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惡貫滿盈
這鐘聲一響,不僅僅是我心驚膽戰,在場所有的人都有些躁動起來,除了那老者。
老者在聽到鐘聲響起之後,整個人像是鬆了一口氣一般,他幽幽的從懷裡面又掏出一個紅漆小棺,沖畫皮師喊了一句:「二弟,看看這是什麼?」
那時候,畫皮師正在跟胡其琛和柳爺打得不可開交,一眼看到老者手裡的紅漆小棺,整個人暴怒,掏出懷裡自己的那個紅漆小棺,狠狠的朝著旁邊牆壁上一砸,立刻四分五裂。
「你騙我,你這個老東西!」畫皮師瞬間轉移了目標,一團黑氣直朝著老者而去,老者手一抖,十來只人蔘精直衝著畫皮師而來,將他團團圍住,而這邊,胡其琛和柳爺也攻了過去,而畫皮師凝起一股內力,龐大的氣圈瞬間將人蔘精擊得粉碎,隨手一把銀針撒了出來,像是長了眼睛似的,柳爺和胡其琛身上立刻掛了彩。
我好不容易移動到了老者的身邊,焦急的問道:「大爺,您為什麼不出手?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你不懂,畫皮師這個組織,本來是我們鬼香居培養出來的一群類似於暗衛的存在,是為了保護鬼香居而設立的,它隸屬於冥界,所以,即便是制裁,也不歸我們來制裁,不過,今日,他的氣數算是盡了。」老者眼睛一直盯著畫皮師,他就像是一個守門的,只要確保畫皮師不跑出他的視線就萬事大吉。
但是對於我們來說,卻要拼盡全力去搏鬥才能保住小命。
我心裡著急:「可是他抓了我奶奶,他是頂著您的身份來威脅我的,我希望您能給我一個說法。」
我並沒有說求他怎樣怎樣,而是如此蠻橫的將奶奶的事情加罪在他的身上,主要是我不想用掉他欠我的那個人情,他是如此強大的存在,留著這個人情,總有一天能用得上。
老者有些意外的看著我:「他是他,我是我,我們從來不可能混為一談,他做的孽與我何干?」
「因為您的縱容。」我毫不示弱,「如果不是您一直縱容他舔居在鬼香居老闆這個位置上,他怎麼可能抓了我奶奶威脅我?現在他弄出來的這一切,都是您的縱容導致的,我們受的是無妄之災,這個責任您必須得扛,否則就是去了陰曹地府,我都得參您一本。」
「呵,小姑娘,有膽量。」老者臉上的笑一閃而過,「你奶奶應該就在鬼香居中,等他被拿下,你自會見到她。」
「真的,您不騙我?」我立刻高興了起來。
老者點頭,眼神朝著東邊越來越黑的天空看去,忽然說了一句:「小姑娘,聽到了嗎?」
「什麼?」我不解,豎起耳朵聽著,隱隱的似乎聽到了什麼,但是並不確定。
「是制裁他的人到了,幾十年了,終於要了結了。」老者搖搖頭,看得出來,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他心裡其實並不好受,「一切都是命運。」
若有若無的鐵鏈拖著地的聲音傳來,我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是陰差來了!」
「不,還沒來,快了,再等一小會。」老者沉聲道。
我很是不解:「您能請的動陰差來制裁他,為什麼非得等到幾十年後,為什麼不早點動手?」
「不,不是我請來的,你聽說過一個詞嗎,叫做惡貫滿盈。」老者盯著畫皮師的方向,「只有他的惡做到了一定的程度,惡貫滿盈了,冥界才會發覺他的真假,才會真正的來制裁他,現在還差一點點。」
「差一點什麼?」我順著他的視線朝著畫皮師看去,當我看到胡其琛拼了命的抵抗畫皮師的攻擊的時候,忽然反應了過來,「你在等他再殺人,對嗎?」
老者點頭:「對,他為了不魂飛魄散,必須不斷的吞噬生魂,而陰狐大補,當他吞噬了陰狐之後,他的罪孽便達到了頂端,制裁便接踵而至。」
「你瘋了!」我怎麼也沒想到老者一直不出手,一直袖手旁觀,就是在等畫皮師吞噬胡其琛!
他怎麼可以這麼冷血!
