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閑逛

「也好，趁此機會放鬆一下。」

隨意閑聊幾句，柯明德信步走了出去。

自災變中死裡逃生后，所有人倍加珍惜眼前的安定，把避難所完全當做自己的家園，打理的十分整潔，走在街道上，好似回到了災變之前。

以懸挂正陽寶鑒的位置為中心，周圍數里內已經恢復和平，所有喪屍被清剿一空，周圍樹立了一座座崗哨，讓夜晚變得安定。

路上人來人往，帶挈農具，推著小車，欣欣向榮，好不匆忙。

街區的建築已經都住進了人，高層因為用水問題荒廢，被住在下層的人當做倉庫，貯藏剛收割的糧食。

高處乾燥，又少蟲鼠，用作儲存糧食，倒是恰到好處。

說到糧食，前一陣子特裡帶人清剿了郊區的一座糧倉，糧倉是災變前用做戰略儲備的，儲量極豐，足夠一城百姓吃個兩三年，以避難所目前的人口，吃一百年都吃不完。

由於交通不便，運輸雖說不上肩挑手扛，但也只能用手推車三輪車等人力交通工具，科立昂安排了一支五人隊，每日搬運糧食，恰好可以滿足避難所的消耗。

「聖者出來了！」

隨著人口政策的實施，大批的倖存者被引導到避難所中，以前被柯明德洗腦的信徒佔全部人口不足二成，他在街上走了一段路，才被人認了出來。

「在哪裡！」

「唔……長相像是異鄉人！」

「也看不出有特別之處啊……」有人昧著良心評論，渾然不顧修鍊有成的柯明德是多麼風姿卓越。

人群立刻就聚集起來，議論紛紛，柯明德不勝其擾，用了個幻術，施施然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他怎麼不見了？剛剛還在這裡……」

「忽然間就消失，不可思議！是魔術嗎？」

被人群剛剛吸引過來的人站在人堆外圍，沒看到發生了什麼，七嘴八舌的問。

「一群蠢貨！你們自詡為受到過精英教育的唯物主義者，然而當行走在天上的聖者出現在人間，出現在你們面前，你們反而迷信之前的教條，對聖者產生質疑，也不知道你們的唯物主義，是不是假的……」

有被柯明德洗腦過得虔誠信徒譏諷道。

雖說在求生與生產中，避難所的人達成共識，但思想和信仰上的衝突並未消弭。

「也許是街頭魔術，我們怎麼知道這個人不是騙子？」

有人反駁道。

不提這些爭論，柯明德隱匿身形轉過一個街角，筋骨發出咯咯蹦蹦的聲音，身高降低到常人高度，臉部骨型也跟著變化，氣質收斂，不再像之前那麼卓爾不群，配上蒼白的面孔，反而像一個虛弱的災民。

「還是有些顯眼！」

看了看拖到地面的白袍，柯明德從空間鏡中取出連帽衫和褲子，換在身上，把醒目的長發也藏起來。

雖說及膺的長須也很有特點，但這個世界也有不少騷包把鬍子搞成各種造型，而且限於災變后的條件，大多數男人都有一口毛糙的鬍鬚。

穿過這片街區，是一塊熱鬧的集市，一塊布鋪在地上就是一個攤位，數不勝數。

攤位上的貨物琳琅滿目，有從廢城中採集的物資，服裝被褥、水杯飯碗、廢舊書籍應有盡有。

還有災變后避難所居民自己生產的物品，新鮮的瓜果蔬菜，用荊條編製筐籃，秸稈製成的墊板。

還有些手工達人，製作了手搖式脫粒機，支了攤位正在忙碌。

集市上人來人往，但由於災變后貨幣體系崩潰，大多是以物易物，偶爾有用金銀首飾等貴金屬交易的。

為了方便交易，科立昂還安排了一名仲裁官，用來衡定物價，調節紛爭。

「來看一看！厚棉襖厚棉褲！別看已經霉了，拿回去拆洗拆洗，趁著夏天正好晾曬！等到冬天好禦寒！」

「早上新摘的蔬菜！補充營養，自己可以挨著，孩子發育可離不了……」

經過觀察，柯明德發現，集市上的商販主要分成兩類，販賣從廢城中搜集來的物資的，基本都是柯明德閉關期間，陸陸續續匯聚到避難所的倖存者。

他們沒有經受過洗腦，在思想上與舊居民有了隔閡，隱隱約約受到排斥，而且安全區的田地都已經被舊居民瓜分完畢，儘管避難所提供糧食，但為了鼓勵生產勞動，僅按人口發放低保，聊以果腹，要想提高生活質量，就要發揮自己的能力，有相關技能的，被安排到鋼廠、煤礦、農田、學校等處，其餘部分只能跟在光明之手後面，跟隨他們搬運物資，挑揀出來一些，到集市上販賣。

販賣果蔬的，則大多是自己有些面熟的人，他們早早被柯明德拯救，在避難所耕出一塊塊農田，由於糧倉的儲備豐厚，後來都改種蔬菜，收穫的莊稼，除去上繳公庫，還有許多，自己吃不完，只好拿去交易。

「災變之前，為了健康，幾乎不攝入任何肉類，現在想到肉就饞到流口水……」

「我聽說民兵隊捉了一些家禽家畜，搭建了一座養殖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對外產出……」

兩個擺攤的老人坐在地上閑聊，談到了對未來的看法。

「避難所發展的很快，我們才來兩個月，親眼見到了人口的上升，鋼鐵廠的建立，難熬的日子就要過去了。」

「哪有那麼容易，沒了電能，我們一下子退步到二百年前，我聽說南方的喪屍進化成了惡魔，或許不久就要殺過來了。」

「我們有槍炮子彈，只要恢復秩序，還會怕這些怪物？」另一位老人不以為然。

「也是，如果災變來的不是那麼突然，我們不會淪落到這麼慘。」

「那些光明信徒宣傳的《光明禱言》，你每天念誦了嗎？」一人提起道。

「坦白的說，他們說的話，我是有點相信的，連大災變這種事情都發生了，還有什麼不會發生？所以我每天睡前都會念誦一會兒光明禱言，圖個心安。」說話的老人稍有些羞赧。

「有效果嗎？」

「嗯……感覺聲音更洪亮，其他的也說不出，但感覺還是有些變化的。」

「想不到連你也會被蒙蔽，要我說，肯定是哪個人起了歪心思，趁著人心惶惶，宣傳迷信，要不然那個聖者為什麼從不露面，還不是擔心謊言被戳破。」老人一副睿智的神情，頗有些眾人皆醉我獨醒的意味。

「那你怎麼解釋關在籠子里的幾具惡魔？還有狄米斯？我親眼看到狄米斯的身上發出白色的光……」

……

兩名老人的閑聊傳入柯明德的耳中，引起他的興趣：

「狄米斯？那個最初被惡魔咬傷的人，他活下來了？身上發出白色的光，又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