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捨不得那就寵著
可如此,又是如此的難熬,他努力的降低渾身不斷上升的熱度,一邊用盡量平和的語氣對儉月道:「月月,你先讓開,咱們該回家了,我帶你回家。」
「回家?」
儉月皺眉,半響道:「你是誰?你知道我家在哪?」
紅唇一張一合,看的白迦南口乾舌燥。他舔了舔乾澀的唇道:「嗯,我是你相公,自然是知道咱們家在哪。」
花想容又想要噴了。
「麒麟閣閣主就是個騙子?您段位未免有點低吧?」
白迦南不理會花想容,而是繼續細聲細語的對儉月說道:「月月,你起來好嗎?你這樣,會不舒服的。」
儉月的姿勢確實是不舒服,可是她就是犟著不動彈,仍舊半趴在白迦南的身上,左看看右看看,狐疑道:「相公?可我記得我沒有成婚啊,怎麼會有相公呢?不對,不對,你在說謊。」
白迦南聞言,繼續胡謅:「怎麼不對啊,是你記錯了,咱們兩情相悅,自然是成親了的,如果你覺得咱們還沒有成親,那便再辦一場婚事便可。」
儉月晃了晃腦袋,不確定了,她晃晃悠悠的起身,白迦南頓時舒了一口氣,覺著儉月相信了,可是下一刻,儉月忽的又撲了上來,隨即,一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花想容瞪著眼睛看著自家梅子彪悍的模樣,心裡頭忍俊不禁,深為糾結。
這可是麒麟閣的閣主啊,我的小月月,姐姐都佩服你了。
愈演愈烈,白迦南實在是不想花想容再繼續看下去了,就算是他臉皮再厚,可儉月醒酒之後還要和這女人相見,怎麼著也得給自家心上人維持一點臉面。
他想著,便毫不猶豫的一把抱住了儉月,手一揚,便又是將房頂做了個窟窿,縱身離去。
花想容一愣,隨即氣的哇哇大叫:「擦!麒麟閣就牛×?麒麟閣破壞了人家的私有財產也是要賠錢的,你等著老娘算一算這房頂的錢,就去你麒麟閣要賬。」
「明日,麒麟閣定會將所需款項全部送到,花樓主稍安勿躁。」
花想容頓時眯眼,轉身看向開著的門,不由抱胸冷笑:「呦!什麼時候,握著攬月樓居然成了麒麟閣的地界兒了?這走了一個又來一個,怎麼?搶了老娘的梅子好不夠,還想要搶了老娘去?」
繁星聞言,只覺得面色微微一熱,不過人卻沒有半點慌亂,只是垂眸道:「在下麒麟閣三春堂堂主繁星,今日閣主迎接閣主夫人,絕對沒有衝撞攬月樓的意思。」
花想容一愣,嗤笑:「閣主夫人?叫的好聽,這一來沒有媒妁之言,而來,沒有父母之命,三來,這還是強搶民女,你哪來的閣主夫人?搶了老娘的妹子,你們還有理了?」
長公主府這一夜也十分的熱鬧,紈絝世子爺突然就要下聘,雖說那些東西早就已經準備妥當,可還是將眾人打擊的措手不及,慕容煙甚至是有了想要將自家兒子撕了的衝動,可惜,當事人卻是交代完事情就揚長而去,美其名曰為明日的動作做準備。
大長公主氣的咬牙切齒,而嚴行之過來的時候,正巧看見長公主正狠狠的捏著手裡的手帕,雙眼猙獰的不知道在籌謀什麼。
嚴行之被嚇得冷不丁一個哆嗦,覺得自己此時不走,興許一會就走不了了,他還是不要在老虎發怒的時候去拍虎屁股,這樣安全一些,所以,偷摸的看了一眼之後,他又悄咪咪的走了。
等到半夜子時,嚴行之睡的正香,就覺得身邊陰風陣陣,他忽的起身,橫刀冷對,便見自家床前椅子上,正坐著她家的閣主,還拿著酒杯自飲,面上平淡無波,不知道是喜是怒。
嚴行之嚇了一跳,隨後卸了力道哀怨道:「我說閣主大人,深更半夜的,睡覺的時間,就算是公務繁忙,也不能擅闖民宅吧!不知道的以為您和我有點什麼呢。」
白迦南沒說話,卻是斜眼看了嚴行之一眼,那一眼,看的嚴行之一個哆嗦。
「我交代給你的事情,好了嗎?」
嚴行之一愣,隨即點頭道:「已經差不多了,再有三日便可完全準備妥當。」
白迦南點頭,道:「今夜,再探秋府酒窖。」
嚴行之皺眉,盤膝而坐:「再探?何意?」
白迦南放下酒杯,唇邊泛起一個冷笑道:「秋振洲想要藏一個人,絕對會放在別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可是酒窖雖說戒備森嚴,我卻不曾發現機關,你不覺得很奇怪嗎?」
嚴行之聽了卻不贊同道:「世子,您想要做什麼?你可知,你這以動作意味著什麼?秋府的根基,可不單單隻是一個秋府,孫家,甚至是太子那邊,可是麻煩不斷。」
「本世子的麻煩本就不少,如今更是盜取了血色珊瑚,就算是沒有此事,不也是麻煩纏身?如此,不過是隨手而為罷了,總之,不能叫本世子的世子妃難過不是?」
嚴行之挑眉:「看來我是沒猜錯,你果然動心了,可我也說過,你不能因小失大。」
白迦南目光幽深,眼前浮現出方才儉月眼中的悲涼,她顧念著自己的母親,在秋府隱忍難耐,看似堅強,內心怕是已經千瘡百孔了吧!
