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看一眼怎麼了

接下來的幾天，楊明充分的理解了什麼叫『不選對的只選貴的』。

原本以那位中年患者馬國良目前的情況，只需要進行簡單的護理，但這幾位病人家屬是一點沒擔心費錢，病房要住最好的、吃喝都是從醫院不遠的五星級酒店外送過來，最後甚至還請了4個24小時陪護，專程給馬國良聊天解悶。

楊明瞟了眼收費單后，總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壕無人性。

不過對此他也沒說啥——人家一到飯點就往自己科室送餐，點的還都是大蝦、海參一類的高檔貨，吃得楊明和趕上的同事滿嘴流油，反正不是自己出錢，何必跟肚子過不去？

因為跟著楊明佔光的同事不少，吃人嘴軟，很快醫院對楊明的風評就好了很多，甚至隱隱有一股傑出青年的意思。

同事們想得明白——反正嘴巴說話又不花錢，吹他兩句也有底氣混吃混喝不是？

可惜普通醫師是爽了，馮大志一伙人卻是氣得不行。

馮大志現在也是看明白了，這楊明跟自己就是八字犯沖，只要他好過了自己就不可能好過，再加上他手裡還有自己簽的手術自主責任書，照這態勢發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得成外科的招牌。

那時候，還有自己什麼事？

馮大志知道，自己之前對楊明使絆子這件事存在不可化解的矛盾，就算自己現在捏鼻子認孫子大家也不可能相安無事。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斗到底了。

所以，與其看著楊明一步步爬上來，到時候再手忙腳亂的對付，還不是趁他沒成勢，先給碾死了。

想到這，馮大志也沒跟宋建國合計這事，獨自一個人去找了副院長。

......

又是一天清晨，距離馬國良的手術日期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

楊明打著哈欠起床，來到了醫院。

剛進外科科室的門，就有人迎面攔住了他。

「楊醫生，您的早餐已經擺在辦公桌上。」

一個穿得西裝革履的服務生臂彎掛著一塊方巾，朝他笑著道。

楊明於是看了眼自己的辦公桌。

烤土司、煎蛋、培根、香腸、冷切雪花牛肉、堅果、各種水果、還有接地氣的油條豆漿和花捲麵條......

楊明數了數，又看了自己辦公桌被占，一臉無辜的看著自己的同事，隨即示意服務生不用在這顧著，然後大手一揮：「都吃！」

辦公室里烏拉一聲，不管男女齊齊圍了過來，一頓胡吃海塞。

一頓飯吃完，已經是九點半的樣子。

有個同事拿牙籤剔著牙齒，對楊明道：「楊醫生，你聽說了沒，上面好像是要把你調到中醫科。」

楊明愣了下：「你聽誰說的？」

楊明所在的清河附二院基本是照搬西式發展，中醫式微，一年到頭接待的病人甚至還不到外科的五分之一。

如果被調去中醫科，也就等於到了個閑散衙門，想往上爬，估計得熬到那些老中醫全嗝屁了才有他的份。

挑起話頭的同事正待解釋，結果還沒出聲，背後就傳來一聲冷哼。

「偷偷摸摸的議論什麼？人事任免是院長決定的事情，作為醫生你們只需要遵守。」

外科副主任李衛東冷著臉出現在科室門口，看了眼辦公桌上擺著的空餐盤，心裡很是不爽：「楊明是吧，你現在就去中醫科報道，以後外科這邊就沒你什麼事了。」

楊明看了他一眼，冷冷道：「行，替我告訴馮大志，這事我記住了。」

他明白自己就算是跟這個李衛東吵翻天也無濟於事，因此也就沒多多說，直截了當的起身開始收拾東西。

出門的時候，楊明回了下頭。

他對一直沒走的李衛東冷笑一聲，開口道：「我記得他馮大志一直想當副院長對吧？醫院對於副院長人選的考核，佔比最高的就是科室綜合評分，你們現在把老子弄走，以後有你們求老子回來的時候！」

李衛東臉色一變——作為馮大志成功選入副院長后的第二既得利益人，他非常明白楊明的意思。

所謂科室綜合評分就是科室醫生的病患滿意度和職業技能評分。

而按照楊明之前的表現來看，他無論在哪個科室，都能在考核的時候給本科室拉到不少分，甚至很可能是最高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能把手術做成這麼快、這麼好的，全附二院也就他一個人。

這樣一來，對於馮大志無疑是個大威脅。

沒事，沒事......中醫科也就小貓小魚三兩隻，加起來還不到外科一半的人數......老子就不信了，你再能耐還能一個人拉掉三四個人的平均分？

李衛東在心裡安慰了自己一句，隨後見周圍的醫生都看著自己面露譏諷，頓時面上更冷，當場拂袖而去。

......

