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老九
「沒事吧?」來人眼中寒芒四射,眼神遊移不定,進門先掃視了一下整個房間,而不是先看人,這顯然不是無意的,應該是一種職業習慣,也是一種長期養成的自我保護下意識的常態措施,他一邊看一邊問。
「哼,還沒死,但讓人扣了個屎盆子,現在渾身是嘴卻無法說的清楚,在等你來處理,你怎麼才來!」杜蓬沒好氣的應對著,後來想起來,不滿的怪責道。
「簡凡電話里把大致情況和我說清楚了,我過來的路上繞去接人去了,節約些時間。」來人這時才將注意力放到屋裡人的身上,他扭臉看見巴林,眼珠子轉了兩轉,口中問道:「你是九分局的刑偵隊長,名叫巴林,對吧!」
巴林腿肚子有點抽筋,舌頭打結,說話也不利索了,因為問話這位的名頭在他們業內實在太大了,比杜蓬的名氣都大,警察系統里,很多警察不知道總局局長叫什麼,但絕不會不知道他是誰,他的名氣大到讓這座城市裡企圖作惡者坐卧不寧,而已經觸犯了刑律的罪犯就更加驚魂不定,他就是東滬城邦警察總局的刑偵總隊總隊長,大號左徒,在東滬城邦的警界他有一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綽號——刑神,言下之意,就是刑事偵緝領域神的存在,據說自從左徒進入東滬警界,經他過手的案子,幾乎全部破獲,並且他還將在整理積案舊案的過程中,順手解決了其中超過百分之三十的積壓的案件,如此高的破案率可以說是在有了刑偵這個領域后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一位真神,真有如包公在世,斷案如神,正是有了他的存在,東滬城邦的刑事案件比其它城邦要少接近一半,因此刑神的大名在整個共和國的警界,都是無人不知的,再加上他還有一個異於常人的特性,那就是他的體溫常年低於35攝氏度,常人的正常體溫一般在36-37攝氏度之間,在這個溫度範圍內,人們能正常的新陳代謝,身體機能正常運轉,偶爾身體不適時,體溫可能低於或高於這個範疇,可左徒的體溫就是常年低於這個溫度,並且在保持這個溫度的情況下,活了四十多年,目前來看,還很健康。但這樣的溫度讓那些靠近他的人都會感到那種陰冷的感覺,即使在流火的七月,這樣的感覺都會存在。於是有傳言說左徒是地獄里的拘魂使者投胎,專門來抓那些為非作歹的人的,是邪惡的剋星,正義的化身。最後越傳越廣,甚至有些神化了。
但左徒這個人到是很低調,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傳言而妄自尊大,目無餘子,矜功自伐,按照他的話說,我每天面對的都是些窮凶極惡之徒,每天都要擔心著他們伺機報復,做人在不低調一些,遲早一條小命給人取了去。
像他這麼本事的人杜蓬怎能放過,自然是竭盡所能,傾心攀交,日積月累之下,左徒就被杜蓬招攬自麾下,成為自己政治集團的成員之一,排行老九,作為核心成員,為他所用。而左徒對政治的興趣寥寥,只是迫於顏面,幫著出謀劃策而已,他著重的還是刑名法務。
他博聞強記,是記憶大師,剛一看到巴林,立刻就說出了他的姓名,看到杜蓬氣鼓鼓的樣子,又看到巴林那隻藏在身後的手裡拿著審訊記錄,心思轉動之間,已經大致明白了巴林的用意。
「嗯,按理說,議會大廈在你們第九區,這裡發生了刑事案件,你來接手偵破,原本無可厚非,但如果你要抱著其它的目的或者為了其他的某個人而來接手案件的話,那就顯得非常的不合適,現在我作為你的上級部門來了,就不需要你在這裡摻和了,你回去吧。」左徒語氣闌珊,不想再多說一句。
巴林猶自不甘,但膽氣已失,嘴裡咕噥著道:「可案子是議長交我督辦的。」
「滾。」左徒一直眯縫的「一線天」突然精光大作,有如銅鈴相仿,卻是再不願多說一個字。
巴林屁滾尿流的逃離了三號休息廳,杜蓬忍著笑看了一眼左徒,開口問道:「你接的什麼人?人呢?」
「在外面呢!我接的是三區刑偵支隊的一名刑偵素描員,這是東滬最好的刑偵素描員了,我已經準備調他去總局了,這樣的人才得抓在手裡才行。」左徒一臉的精明相,像是得了一件寶貝,他仰起臉,沖著外面喊道:「史密斯,進來吧。」
史密斯很年輕,畫畫是他的特長,而他更擅長的就是能依靠別人的描述畫出一幅圖畫,從而還原別人腦海中的影像,這更是一份特殊技能。
杜蓬現在最關心的就是自己怎麼才能從別人設置的陷坑裡脫身,當自己身處那進退無方的艱難境地,面對著希曼的屍體,驚駭之情難以言表,先是立即大聲呼喊,因為喊叫聲能驚走兇手,是最好的自我保護手段,當自己確定沒有性命之虞后,轉念一想,立即明白,這是有人想禍水東引,嫁禍陷害自己,正擔心沒有證據證明之際,維托卻突然成了第二現場的目擊證人,當時的感覺是心頭挪開了一塊大石頭。
人腦的記憶是離事件發生的時間越短,細節記憶的越牢靠,離發生的事件越久,記住的就只能是一個淺淺的大致印象,而那個又是一個合成生物人,杜蓬心中擔心時間過去的太久,不禁有些焦急地道:「老九,趕緊叫維托1000進來,史密斯先畫一張,然後在這個基礎上去修正,在全城搜捕,全網緝拿。」
左徒點了點頭道:「你們在這邊畫,列儂和我過去看看現場,還有現場的那些音像資料,破壞的痕迹等等,我都要拿到手裡才行。」
「你趕緊去,如果朱彤刁難,你就說你是刑偵總隊總隊長,你的職務決定你的權力,他不敢也沒有理由刁難你。」杜蓬嘴裡這麼說,心中還是不禁有些擔憂,這時,維托已經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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