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6 不是穿越的穿越
他被程老催眠后看到的是金黃,程老生氣后是灰暗。
這個灰黃是什麼鬼?
程老也在這裡?可他怎麼又任由陳.光年進來?
「咦?」他聽到不知哪一片灰黃之處傳出了陳.光年驚異的聲音,「怎麼回事,這傢伙的記憶呢?」
「他的記憶不在了,怎麼可能?」陳.光年似自言自語,聲音中透出一絲驚駭,「莫非他變成白痴了?」
破繭當然沒有變成白痴,他只知道,這些肯定是程老用的某種手段。
陳.光年探查不到破繭的記憶,也就沒有辦法找到破繭腦子裡催眠之前的任何東西。
他看著還在沉睡的破繭,冷笑道:「不愧是大魔術師,果然是有些手段。」
光頭強見他臉色陰沉,忙問道:「舅舅,怎麼了,沒看到他背後的那個人?」
陳.光年哼了一聲,道:「那個人早就在他腦子裡做了手腳,知道我會催眠他,當我催眠這人時,那個人做的手腳就會被激發,讓他變成白痴,這樣什麼都看不到。」
「只是我不知道那人做了什麼手腳,竟然這樣厲害。」陳.光年吐出一口氣,站了起來,頭也不回,聲音漸寒,「把他埋了。」
…………
…………
風,很輕柔,沒有吹動那片延綿的白雲。
雲未動,卻如沸騰了的水一般,翻滾,很詭異。
池塘里,是深綠色的水。深綠,是為深,很深!
池水很平靜,看不到一絲漣漪。沒有漣漪,不代表真的平靜。愈發如此,才覺得這個池塘的可怕。
池塘里的還是那些鴨子,鴨子在深綠色的水面上來回划動,不掀起一點水花,不帶出一絲波紋。
數百隻鴨子,靜靜地游弋在池塘里,沒有聲音,全都默然。岸邊,有兩個人站在雲霧繚繞之處,一樣的模糊。
「如何?」一個聲音道。聲音很好聽,但只要是聽在耳中,就會讓人覺得沒全沒有感情的冰冷。
「被下面的人無意中施了壓力,激發了體內的潛能。」另一人答道,「您看……」
冰冷的聲音哼了一聲,道:「既然已經提前,隨時可以開始。」
「只是……他可能有些兇險,只怕難以保命。」
「既然是棋局如此,大不了翻了這盤,重來便是。哼,若是他只能走到這一步,也是天意。」冰冷的聲音稍有停頓,聲音更冷,還有一絲惱怒,「我等也掌控不了天意。」
風陡疾,吹皺一池秋水。
風過處,水成冰。
池中的鴨子張開翅膀,欲揚波而去,可是再快,又怎麼快得過風?
一隻只鴨子或已起,或正揚,千姿百態,僵於池塘之中,似冰雕!
纏綿的雲層也汩汩而動,沸騰得更為厲害。
唯有那株巨樹還是一動不動。
「天意當然不可違。可是如果棋子隕落太快,那邊可能會……稍有微辭。」
「那又如何?萬般棋子皆由我,若是怕,便不與本尊相搏,認輸便是。」冰冷的聲音中,那模糊的身影轉過身,看著那些被冰凍住的鴨子,「幾千年來,各有勝負,又何必在意棋局或長或短。」
「可是……可是……」另一個聽他這樣說,似是不知如何應對。
「你是想說這次棋子隕落,本尊勝之不武?」聲音更冷,如千年寒鐵,拂袖道:「再說,你又如何認為他們不會護他一次?」
這人仰望睛空,冷冷道:「若是棋子早夭,卻又與我何干?若是他們多生枝節,本尊毀棋一局,那又何妨?」
聲音冷冽,卻帶有一股王者之意,極為霸氣。
「既然已經激發,不管棋子準備得如何,按照棋局規定,我們都可以出手。逐個激發其它暗棋,動手。」
「是!」
…………
…………
風越來越大,後半夜的時候還下起了雨來。中雨,帶著西伯利亞的冷空氣,氣溫驟降。
雨水敲打著本就搖搖欲落梧桐葉,葉如雨。雨水中昏黃燈光下的街道,再次鋪滿了厚厚一層的梧桐葉,或隨雨泛動,或被沖積一旁。
密集的雨珠敲在街上的梧桐葉上,發出同樣密集的「空空空」的聲音,在昏燈下,在夜色里,顯得格外刺耳。
那聲音穿破雨簾,也穿過了那扇窗戶進入到黑暗的房間。
破繭醒來時,滿耳都是那種奇怪的聲音。
他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床上,四周漆黑,除了從玻璃上浸透進來的昏黃的燈光。
看著熟悉的暗影,聽著獨特的雨聲,他就知道,自己已經在家裡了。
他並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來,只是隱約記得昨天下午又被陳.光年催眠了,好像還看到了光頭強那些人在互毆,也好像又夢到了什麼。
這些片段很零碎,他怎麼也粘連不上,像是缺失了一部分的記憶。
打開床邊的檯燈,家裡沒有任何變化。
「難道是程老送我回來的?」見身上還穿著昨天的衣服,伸手在口袋裡摸了一下,電子狗還在。
「並非是我送你回來,是他們讓你穿越回來的。」電子狗從他口袋裡「跑」了出來,「狗嘴」里射出一束光,程老出現在他的床邊。
「光頭強送我回來?」破繭有點迷糊,他好像有點印像,陳.光年不是要讓光頭強埋了自己?怎麼可能會送自己回來?「是你給他施了幻術?」
程老淡淡道:「你當真是被陳.光年打傻了?我說你是穿越回來!」
「穿越?」破繭看了看住了幾年早已熟悉的房間,自己並沒有去到其它的朝代或是陌生的地方,
「他們想埋了你,他們救了你。」程老見破繭一臉迷茫,有些生氣,於是將話說得稍微明白一些。
經過程老這樣的提醒,破繭才明白過來。
光頭強他們想將自己活埋,上面的「他們」打跑了他們,將自己「穿越」了回來,不對啊,這應該算是「瞬移」啊。
「咦,你不是說他們不能下來么?我們不是他們的棋子嗎?」破繭猛地坐了起來,「他們怎麼還會救我呢?」
「你是豬啊。」狗嘴裡的光線有些不穩,因為光線的抖動,導致程老的身子時而微糊時而清晰,「你見過下有一個人下棋的?他們能讓下面的人追殺你,他們就不能讓下面的人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