楊明很快抱著箱子到了中醫科。

他原本還想去中醫科主任的辦公室報道，結果被路過的醫生告知中醫科就沒主任辦公室這個東西，因為人太少，所有人都集中在一間大聽診室辦公。

楊明心裡是拔涼拔涼的——這人得少到什麼程度？

進去一看，他就明白了。

大約一百多個平方的聽診室里人影都沒一個，楊明數了數辦公桌。

一、二、三、四、五，沒了。

這尼瑪，中醫科就五個大夫？

楊明原本覺得中醫科就算是在不景氣，這經年累月的，怎麼也得有十來個醫生吧？

可現在看著面前的辦公桌，楊明突然發現，這地方唯一比外科強的，就是一個人將近十平方的辦公區域了。

前途慘淡啊。

他嘆了口氣，找了個位置把東西放好，百無聊賴的逛了下。

里裡外外轉了個變，也沒瞧見人影，楊明搖搖頭，正打算去保管室找張桌子過來，結果腳下剛動，突然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

嗯？有人？

得益於『凡胎登階』的強化，他的聽力也得到了一定程度的加強，只花了幾秒鐘，楊明就鎖定了聲音的來源——更衣室。

每個科室都有這房間，一般是用來更換白大褂，不過對於楊明來說，那玩意直接套身上也就行了，很少有到更衣室更換的時候。

好容易發現點人氣，楊明自然有些好奇，瞟見門沒關，他便直接走過去，往裡瞧了一眼。

這一瞧，楊明就是一愣。

他原本以為換衣服不關門的肯定是個男人，結果這一看才知道，裡面居然是個女人。

還是個漂亮女人。

這個有著一頭栗色頭髮、長著一張很有電影明星潛質的臉蛋、身材凹凸有致的女人正在專心致志的脫衣服。

咦，這不是那個......許梅梅嗎？

楊明突然想起來，自己前段時間就看到過這個女人到人事科報道，當初還和同事聊天打屁的時候談論過人家回被拍到哪個科室，倒是沒想到居然來了中醫科這麼個和尚廟。

楊明看著她脫下了牛仔褲，脫下了上衣，最後甚至開始解起胸罩來。

白花花的嫩肉晃得楊明一陣口乾舌燥，小腹和翹臀凹凸感更是加重了心裡的邪火。

他其實是想離開的，畢竟這麼偷窺人家實在是不道德。

但人都是這樣，想的時候什麼都好，真要做了，又有些捨不得。

再開一眼，嗯，再開一眼。

於是下一刻，多看了『一眼』的楊明就看到了許梅梅的錯愕眼神。

四目相對的時候，空氣安靜了片刻。

楊明尷尬的直起身子，陪著笑往後退了一步，正打算說話，結果就看到一件綉著花瓣的白色鏤空胸罩朝自己的臉飛了過來。

「啪嗒！」

胸罩打在臉上，楊明鬼使神差的吸了口氣。

一股夾雜著沐浴露味道的奶香一下子湧入鼻尖，這種少女特有的芬芳讓楊明一下子傻了。

不過很快他就又被耳畔炸起的怒喝震得回過了神。

「臭流氓，給我去死！」

「咚！」

哎喲我靠！

許梅梅沖著上來就給了楊明小肚子一拳，打得他......屁事沒有。

女孩子本就力氣小，加上楊明此刻遠超常人的身體素質，自然不會有啥問題。

不過他自知理虧，所以還是裝模作樣的慘叫了一聲，順帶向後跳了一步，躲過了許梅梅的追擊。

「臭流氓！」

許梅梅氣得牙痒痒，披著白大褂惡狠狠的瞪著楊明：「你看得挺過癮啊？」

楊明哪會傻到承認這事，連連否認道：「你誤會了，我剛過來，聽到裡面有響動，所以就看了一眼，真的，就是一眼。」

許梅梅冷笑一聲：「看一眼也是流氓，你等著吧，我這就報警！」

「喂，你自己換衣服不關門也不能全怪我吧？」

楊明眼珠一轉：「人都有好奇心，我看見一間沒關門的換衣室，看一眼怎麼了？」

許梅梅沒想到楊明會這麼胡攪蠻纏，咬牙切齒道：「我不關門是因為中醫科這個時間點就沒有其他人！你穿著外科醫生的衣服，來這裡絕對是有什麼齷蹉的念頭！」

楊明看了眼自己白大褂上的編號，聳聳肩：「許護士，你搞錯了，我今天是來中醫科報道的，十分鐘前，我已經被副院長調到你們科室了。」

許梅梅臉上一僵，她沒想到楊明居然還真有來這的正當理由，一時間想不到給他『定罪』的由頭，心裡雖然火大得不行，也只能憋著氣悶聲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