我想都沒想直衝著胡其琛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胡其琛,走,快走!」
「想走?不可能的!」畫皮師眼都打紅了,忽然一聲爆喝,他的臉四分五裂,從那些裂縫裡面,不斷的有白色的無骨的頭顱擠出來,就像是開了花似的,每一個頭顱都吐著猩紅的舌頭,瞪著血紅的眼睛,像一隻只貪婪的野獸,直衝著胡其琛咬過去。
柳爺的蛇身趁機緊緊的纏住畫皮師,而胡其琛的九尾上面,叮滿了頭顱,身形漸漸的有些不穩。
畫皮師猖狂的笑著,四周那些黑衣人還在不斷的廝殺,我回頭沖著老者喊道:「出手,出手啊!」
老者無動於衷,這是他最期待看到的場景,遠處的鐵鏈聲越來越大。
我萬般無奈之下,一下子想起了陰兵令,掏出來直接念第十階咒語,我要攝魂,我要將畫皮師的魂魄攝進來。
可是沒用,畫皮師的道行太深了,我的功力無法對他產生太大的影響,並且那些白色的咬住胡其琛的頭顱,正在不斷的吸食著胡其琛的精髓,在不斷的壯大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大紅色的身影沖了過來,沖著畫皮師狠狠的撞了過去,一腳踹在畫皮師的臉上,有一部分白色頭顱瞬間縮了回去。
千年女屍連連出手,畫皮師一一應對,一部分白色頭顱撕咬住了千年女屍,不斷的吸食著她的精魂。
千年女屍不能魂飛魄散,她跟胡其琛的陰婚名帖還沒解除,眼看著她的魂魄越來越淡,我情急之下,只能搖動陰兵令,攝她的魂。
千年女屍桀桀的直叫,周圍陰風肆虐,我足足念了三次心法,好不容易才將她從畫皮師的手裡面攝出來,千年女屍瞬間消失在了陰兵令裡面。
而畫皮師的身形竟然殷實了很多,胡其琛的狐身不穩,那種狀態讓我一下子又想到了當初我手穿過他身體的樣子。
「不好了,陰差來了,快三點了,我們必須馬上離開。」新月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著,鐵鏈的聲音已經很清晰了。
「芃芃,跟他們走,快,不要管我。」胡其琛沖我喊道,繼而又轉向柳爺,「柳爺,芃芃就交給你了,一定要保護好她。」
說完,胡其琛凝起一股淡藍色的真氣,沖著畫皮師拍了過去,柳爺一下子鬆開了畫皮師,蛇尾捲起我便朝著西邊游去。
我掙扎著不願意:「柳爺,你鬆開我,我們不能丟下胡其琛,奶奶還沒救出來,放我下去!」
柳爺充耳不聞,我們一撤,跟著我們進來的人也一起跟著撤,那些黑衣人緊追不捨,而胡其琛一個人與畫皮師廝殺著。
東邊,隱隱的有戴著高帽的陰差拖著鐵索逼近,這些鬼差是來制裁畫皮師的,畫皮師逃不掉了,但是胡其琛同樣也逃不掉。
胡其琛的陰陽劫不知道什麼時候度,如果剛好是今天那該怎麼辦?
那些陰差要是將他一同帶走,以後黃泉碧落,我怎麼將他救出來?
不,決不能這樣!
我一咬牙,再次搖動陰兵令,念動心法,一遍又一遍的嘗試,眼看著那些陰差已經快到鬼香居了,胡其琛的魂魄咻的一聲竄進了陰兵令,我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鬼香居那邊傳來了凄厲的嚎叫聲:「我沒罪,你們不能抓我!」
「我是鬼香居的老闆,得到過上級的嘉獎,你們抓錯人了!」
「我的真身!我的真身啊!」
……
一直等我們穿出了鬼市,回到天池邊,我整個人如在夢中,失神道:「奶奶還沒出來。」
「徐叔叔也沒有出來。」新月提醒道。
「老者說奶奶就在鬼香居之中,徐叔叔應該是去救奶奶了,希望一切順利。」我說道。
「可是時間來不及了,現在已經過了三點了,三點之後,鬼市中群鬼肆虐,除非是鬼香居願意保護他倆,否則,他們活不了。」柳爺擔憂道。
老者……
那是個極其冷漠的主子,想要他出手相幫,簡直比登天還難。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不行,我們還得進鬼市!」
「進不去了,必須再等到今天夜裡十一點。」柳爺搖頭道,「先回蛇族吧,相信他們吉人自有天相,不過我得提醒你一句,據說鬼魂被陰兵令攝入,一個地覆時就會化作血水,除非你會煉它們。」
柳爺不提醒,我倒是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趕緊念動咒語將胡其琛和千年女屍給放出來。
胡其琛奄奄一息,堪堪能夠化作人形:「我,我得閉關,噗……」
我一把撐住胡其琛,柳爺伸手將胡其琛接過去:「我送他去冰棺。」
