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救人
陰沉沉的天空下,布滿了厚厚的雲層,在小河的上空慢慢的遊盪。河水緩緩地向前流去,水面泛著片片的波光,調皮的浪頭不時沖向岸邊的沙灘,發出「嘩、嘩、嘩」的水聲。
當周永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在流動的河水裡,周永使出渾身的力氣,就象要掙脫惡夢一般,拚命從河裡冒了出來,抬頭就看見了天上的雲層。水流有點急,一個個旋渦在他身邊旋轉,一不小心,一個浪頭朝他打來,滄了他喝了幾口水。
他急切地咳嗽幾聲,緩過一口氣來。使勁地搖了搖頭,甩開了臉上的水珠,幸好自己會游泳,他踩著水,抬起頭往四周看了看,初步判斷自己是在一條河水裡,一條不大也不小的河裡,河水兩岸都是雄偉的大山。而河邊則是一片蘆葦盪,一人多高的蘆葦正隨著河風輕輕搖擺,象是在向周永點頭致意。
雖然這是在夏季,然而河水還是有點冷。這些河水都是山上的泉水彙集而成,比一般的河水冷得多了。他慢慢地感覺到身體越來越冷,手腳有點不聽使喚。他努力地保持著頭腦的清醒,盡量順著水流,以便節省體力,緩緩地向下游漂去。
他試圖朝岸邊游過去,慢慢地活動手腳,他使勁地晃動著身體,以使身體熱乎起來,但是效果似乎並不明顯,他完全依靠身體的本能保持著身體的浮動,在他的努力之下,漸漸地靠向岸邊。
「夫人和小姐呢?」
腳一踩到河岸,他立即就想到了那個夫人和小姐,連忙站在水裡四處搜尋。這兩個女子的堅貞使他難以忘懷,無論如何,好人不應該死。可是小河裡只有層層的波浪,卻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突然,他看到遠處有一個黑影在水面冒了一下,轉眼又沉了下去。周永連忙爬上岸來,朝著下游狂奔而去。不一會,他就趕到了剛才那冒黑影的地方,可是那黑影已經不知去向。
就在他著急的時候,前面不遠處,那黑影又冒了起來。這次他看清了,那黑影就是那母女倆,她們還是緊緊地抓在一起,真是應了小姐的那句話,母女倆死也要死在一起。
周永不由分說地再次跳進了河裡,一番衝刺,他終於造近了那母女倆。他但出手,一把抓過母女倆,只見母女倆緊緊地抱著,臉色蒼白,嘴唇青烏,似乎已經沒有了一點生命有氣息。
「先救上去再說。」
幸虧這大傻子力氣大,他拉著母女倆,順著水流,使勁地把她們拖到岸邊,好在這母女倆緊抱在一起,讓他一趟就救了上來。上岸后才發現,她們已經喝了不少的水,必需馬上急救。
「到蘆葦盪去救。」
他不敢肯定土匪們已經放棄了追趕,在河邊上目標太大,要是再被土匪們發現了,可就前功盡棄了。他費了好大個勁,也沒有掰開母女倆,只提扛著母女倆,走進了蘆葦盪。
雖然他沒有親自急救過落水的人,可是他在學校里接受過急救落水者的培訓。經過一番忙碌,母女倆終於把河水吐了出來,臉上也有了血色,嘴唇也好看多了,只是還是昏迷不醒。不過,她們已經脫離了危險,昏迷一會她們就會醒來。
蘆葦盪的地上非常潮濕,睡在上面肯定會得病。為了不讓她們母女睡在地上,他抽出長刀,把蘆葦桿砍倒了一大片,然後平鋪在地上,做成一個大大的地鋪,再把她們母女倆輕輕地放在蘆葦桿上。
「呼……」
眼看這母女倆有了呼吸,生命的跡象又回到了她們的身上,他也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忙了半天,確實也把他累得夠嗆,他一坐在地上,伸長四肢,躺下打算歇息一會。
可是他剛剛躺下,就感到一陣陣河風吹來,身上涼颼颼的,不由得打了幾個噴嚏。雖然這是夏天,可是這兩山之間的河流是山風的唯一通道,加上又上陰天,河風更加厲害。
他這才意識到,身上的衣服已經濕透,如果讓河風吹著,肯定會使他感冒。這個時代,就是感冒了,那也是了不起的大病。沒有特效藥,誰知道能不能找到醫生治療感冒呢?
