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顧雲影倒吸一口冷氣,問道:「你遇到衡山部落的人了?」
「沒有,我看到寫著衡山部落的一塊碑了。」謝應是搖頭解釋道。
顧雲影恍然,問道:「然後呢?」
謝應是的神色嚴肅,鄭重地說道:「沒有然後了。」
顧雲影:「?」
她的嘴角微抽,有種很無語的心情:「你別告訴我,你只是看到了一塊衡山部落的碑,就馬上跑回來了,至於那附近的地形,部落里的人物分佈,你一概不知。」
「沒錯,就是這樣。」謝應是理所當然地點頭承認。
在顧雲影鄙夷的目光之中,他雙手一攤,坦然道:「我現在只是一個毫無縛雞之力的弱男子,可不能像你們這樣的莽婦一般進去探查。」
「說誰莽婦呢!」
「誰答應就是在說誰。」
「你個被我們保護的弱雞,竟然還敢嘲諷我?」
「嘲諷你又怎樣,你還想不想我帶路了?」
「我這暴脾氣!」
眼瞅著兩個人又要吵起來,顧千雪瞪著他們,呵斥道:「吵什麼,你們都多大的人,幼不幼稚!」
顧雲影的臉頰鼓起,到底還是沒有再繼續吵下去。
謝應是卻感覺到顧雲影的情緒不對勁,毫不忌諱地詢問道:「你是不是癸水來了?」
【獲得顧雲影的仇恨值+5555。】
「……你信不信我現在弄死你?」
顧雲影特別惱火。
她現在的情緒確實不太對勁,否則也不會這麼幼稚地吵起來,就是為了把堵在心裡的煩悶給宣洩出來。
「這裡距離衡山部落,大概有多遠?」
顧千雪將兀自煩悶的顧雲影給扒拉過來,而後問向了謝應是。
「不算遠,大概半個時辰的路程。」謝應是答道。
顧千雪微微頷首,又問道:「半個時辰的路程,算上來回的時間,你還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在外面,你還看到了什麼?」
「哦,我走了兩個不同方向的路。」
謝應是表現得很坦蕩,毫無停頓地講述道:「我原本是沿著河的下遊方向走,但是遠遠地看見一處金色的神殿,那神殿的模樣讓我有些眼熟,於是我沒敢靠近,只能轉了個方向,進入叢林的深處,無意間發現了刻有衡山部落標誌的石碑。」
「不過,那石碑上面全是乾涸的血跡和雜草,差點嚇了我一跳,還以為衡山部落出了什麼事,但是我遠遠地看到在外面巡邏的人,聽他們的話才知道一點事都沒有,好像那塊石碑一直都是這樣的。」
顧千雪耐心地聽完了全部的講述,微微蹙眉,問道:「你覺得神殿眼熟?那神殿是什麼樣的?難道和外界的某個門派建築相似嗎?」
和外界的建築風格相似,這是無可厚非的。
因為在這裡稱神稱仙的傢伙,就是從外界進來的,說不定還是哪個門派的弟子。
但奇怪的是,那個神殿的模樣竟然讓謝應是眼熟,並且不敢靠近,這就說明了很多的問題。
謝應是的神色複雜,回答道:「是長生殿的風格。」
「我看到那神廟的頂上雕刻著長生殿的標誌,狐狸與劍。」
顧雲影猛地抬起頭:「啥玩意兒?」
「就是一頭九尾狐狸的背後豎著一把長劍,長劍的兩側是日與月。」謝應是眼瞅著顧雲影那孤陋寡聞的驚訝樣子,好心地解釋道。
顧雲影立刻讓謝應是將長生殿的標誌給畫出來。
謝應是說了一聲有病,但還是隨手撿起一根樹杈,認命地在地上畫畫。
等顧雲影看到長生殿標誌的時候,頓時就驚了。
因為這個標誌的樣子,太像她當初靈光一閃而想出來的圖騰。
難道是因為她的身世與長生殿的關係匪淺,又或者是以前不斷轉生的時候,曾見到過長生殿的標誌,所以才會想出這個圖騰?
但也不太對啊,在她的記憶中,長生殿的標誌不長這樣。
「長生殿的標誌很奇怪,一任殿主一個標誌,是長生殿殿主的獨有標誌。」
謝應是戳了戳地上的狐狸與劍,說道:「而這個,是上一任長生殿殿主的標誌,但我是現任長生殿殿主的親傳弟子,所以你們明白了吧?」
顧千雪輕輕頷首。
這就像是謀朝篡位之後的朝臣突然見到了前任的正統皇室,並且發現自己打不過,於是心虛加害怕,只能灰溜溜地躲開了。
顧雲影一直盯著地上的那個圖案,尤其是那頭九尾的狐狸。
「好奇怪的感覺……」
她輕聲呢喃道。
在她所經歷和所接受的記憶中,這個標誌確實是她第一次見到的。
最重要的是,她在構思自己的圖騰之時,為什麼同樣選擇了一頭九尾狐狸?