我趕緊跟上:「我跟你一起去。」
橫刺里,一道紅色身影竄了過去,一把從柳爺的手裡將胡其琛給奪走,柳爺追了上去,我嘆了口氣,千年女屍魂魄不穩,這個時候奪走胡其琛,必定是想要跟他洞房,解除封印。
我只得再次搖動陰兵令攝她的魂,連續的使用陰兵令,我的體力已經開始有些不支,千年女屍被攝了回來,抱著我的腿求我:「求求你不要殺我,我想活。」
「不殺你可以,首先你得解除跟胡其琛的陰婚名帖,其次,保證不再糾纏胡其琛,我可以放了你。」要不然,我不介意一直困著她。
千年女屍直搖頭:「封印不解我活不了!」
「哼,你再執迷不悟,我帶著你去見閻王爺,看閻王爺怎麼收拾你這縷魂魄!」新月惡狠狠的說道,轉而又看向我,「堂姐,我可以單獨去鬼市、冥界,這女鬼的魂魄已經很淡了,我可以帶上她一起。」
千年女屍直擺手:「我不去,我不去……」
「堂姐,你在猶豫什麼,把她封印了,我找一趟陰差!」新月堅持道。
我看了一眼柳爺離開的方向,一咬牙答應了,念動咒語,咬破手指,強行給千年女屍畫了血符,封印住了她的魂魄,之後回到蛇族,按照新月給的方法,和柳真一起施法,送她的魂魄走。
一切都很順利,新月安穩的像是睡著了一般,我交代錢萌萌:「萌萌,新月已經去了,你和柳真姐守著她的身體,一旦發現不對勁,立刻把她召回來,方法都在這裡。
我將上次新月給我的牛皮紙交給錢萌萌,錢萌萌拉著我的手不安道:「那你呢?你想幹什麼去?」
我笑了笑:「我不可能放任胡其琛不管的,萌萌,等徐福帶回了奶奶,以後,就只能靠你幫我孝敬奶奶了,一定要讓她過得好。」
錢萌萌當即便哭了,語無倫次道:「你,我,怎麼辦?我不想你去,芃芃,你,你不要去好不好?」
「萌萌,不要意氣用事,雖然畫皮師已經被制裁了,但是別忘了,黃仙一族還在,胡其琛一旦出事,五大仙家重新洗牌,我活不了多久,到時候會更累,胡其琛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我發自肺腑的說著,「十九年前,我本是活不下來的,因為他才有了我這將近二十年的生命,是我賺了,不該貪得無厭。」
錢萌萌哇哇的哭著,抱著我不願意鬆手,我推開她:「我得走了萌萌,還有柳真姐,新月、奶奶就都交給你們了,能認識你們真的很開心。」
我又重新抱了抱柳真和錢萌萌,兩人都哭成了淚人兒,我一轉身頭也不回的跑掉,真的很害怕這種生離死別的場景。
往胡其琛修鍊的山洞跑著的時候,我唯一的遺憾就是沒能最後見一面奶奶,但是我相信徐福一定能把奶奶帶回來的。
等我跑到山洞的時候,柳爺已經幫胡其琛輸了真氣,他躺在冰棺里,雙目緊閉,臉上一層死氣,柳爺搖搖頭:「他被吸食的精氣太多了,又身受重傷,這一次怕是很難恢復了。」
「我知道。」我將陰兵令掏出來,交給柳爺,「柳爺,這陰兵令是我們苗疆吳家之物,等奶奶回來了,還請你幫我交給奶奶。」
柳爺接過陰兵令,嘆了口氣:「芃芃,為難你了。」
「別這麼說,柳爺,幫著守著山洞行嗎?我想單獨跟胡其琛待一會,不被任何人打擾。」
柳爺深深的看著我,隨後又看了一眼胡其琛,說道:「我會做結界護住山洞,我人就在山洞外,發生任何意外立刻叫我。」
「放心吧,我知道輕重。」
柳爺出去之後,我坐在冰棺旁邊,伸手慢慢的撫摸過胡其琛的劍眉、狐眼,手指觸及的地方一片冰涼。
有了柳爺渡過去的真氣,胡其琛暫時保持著實體,但是我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他的生命正在一點一點的消耗,現在就連睜開眼睛看看我的力氣都沒有了。
「胡其琛,你看你,怎麼就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說著這話的時候,我忽然有點想笑,這句話似乎一直都是他對我說的,每次我把自己弄傷了,他都會這樣責備我。
「新月已經帶著千年女屍去冥界了,很快你們的陰婚名帖就會被解除掉,你就恢復自由之身了。」我喃喃自語道,「等你恢復自由,又有了真身之後,就可以長長久久的活下去了,統領狐族發揚光大,再也不用過這種動蕩不安的日子了。」
「可是,那麼久的歲月里,你會不會很寂寞啊?」
「現在我開始有點後悔了,當初就應該撮合你和白惜文的,你們在一起真的很般配,可惜她去了天庭,你們註定沒機會了。」
「你總說你不想修上方仙,對啊,上方仙不可以有感情,那誰陪你度過餘下的歲月呢?」
「白三娘吧?」
「不好不好,她怎麼能配得上我們堂堂狐仙爺呢?」