「晾乾了再穿。」
他看了看昏迷之中的母女倆,決定把衣服脫了,總不能穿著濕衣服吧。他往前走了一段距離,找了個蘆葦較深的地方,開始脫衣服。不過,這古代的衣服還真是有點麻煩,他費了好大勁,總算是弄清楚了這衣服的竅門,順利地脫下了衣服。
他折斷了幾根粗壯的蘆葦,把蘆葦桿當作晾衣服的橫杆綁在蘆葦上,然後把衣服晾在蘆葦桿上。一陣陣河風吹來,那些衣服隨著河風不斷地飄動著,周永估計,要不了多久,他的衣服就會晾乾。
閑不無事,他又一次打量起這大傻子的身體來。不得不承認,這大傻子的身體放在任何時代,都是健壯的美男子。就連那男人的象徵,也要比常人大上好多,連他自己看了,也不由得臉紅起來。
就在這時,他突然想起那母女倆來。雖然她們昏迷了,可是她們還穿著濕衣服,要是就這麼躺在地上,就算是她們醒了過來,肯定也會得病。何況她們還在水裡泡了這麼久,身體一定很虛弱。
「得把她們的衣服也脫了。」
可是當他看到她們母女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雖然他知道,這個時代的人們並不是十分封建,對女子的束縛也不是很嚴,可是這畢竟是脫她們的衣服,要是讓她們知道了,還不得找自己拚命?
「我可是為了你們好!」
他咬了咬牙,不再猶豫,決定幫她們把衣服脫了。雖然剛才搶救的時候,嘴對嘴地已經深吻過了,可是真要脫她們的衣服的時候,還是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他快要暈過去了。
「天啊,真是兩個仙女!」
他再也不敢多看一眼,把她們的衣服匆匆晾起,拔腿就逃回到了他晾自己衣服的地方。兩個美麗的攪得他心慌意亂,那白如凝脂的肌膚更使他熱血沸騰。他生怕自己哪怕是多呆一會,就會釀成大錯。
「蒼天作證,我可是一片好心。」
在原來那個世界,再美麗、再漂亮的胴休他也見過,可從來沒有如此讓他難以自已。他不得不默默地向天祈禱,自己確實沒有惡意,更沒有邪心,只是怕她們受涼而已。
從夜裡開始逃跑,一直到現在,他都沒有絲毫歇息,本想好好地睡一覺,可是現在他連閉眼都做不到。不管是睜眼,還是閉眼,眼前總是白茫茫的一片,那兩個美麗的面容總是在他的腦海里揮之不去,甚至充滿了他的整個心靈。
他也為自己做了個地鋪,然後躺在蘆葦桿上。雖然沒有睡意,可是他強迫自己看著天上的濃雲,儘力不去想那母女倆。天上的雲層倒是越來越厚,彷彿大雨正在聚集。
不知不覺之間,他睡了過去。畢竟,他太累了,這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他都需要好好休息一下。雲層還在飄著,慢慢地向著小洪山飄來,預示著小洪山會有一場更大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
那揮之不去的惡夢又一次找上了他,不過這次他看清了,那些追趕他的人就是劉辟、龔都,他又一次跑到了懸崖邊上。他拼盡全力,使勁搖頭、蹬腿,想要擺脫這個惡夢。
「啊……」
「啊……」
就在他要跳沒跳的時候,就在他使勁掙扎的時候,突然聽到了兩聲尖利的大叫,這聲音是那樣的刺耳,那樣的高亢,以至於他的夢境迅速煙消雲散,使他從惡夢中驚醒過來。
「那夫人和小姐醒了!」
這是他清醒過來的一反應,他猛地從蘆葦地鋪上跳了起來,拿起晾在蘆葦桿上的衣服就往身上穿。雖然這夏天的衣服不多,可是穿起來也是麻煩,再加上慌裡慌張,好大一會才算穿好。
就在他穿衣服的時候,他聽到那夫人和小姐也在穿衣服。很顯然,她們更加熟悉她們的衣服,而且穿得很快。等他穿好衣服走出蘆葦盪的時候,她們母女倆正好也走了出來,每個人的手裡卻提著一把長刀。