她熟悉的九尾狐,也就只有自己的妖獸離珩而已。
但是,她和離珩的關係好到這個地步了嗎?
顧雲影皺著眉頭,努力地回想起和離珩的記憶和感情,但就像是霧裡看花,水中看月。
無論是回憶還是感情,都很模糊。
好像,她只能勉勉強強地記住有這麼一個妖獸,但卻記不起來更多的事情。
莫非這就是她失去的東西?
但是一隻妖獸而已,有什麼好珍貴的?
「我想明白了!」
顧雲影決定拋棄這個心煩的問題,而是轉換了思路。
她指著地上的前任長生殿殿主的標誌,篤定地推測道:「難怪我當初讓他們信仰我,而我卻沒有得到任何的信仰之力,肯定是因為圖騰重複了,我的功德說不定都加到了那個裝神弄鬼的傢伙身上,氣死我了!」
顧千雪冷冷地瞥她一眼,道:「安靜!」
顧雲影不得不重新坐下來,繼續最開始的話題:「你再描述一下神殿的樣子。」
謝應是想了想,斟酌著詞句,努力將神殿的金碧輝煌描述出來。
「這說不通啊。」顧雲影聽到這個描述,搖頭道。
顧千雪問道:「哪裡說不通?」
「按照神殿的樣子,那個在衡山部落里裝神明的人,應該是很注重排場和面子的,以我們當初在木山部落里見到的那個神像,以及這個一看就特別燒錢的神廟為例。」
「可是作為一個部落的排面,也就是立在衡山部落外面的石碑,為什麼沒有被換掉,甚至還保留著上面的血污?」
顧雲影提出的細節問題確實很令人深思。
但她們目前了解的情況實在太少了,只能在晚上的時候,悄悄地潛進衡山部落打探消息。
顧雲影也不算太苛刻的人,她讓顧千雪烤了一條魚,拿給了謝應是。
等商議了一番行動的大致路程,以及可能遇到的突發情況,三個人就將自己的痕迹給掩蓋掉,起身行動。
顧雲影走在最前面,作為這個三人小隊里最能挨打的T。
顧千雪走在最後面,負責保護謝應是和壓陣。
謝應是走在正中間,一副被包養的驕傲樣子,差點讓顧雲影手癢打人了。
她們根據謝應是指使的方位,純粹地靠腳走路,愣是花費了半個多時辰的工夫。
等他們抵達目的地附近的時候,已經是深夜時分。
「石碑在那裡。」
謝應是指了指遠處的一塊石碑。
四周沒有部落的巡邏人員,她們一同上前,查看起了這塊石碑。
顧雲影左敲敲右拍拍,發現這就是個特別普通的石頭,沒有任何的特殊材質。
還有上面刻的字,丑的一筆。
「會不會這是個機關,專門懲罰對衡山部落不敬的人?」顧千雪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能如此猜測道。
顧雲影搖了搖頭,道:「或許吧。」
「我們先進部落看看吧。」
她暫時選擇放棄石碑的秘密,帶著謝應是和顧千雪,準備進入衡山部落看看。
但是剛走了不到一刻鐘,她就突然停住了腳步。
顧雲影抬起右手,茫然地看向自己的手背。
「共生契約……消失了?」
她特別不解地說道。
在這一刻,她的腦子裡冒出無數個問題。
為什麼她會有共生契約?
共生契約的另一頭是誰來著?
共生契約為什麼又在這個節骨眼上突然解除?
「共生契約?」謝應是倒是特別好奇地湊過來,抓起顧雲影的手背仔細查看了一番,旋即撇嘴道,「假的,這個共生契約不完整,只是能夠共享一些壽命和傷害而已,要達到真正的共生,還是不夠的。」
「假的?」
顧雲影怔然地望著自己空無一物的手背,心裡空落落的感覺又來了。
然後,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謝應是:「?!」
顧千雪:「?!」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突然特別想哭,讓我冷靜一下。」顧雲影抽噎著說道。
她跑到一個草叢的角落裡,緩緩蹲下來,真就躲在旁邊一個人慢慢哭。
彷彿整個人都開始自閉了。
而在她們看不到的地方,刻有衡山部落的石碑面前,慘白的月光照在其上,竟然映照出了一個模模糊糊的人影。
那人影望著顧雲影所在的方向,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
——
妖界,白焰妖域。
離珩舉起手背,輕輕蹙眉,像是有些疑惑似的。
「奇怪,我當時為何會定下共生契約?還是與一個人修?」
他抬起頭,望向妖界萬古不變的銀白月光。
「顧雲影,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