「咱們狐仙爺必定要挑狐族裡最優秀的女子,你們白頭偕老,生兒育女,生生世世永不分離,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找一個強大的狐族女子陪你,千萬不要愛上一個像我一樣的弱雞拖累你,好嗎?」
我的手慢慢向下,一顆一顆解開胡其琛上衣扣子,看到他胸口那一撮狐毛,不由失笑:「看吶,以前這撮狐毛挺多的,被我揪的多了,都快禿了。」
「我總是不好意思主動,可是到了最後,我主動了,你卻一直躲著我,這會你躲不了了吧?」
「胡其琛,你一定要好起來,一定。」
「其實從你告訴我這冰棺裡面有那顆珠子的時候,我就猜到了,那是你的狐丹,是你化為真身必不可少的東西,你真傻,竟然還讓我吞了你的狐丹,你就算是死,也要給我加註這麼重的負擔嗎?」
「吞了你的狐丹,我是不是要變狐狸啊?我才不想做狐狸呢。」
胡其琛衣衫除盡,我將他撐起來,雙雙跌落溫泉裡面,將他壓在溫泉邊上,忽然就想到了他第一次帶我來山洞。
也是這樣的溫泉池,我們在池邊嬉鬧,他將我壓在這溫泉池邊狠狠的欺負,想想那一段時間的日子,真的好美好啊。
那個時候,我再也沒有想到會有今天。
「我們在一起快一年了呢,可是我還是這麼笨手笨腳的。」
這麼長時間了,我們終於再一次結合,可是卻沒有以前任何一次的美好,他的昏迷,我的憂傷,導致我們一起很痛,我咬著牙起伏著身體,盯著胡其琛的眼睛,眼淚不停的往下掉,也不知道是痛的,還是想到很快就要與他天人相隔,心裡難過的。
溫泉水不斷的沖刷著我們的身體,清澈的泉水裡面漸漸的染上了紅,我的小腹開始劇烈的疼痛,胡其琛的眉頭越擰越緊,像是在做夢,夢裡面的情景肯定很不好。
而我除了痛,尾椎骨的地方,像是要裂開來一般,整個人都難受的想罵人,最後忍不住了,只得俯身咬住胡其琛的肩頭。
這一咬,胡其琛猛地睜開了眼睛,我沖他苦笑,他一下子清醒過來,伸手來推我:「下去,吳芃芃你在幹什麼,你給我下去。」
「別再拒絕了,胡其琛,來不及了,你看,你再也拒絕不了我了呢。」我虛弱的靠在他的肩頭,小腹疼的像是要炸開,胡其琛摸了我一把,手上立刻全是殷紅的血,他慌了,「芃芃,你瘋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別說話,胡其琛,我好像有點困。」我整個人幾乎是掛在他身上的,意識開始模糊,「胡其琛,你摸摸我尾椎骨,好像,好像……」
胡其琛伸手一摸,大驚失色,我能感覺到他渾身都在顫抖,便問他:「好像有什麼東西。」
「沒什麼,你別問了。」胡其琛摟著我,將我眼角的淚水一顆一顆的吻掉,我看到有藍盈盈的光籠罩著他,便問道,「你的肉身要回來了是不是?」
「我不需要。」胡其琛負氣道,「你死,我也跟著你一起。」
「傻瓜,你死了,誰來保護我在乎的那些人啊。」我貼著他耳朵,聲音很輕,「奶奶、新月,邵陽和萌萌,你別阻止……」
「別說了,求你別說了。」胡其琛緊緊的摟著我,「我該拿你怎麼辦?」
尾椎骨很重,我忍不住去摸,只摸到了一條毛茸茸的東西,因為打了水花,皮毛黏在一起,帶著血跡,我挪過沉重的腦袋,看到了一條狐尾,便問道:「胡其琛,你的尾巴怎麼長到我身上去了?」
「別看了,那不是我的尾巴……」胡其琛掙扎著想要起身帶我出去求救,但是他根本站不起來,那層藍盈盈的光一直籠罩著他,但是卻並沒有像想象中的發生什麼效果。
我意識模糊的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迷迷濛蒙間,我感覺到自己好像站在一片大雪之中,那雪是真的大啊,幾乎要沒過我的腳踝,四周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空間里靜的怕人,就像是整個宇宙中只剩下了我一個人似的。
我心裡很慌,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可是怎麼走也走不到盡頭,越走我感覺自己的身體越重,像是身後有什麼東西在拖著我。
回頭看去,便看到潔白的雪上拖著一道很長很長的血印,那血印是從我身後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上流下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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