而他,看見這樣的儉月,心頭也隱隱刺痛,恨不得將人攏入羽翼之下,再也不讓人委屈。
「本世子也說過,要本世子的世子妃,囂張的站在人前,獨享受本該由的威風,怎麼能叫秋家給威脅了去?」
嚴行之一愣,忽的笑道:「果然是衝冠一怒為紅顏啊,可是世子爺難道不知道,此番動作,接下來咱們的部署可就全部失效,這樣,豈不是前功盡棄。」
「無妨,不過是幾顆向上人頭而已。」
總比不過眼前人,他不願再看見儉月一絲一毫的難過,他希望,她的脆弱,在此刻開始,煙消雲散。
嚴行之眉頭深鎖:「你不要意氣用事,你這......」
還要再說,白迦南忽的起身,冰冷的目光看向嚴行之,半響,才道:「賈半文曾經說過,我命中有一劫,所以,我才會以這樣的身份站在世人的眼前,若是想要重新登上那個位置,要付出的會比旁人多許多。
本世子狂傲慣了,總沒想過這輩子還會有什麼事情是值得我追逐的,縱使那個被無數人窺視的位子,對我來說,唾手可得,可又有多少人知曉,我並不在乎能不能坐上去?」
他看著嚴行之,那神情嚴肅,比之平日里的玩味陰邪簡單的多,卻也認真的多。
嚴行之忽然感覺到,自己跟隨了十幾年的主子,他居然從未了解過。
白迦南嘆道:「行之,你還記得兒時你曾問過我什麼嗎?」
嚴行之點點頭:「記得,當年你我相遇,家父讓我做您的伴讀,那個時候,我倨傲狂放,曾問過你,這天下大勢,隨何而走;治國之策,如何為良;賢德之士,如何博取;若江山美人,你會如何選擇。」
白迦南笑笑:「那,你可曾記得,我是如何回答的?」
嚴行之沉默,他記得。
那時候,他十二歲,已經考取了秀才,正準備進京趕考,卻忽然被父親帶去了。
那個時候的白迦南,不過八歲有餘,在他問話的時候,卻是沒有絲毫的詫異,不被不吭,遊刃有餘的說出了他此生難忘的話。
他說:「這天下大事,與我何干?這朝廷動向,又與我何干?而我,不過浮塵一粒粟,在這萬里河山之前,渺小的多,我又何必庸人自擾,要去征服本不屬於我的東西?
至於這江山美人么,不過就那麼回事,母親說過,愛之深,情之切,若是不曾遇到過,就沒有資格談論,所以,這庸人自擾的話題,簡直就是廢話。」
嚴行之為之震撼,這一席話,打破了他的所學,讓他自認為的愛國之心從此變成了沙中一粟,微乎其微,渺小的自己都看不見。
他看了看白迦南,不由道:「可如今形勢不同,你的身份也不簡單,籌謀已久,這般曲線而行,對咱們是萬萬不利的。」
白迦南忽的一笑,眼中溢出了不一樣的風情,他道:「行之,那個時候,你問我江山美人,如何選擇,我曾說過,若是不曾遇到,就沒有資格談論。
可如今,我想,我已經知道答案了,行之,有些時候,我母妃說的那些話還真就有那麼點道理,愛之深情之切啊!若是不曾遇到,怎麼會感受到心疼的感覺呢?」
在他心疼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自己完了,雖說想過斬斷這一層麻煩,可,他真的下得去手嗎?
下不去的,若真能下手,早在第一次遇見,便已經結束,何必還有後續諸多的事情?而且還是他自己挑起來的,既然下不去,那就牢牢的握在手心裡不就好了?疼著,寵著,愛著。
看著白迦南的目光千變萬化,從開始的柔情似水,到後來的幽暗深沉,他忽的一下子就明白了白迦南的堅持,誰都改變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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