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驅逐(上)
杜蓬卻是笑了笑:「有些事情還是急不得的,和你父親之間的合作已經在展開,有些約定是之前就談好的,比如你,因為你所犯的罪行已經嚴重觸犯了共和國憲法,為了讓你免受刑罰,我就只能讓你暫時離開東滬城,今天之所以來接你,就是要將你送出東滬城,當然,也沒有那麼急,臨走之前我會讓你和你的家人見見面,聚一聚的。」
楊欽的心猛地往下一沉,暗道:果然不是那麼輕易就放自己出去的,這個杜蓬,心狠手辣,絕不會容許別人壞他的好事,所以在放過自己的同時,他絕不容許自己留下來,繼續和他、或者說是和他維護的這個政權繼續對抗,做出他覺得無法收拾的大事件出來,損害他的政治形象,降低他的政治威望。
就在杜蓬剛進這個房間的時候,其實他已經猜測到了事情的發展過程,可沒想到父親拿出了這麼一份厚禮,卻只換到了這樣的一個結果,按照他的分析,應該是父親和家裡人見自己這麼長時間沒有音訊,心中焦急,情急之下,才會出現退而求其次,先保全自己的性命要緊,至於是不是能繼續留在東滬城,已經無所謂了。可希曼是怎麼回事?自己被抓,希曼肯定出面找了那些所謂的上層人物,讓他們通融一下,放過自己,而這中間最關鍵的自然就是治安官大人,所以杜蓬才會將自己關到這個隱蔽之所,待價而沽,和自己家做政治交易,現在這項交易顯然成功了,還有最後一環,就是驅逐自己。
可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能離開東滬城呢!是誰在背後指使了這次暗殺,這希曼一死,東滬城邦肯定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的政治鬥爭,革命派不能在這場鬥爭中獲取部分自己的政治利益,那就是自身的失敗,外面已經亂到什麼地步了,自己完全不得而知,現在家裡和杜蓬達成了協議,自己面臨獲釋,可剛一恢復自由就要被趕出東滬城,自己對城內的局勢就根本無法掌控,自己那個弟弟無論是決心或者是魄力都足夠了,就是缺少鬥爭經驗,也少了些威望,不能服眾,不能將人心聚攏起來,難當重任。
哎呀,這可該怎麼辦?楊欽的心猶如油煎。先出去,回到家裡再看看有沒有補救的辦法。打定主意,他神情自若地看著杜蓬道:「總得讓我回家準備準備,我也得收拾收拾行李,雖然不會讓我進入無人區或者是污染區,但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
「這個你儘管放心,我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我現在就送你回家,你可以和見面,但是你在家最多只能呆上兩個小時,送你出境的飛機會在下午二點出發,我希望我能準時在機場看到你的身影。」杜蓬微笑著道。
出了小樓,杜蓬扭頭看見跟在身後的維托,他伸手招了一下,維托趕緊加緊兩步,走到杜蓬的身邊應道:「局座」。
「維托1000,一會你帶兩個人跟著他一起去,他到那裡你跟到那裡,總之不許讓他離開你的視線,也不允許他和家裡之外的人進行任何接觸,並且你必須在兩點之前將他帶到城邦機場,這個人非常重要,絕不能留在城邦內,今天就必須送走,到時我會在機場等著你們。」維托連忙點頭答應。
杜蓬上車走了,列儂跟著走了,維托帶著懷德和約克將這位楊大公子圍在中間,上了另一輛車,這是武朗醫院裡準備的車。當楊欽上了車后,武朗一雙帶著挑逗眼神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車裡的楊欽,依依不捨地揮著手,怎奈那位楊公子不怎麼解風情,看也不看他一眼,冷漠的眼睛皺成兩團,看著前方。
維托帶著楊欽回到了他位於第八區的家中,由於維托提前聯繫了楊府,所以車子剛到門口,維托他們就遠遠地看到兩男兩女站在楊府的門口踮著腳,舉目眺望。
車子剛剛停下,四人期待的目光看著車內,等楊欽露了臉,為首的楊丞明顯鬆了口氣,兒子的性命算是保住了,
「哥,」「哥」,一男一女-兩聲呼喊,楊欽抬眼看到妹妹扶著的母親,臉上一陣激動,「媽」,沈潔頓時淚水奪眶而出,腳下搶了兩步,伸手一把抓住了楊欽的胳膊,楊欽趕忙伸手扶住母親,語帶哭腔地道:「媽,兒子不孝,害二老為我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裝扮原本就高貴典雅的沈潔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無限的柔情,望著兒子的目光中滿是母性的光輝,說不出的聖潔高尚,這讓伴隨在楊欽身邊的維托心中突然升起一種眷戀和渴望,那是人性的正常反應,是對家的一種渴望,是對親情的一種嚮往,作為一個沒有親人、沒有家庭、從未享受過母愛父愛的生化人,見到這樣的場景,他內心該有多麼渴望自己也能擁有這一切。
維托的嘴唇哆嗦了一下,險些喊出了聲音,那聲音在嘴裡打了個轉轉,被咽了回去。他奇怪的表情讓旁邊的楊荻看到了,原本她對這些押解哥哥回來的警察們就沒有一絲好感,甚至可以說是憎惡之極,此刻又見這個長相很稚嫩卻扛著警銜的傢伙臉上怪異的表情,以為他要說什麼制止嘲笑之類的話,她秀眉一挑,面色微怒地道:「你想幹什麼,沒看見人家家裡人在說話嗎!這你也要管!」
這突如其來的呵斥讓維托面紅耳赤,卻又無法做出解釋,只好悻悻地往後撤了兩步,眼睛偷偷地瞟了兩眼面前的這位輕嗔薄怒、卻明艷照人的少女,心中暗贊:真美!美得讓人心神不寧,美得讓人不敢直視。
旁邊
的楊錚聽到妹妹的呵斥聲,轉臉看去,卻是在指責伴隨哥哥一起回來的維托,連忙制止道:「小妹,別亂責怪人,他有他的職責。」
楊荻一聽二哥居然幫著這個外人,心中十分的奇怪,詫異地眼神看著二哥,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以前二哥從來都是衛自己,連罵都捨不得,今天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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