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媽的神經病
方誌強不想和陳春麗發生口舌之爭。
所以，他無視了陳春麗的針對，只看向那些家長，尤其是許禕的母親：「開學一個多月，許禕多次帶人圍堵陸雲笙，特別是上周五，在校門口排隊坐車的時候，許禕插隊推搡陸雲笙，致使陸雲笙沒坐上最後一趟大巴，只能讓外校朋友騎自行車來接他回家。」
許母臉色稍變，卻依舊沒鬆口，冷笑道：「如果真是我兒子欺負他，為什麼今天鼻青臉腫的會是我兒子！？」
「這就該問許禕自己。」
許禕站在母親身旁，聽到地理老師這樣說，眼神微閃。
上周五放學，他離開教室較晚，乾脆搶了陸雲笙排了半天的位置，怕其他同學不滿，又把陸雲笙趕去隊伍最後面。
想起門衛室外的攝像頭，許禕不由地握緊椅背。
包括李傑等人，表情也有所變化。
如果說，先前他們是理直氣壯，當方誌強提及校門口的監控，他們心裡那個「鬼」都開始作祟。
陳春麗忍著怒氣，再次提醒方誌強：「方老師，我們六班的事，不希望其他人來橫加干涉！」
話音未落，吳校長突然開口：「你說門衛室有監控視頻？」
這話自然是問方誌強。
陳春麗聞言，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明明她才是班主任，校長卻擺明信了方誌強的話。
不等陳春麗反駁，方誌強從褲袋裡掏出手機，遞給吳校長：「怕大家去門衛室不方便，我就錄了兩小段視頻過來。」
「……」
一時間，辦公室里無人再說話。
許禕忍不住瞟向江濤。
請家長的主意，還是江濤幫他們出的。
今天早上，他給江濤打電話，得知他們被陸雲笙打了，江濤就叫他們往家裡打電話，還說會讓自己母親也過來學校，給他們一個交代。
結果，江濤母親是來了，又冒出什勞子的監控。
當吳校長開始看手機上的視頻，許禕愈加心緒不寧，下意識為自己辯解：「周五我確實插了陸雲笙的隊，我也已經向他道歉，但我沒想到，昨天返校，他會在宿舍動手打人。」
回答他的，卻是陸雲笙本人。
「如果我真想打你，不會等到星期天。」
不像許禕說話時的磕絆，給人寡言印象的陸雲笙，自打他站在辦公室門口，不管神情還是語氣，未曾流露出過一絲心虛和慌張。
陸雲笙和許禕對望，嘴角漾起一抹淺弧：「昨天返校，你和李傑他們故意踩臟我的床單，又把垃圾堆在我衣櫃門口，後來又在教室踢翻我的椅子，你捫心自問，這樣的你欠不欠教訓，但我打你了嗎？」
許禕被問得一張臉紅白交加。
許母見不得兒子受欺負，當下發出一聲哼笑：「我就說剛才怎麼那樣老實，原來是等著校長和地理老師給你撐腰！沒媽教的就是不一樣，在學校，不好好學溫恭直諒，已經知道怎麼狐假虎威！」
「狐假虎威的，難道不是你兒子嗎？」
饒是許母再咄咄逼人，陸雲笙也未有分毫退讓，眼神一如既往的坦蕩：「因為我母親今天沒坐在這裡，因為她不在雲省，所以我就該認下你們給出的一切指控，就該任由你兒子糾集室友來打我卻不還手？」
「……」許母一時接不上來話。
陳春麗出聲警告：「陸雲笙，注意你自己的言辭！」
「陳老師。」吳校長已經看完視頻，是非曲直心中已經有數，他把手機放在陳春麗的辦公桌上：「這兩段視頻，你最好也看看。」
陳春麗餘光掃向手機。
屏幕上，視頻在重新播放。
不過匆匆一眼，陳春麗臉上表情就出現皸裂。
吳校長又將視線投向在座的家長：「要開除一個學生，首先要調查清楚事實真相，我們徐北高中，不會容許任何校園霸凌，尤其是拉幫結派地去欺負某個同學！」
許禕額頭有了冷汗。
校長這樣說，顯然偏向了陸雲笙。
就連江濤也去瞥桌上的手機。
他怕視頻上有自己刁難陸雲笙的畫面……
如果被校長和老師看見，肯定會影響他們對自己的看法。
在陳春麗之後，其他家長也看了視頻。
一段視頻，是許禕在校門口推搡陸雲笙，還有另一段，是教學樓通往科技樓的路上，李傑故意撞掉陸雲笙手裡的計算機課本，許禕幾人圍上去，挑釁地推陸雲笙的肩膀。
章宏父親是最先紅臉的。
視頻里，他親眼看見兒子一腳踩住陸雲笙的課本。
不管是哪段視頻，陸雲笙都沒還手，反而是一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讓人看了都覺得他好欺負。
李傑母親卻不肯承認自己兒子欺負同學：「這些視頻只能說明他們同學之間有小矛盾，跟昨晚宿舍的打架，完全是兩碼子事！」
陸雲笙輕描淡寫地接了話：「確實不能一概而論，他們踩臟我的床單，晚自習回去，踹爛我的熱水瓶，真要算起來，已經是兩次挑釁，而我只是在忍無可忍的情況下，不讓你兒子把拳頭砸在我鼻樑上。」
「你——！」李母氣得不輕。
「如果你還不信，可以去找宿管員，問她昨天有沒有洗一床髒兮兮的床單，至於我的熱水瓶，是不是被人踹爛，昨晚很多同學都有目睹。」
這一次，不再有家長出來「教育」她。
陸雲笙重新回首，望著吳校長：「我確實動了手，所以我接受一切處分，但是，合夥欺凌同學的罪首，我也希望和我一樣受到處罰，以此告誡其他高一新生。」
媽的神經病，誰要和你一起被處分！
許禕等人內心在咆哮。
幾個十六歲的少年紛紛看向自己父母，陸雲笙破罐子破摔，可他們不想被記過！
許母他們也頓時六神無主。
他們是想讓校領導處分陸雲笙，卻沒想讓自家孩子連坐！
「你真的已經準備好為打架的事接受學校處分？」吳校長背手看著陸雲笙，眼神卻變得溫和。
陸雲笙點頭：「任何處分，我都會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