「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
母女倆幾乎是同時尖叫起來,美麗的大眼睛里似乎要冒出火來。她們高高地揚起了她們手中的長刀,快步向著周永沖了過來。那刀片在這陰暗的天氣里顯得尤為明亮,刺得周永的雙眼一片迷茫。
「昂……」
「昂……」
連續兩聲清響,周永急忙抽出了自己的兩把長刀。不管自己會不會武功,有兩把刀在手總能抵擋一陣。那長刀出鞘的聲音還在耳邊環繞,那母女倆的腳步已經到了周永跟前。
「鐺……」
眼看兩把長刀砍來,周永只得揮刀格擋。不知是這個大傻子真的會武功,還是周永的本能反應,兩把長刀竟然穩穩地接住了那母女倆的長刀。也許是用力太大,周永倒是沒有什麼,可把母女倆的手臂震得麻了起來。
「等等,聽我說。」
「不聽不聽,非殺了你不可!」
母女倆幾乎是異口同聲,再次揮刀砍來。很顯然,母女倆是練過武功的,兩把刀舞得虎虎生風,一招一式有板有眼,直逼得周永連連後退,連個開口說話的機會也沒有。
不過很快,那母女倆的兇狠刀法就喚起了周永潛意思里的武功,周永的雙刀竟然滴水不漏,馬上就適應了她們母女的刀法。看來這個大傻子還真是練過刀法的,而且功夫還不弱。
「等等,你們為什麼要殺我?」
瞅准一個機會,周永架住她們的雙刀,連忙問道。其實不用問,周永也能知道,這母女倆肯定是醒來后見自己沒穿衣服,光著身子睡在那裡,以為周永做了什麼壞事,要找周永拚命的。
「你個大壞蛋,為什麼輕薄我們?」
「輕薄你們?我那是輕薄嗎?你們喝了那麼多水,都已經淹死了,我不嘴對嘴地呼吸,能把你們救過來嗎?你們的衣服都濕透了,不脫下來,你們不就病了嗎?」
「你……你狡辯,非殺了你不可!」
母女倆不依不饒,追著周永砍殺。周永只得一退再退。雖然大傻子有武功,總不能跟這母女倆來真的吧,何況,他也是真的看了她們倆,佔了她們的便宜。他一邊跑,一邊大聲說道。
「你們忘恩負義,我好心救你們,還被你們追殺。」
「你個大壞蛋,叫我們以後怎麼做人?」
「等等、等等。」
周永舉起雙刀,作出一個投降的姿勢。他看了一眼奔跑中的那個小姐,心中越發的喜歡。剛才把人家的一切都已經看了,乾脆娶了她得了,這樣她也許可以接受,以後也沒有什麼心理陰影。
「小姐,我是為了救你,不得已才那樣。其實我也是喜歡你,如果你願意,嫁給我得了。」
「啊……」
那小姐果然停了下來,拿著刀想了一會,臉上漸漸地泛起了紅暈。她這才認真地看了一眼周永,卻不料臉上更紅了。如此高大、英俊的男子,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她又回過頭去看了看那氣勢洶洶的夫人,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娘,反正已經被他那樣了,我就嫁給他得了。」
「不行,你個傻丫頭。要是你嫁給他了,我就成了他的丈母娘,那他豈不是連丈母娘也那樣了?我就更沒法活了,非殺了他不可!」
那夫人更生氣了,剛剛說完,提著刀又沖了上來。周永一邊揮刀格擋,一邊暗暗叫苦,這可如何是好,我總不能把你們母女倆都娶了吧,就是我願意,你們也不會同意啊。
「娘,土匪又來了。」
就在那夫人與周永纏鬥不休的時候,那小姐在旁邊突然喊到。周永和那夫人幾乎同時停了下來,回頭一看,果然,有幾個土匪已經從河裡遊了過來,而河對岸,似乎還有更多的土匪準備下水。
「別打了,快跑。」——
不足為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