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聶珵,好香。
聶珵從缺口裡爬出來的下一刻,周圍一群人不約而同往後退了幾步。
聶珵就一臉你們這些小雞崽子這下還能耐我何地掃視一圈,不緊不慢地把亂糟糟的散發重新綰成一個髮髻,又撿起玉扇發冠固定穩妥。
然後敏銳地感覺到什麼,聶珵一斜眼,正好看見此時已藏匿在人群中的書生周身真氣涌動,明顯掌心發力,即刻便要偷襲自己。於是,幾乎不假思索地,聶珵拉起身旁的秦匪風,直勾勾就朝那書生衝去。
「你想幹什麼!」
那書生眼看自己成為眾人焦點,自然不願意暴露功法,就假裝驚恐地一邊後退一邊厲吼。
結果,聶珵明明一臉老子今兒這隻殘手非得沾上點血不可的暴戾神情,干出來的事卻完全與之相反。
可以說,非常江湖了。
他在衝到書生咫尺之隔的一瞬間,腳底打了個彎,一路衝出了客棧。
此時不跑,更待何時。
聶珵心知自己的那點破爛功夫,真要給書生惹急了,恐怕也不是他的對手,所以面子什麼的就那麼回事,性命當前,他裡子都可以不要。
只不過聶珵可以不在乎自己的清白,但對待毀自己清白的人,還是有些手癢。
所以他方才腳底打彎的時候,順路一扯,給書生的褲子扯了下來。
他就知道,那書生必然會全力防備自己動他上三路,尤其是手臂,所以聶珵乾脆只圖個爽,你讓我名譽掃地,我就讓你白日遛鳥,總歸是來而不往非禮也。
快活,造作。
然而,聶珵心裡爽了,可以一身輕鬆把臉扔了,有人卻受不了,一定要給他撿回來。
只見聶珵撒丫子衝出客棧,正琢磨哪個方向最適合跑路,一道駐留已久的冷冽身影從客棧樓頂翩然而下,足尖幾番輕點,身形飄逸地飛躍至聶珵面前。
聶珵身子一僵,緩緩抬頭。
眼前人一身霜白道袍,衣角綉著問擎門派標誌流雲仙鶴紋,頭上扇形發冠玉質剔透,神色清冷,垂下的墨發被風吹起,仙風道骨,氣質超凡。
這個人,就是與聶珵短短兩日未見,卻彷彿已隔了兩個秋的,問擎大弟子,聶塵光。
同樣的一身問擎道袍,穿在聶珵身上,就硬生生穿出了幾分猥瑣的氣質。為什麼呢?聶珵長得也不差,甚至非常俊秀,因為,他髮髻跑歪了。
「聶珵,」仙人般的聶塵光伸手,給聶珵將髮髻擺正,目光盈盈道,「你為何不解釋?」
聶珵收回視線,心裡發虛,佯裝淡定地咳了兩聲,道:「道友,你耽誤我跑路了,麻煩讓一讓。」
聶塵光皺起眉,卻沒有動。
氣氛一度尷尬,最後聶珵輕嘆一口氣,拉住秦匪風,轉身,回客棧。
秦匪風被聶珵拉著又往回走,一臉茫然地回頭,視線和聶塵光交匯,想了想,不服氣地噘了下嘴。
聶珵如此聽這個人的話,他是聶珵的夫君嗎?秦匪風如是想。
而聶珵自然是不願意再回去和一堆吃瓜群眾掰扯是非,不過事已至此,拋開可能會被抓回無心台這個鬼故事不談,他倒也挺樂呵地想,有了聶塵光這個外掛,他又可以作威作福了。
結果讓聶珵意想不到的是,他開著外掛回去,卻發現,根本沒必要。
只見客棧中情勢已然發生逆轉,原本跟在書生屁股后的吃瓜群眾此刻再次高舉「武器」,可這一次,卻是集體對著書生。
聶珵眨巴兩下眼睛,不等問一句自己才離開片刻,這又是什麼新劇情,一下掃見書生光溜溜的大腿……外側的淺墨色印記。
四瓣花樣,各瓣形狀似斗,四方對稱,正是天梁之影。
聶珵愣住,這貨的真氣凝印竟然被自己誤打誤撞給揭穿了!?那他的手臂又是怎麼回事?不是在手臂上嗎?
不過也不重要了。
「你們……」
聶珵清了下嗓,正想先裝個逼,說你們怕了吧?想我救你們吧?求我啊。
結果前腳聶塵光跟著他一進來,後腳聶珵就被眾人拱出了C位。
「塵光道長!」
「清風君!」
「清風上仙!」
……
聶珵被擠得差點坐在地上,目光有些複雜地看著顯然早就習以為常的聶塵光,內心感慨,問擎一枝花,還真不是浪得虛名。
不過,他看起來再超凡脫俗,他在聶珵眼裡,也是一個氣質出眾的死精分。
估摸著暫時沒自己啥事了,聶珵懶得再搭理他們,轉身戳了下臉色悶悶的秦匪風,雙臂微張:「你靠過來一些,有件事兒,我想做很久了。」
秦匪風瞪了瞪眼,欣喜地往前躥了一大步。
聶珵就如其所願地,一把抱住秦匪風的腰,然後,給他把露出來的褻褲塞了回去。
而聶珵一低頭,卻又看見秦匪風滲出血跡的後背,明顯是方才護著聶珵時,舊傷又被打裂了。
聶珵心裡不舒服,就小心避開傷口,輕輕拍著秦匪風屁股上的鞋印子,數落道:「我不是跟你說了,挨打要躲,不然衣服會臟?」
秦匪風頭埋在聶珵頸間,鼻尖抵著聶珵露出的一小截白嫩頸肉,只恍恍惚惚道:「聶珵,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