過節,而且朝廷里還未有人能培養殺手;如果在江湖中,那他躲過了暗衛門的眼,實乃厲害;依黑衣人之意,朝廷之內已有細作,很有可能是外邦人。意在打擊為我朝,打擊鎮守邊境的武家。顏樂提過與她一起的還有其他女孩子,難道這些人中有一位便是靈惜公主。
這個幕後之人的能力不容小視,朝廷里的細作該清清了,之前抗暝司的三宗懸案一定與這些細作有關。
顏樂一直是在封閉式的環境下長大,外面許多事她都不知道,不知道武霖候意味著什麼,不知道一個殺手組織針對著武霖候意味著什麼。她只是個單純的嚮往自由的人,而和她有一樣經歷的人她同情,她理解,她希望自己能救出她們。
穆凌繹看著顏樂,檔案里記載著小靈惜與惠淑公主長得頗像:武霖候夫人嫻靜優雅,眉眼溫柔如水;小靈惜機靈可人,有其母之特點。但是顏樂給他的感覺幾乎是兩極,初次見面的從容與冷靜果斷,就算向陽用毒威脅她聽話她也不會與之辯駁屈服,而如今與自己的相處,又古靈精怪,毫無心機。
顏樂與武霖候夫人著實聯想不到一塊去,而且依顏樂所說,還有九人。現在也不可以暴露顏樂的身份,看來得查一下那方面的可能性。
打破這個靜默局面的是穆府來的家僕。
「稟告二公子,大公子讓小的來請您與姑娘到家中用午膳,歡迎姑娘到京。」
原來是到正午了,抗暝司午時是用膳兼休息的時間。所以穆凌源才會讓家丁來請穆凌繹回家用膳,這在以往是不會的。因為穆凌繹都是晨出晚歸,鮮少與自家人一起用膳,穆凌源這次是專門宴請顏樂的。
顏樂抬頭看了看穆凌繹,見他似意料之中,沒有一點驚訝。
顏樂倒有些疑惑為何得專門派人來接他們回家吃飯?穆凌繹師妹這名頭很大嗎?得特地設宴宴請?顏樂見穆凌繹起身也站了起來,穆凌繹望向顏樂,她英氣十足的眉眼十分惹眼,與惠淑公主的溫婉著實聯想不到一處去。
穆凌繹將目光放柔和,語氣也比之前與顏樂獨處的自然有些不一樣,刻意帶著明顯的溫柔,俊臉上帶著微笑,對顏樂說:「師妹回家見見大哥可好?」
顏樂有些詫異,勉強的扯了扯嘴角,配合道:「師兄兄長的盛情,應當接受。」顏樂一轉之前語氣的輕快,將語氣放柔和,緩慢適中的說。
顏樂說完,穆凌繹臉上的笑意更濃了,這是從心底里出來的笑,這丫頭扮起溫婉來倒是極像那麼回事。
家丁看著自家二公子這模樣以為自己看見的是鬼,這大白天的,他居然看見幻象了,他家二公子居然會溫柔的說話,溫柔的對著一個女子笑!這真的是他家二公子嗎?雖然說這女子,嗯長得美麗動人,笑起來也是花開百媚,但是這樣的女子不是多著嗎?二公子應該是見慣了的呀!
兩人一起走出來,家僕愣愣的後退,跟在兩人身後,來時他是驅著馬車來的,馬車家僕不能入內,倆人坐進去了之後,就沒有了旁人,顏樂放鬆下來,古靈精怪的看著穆凌繹,俏皮的眨了眨眼,似乎再問:我演得像嗎?穆凌繹眼中帶著些不自然,點頭后別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