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失蹤(下)
走進杜蓬的辦公室,維托看見杜蓬單手撐住額頭,身子隨著呼吸起伏不定,這是呼吸用力過度造成的,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他發了很大的脾氣,氣息不穩定,需要更加用力的去呼吸。發生了什麼事情,讓這位城邦最高治安官氣成這樣。維托帶著小心走到杜蓬的身前,低低的聲音問道:「局座,出了什麼事?」
「外面沒人跟你說嘛?」杜蓬抬起頭,臉色異常的難看,眼中強壓著怒火,維托搖了搖頭,眼神中帶著茫然。
「原來他們也知道害怕,」杜蓬的臉上露出一絲恨恨的表情,頭上兩側的太陽穴上青筋直突突著,怒容滿面的看著外面。
維托見狀擺出一副和事佬的架勢勸道:「局座,消消火,彆氣壞了身子,到底怎麼了?」其實此時他的心中異常的緊張,只因為腦海中浮現出昨天晚上歷歷在目的所有景象。
「剛才我起來后,見你去吃早餐,就沒喊你,我自己聯繫左徒,想詢問一下昨天案件的偵破情況,可他的接收器電話全部沒有信號,隨即我打了他的車載電話、住宅電話、辦公室電話,到現在都沒有人接,這種情況從未出現過,我擔心可能是出事了,我又打了叫他們想辦法去聯繫老九,可他們全都是無計可施,讓我看著就來氣。」杜蓬余怒未息的樣子:「你,趕緊給我叫杜坎、布齊、塞萬提斯他們過來召開緊急會議,並且繼續打左徒的所有聯繫電話,派人去找,一定要找到他,他決不能出事!」
看著杜蓬那副決然的神色,維托突然想笑,可怎麼也笑不出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愚弄,他相信自己的判斷是準確的,但現在沒有辦法去證實,而就算證實了又能怎樣,憑著自己單薄的身軀,還能掀起什麼風浪嗎!
可這些只有自己知道,杜蓬卻又不知道自己知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維托對他剛才的表演一定會佩服的五體投地,那是具備了獲獎資格的入木三分的最佳表演,可因為自己事先留了個心眼,尾隨跟蹤了自己的這位長官,察覺了一些隱秘,所以此時他才能洞察事件的一些端倪,即使離真相還有一段距離,但總比被別人愚弄,玩弄於鼓掌之間強。外面的那些人,是杜蓬的貼身扈從,他們與杜蓬的關係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係,他們以杜蓬為中心,對他忠心耿耿,形成了一個利益團體,像這樣的利益團體本應該相互信任,相互依仗,可結果這個團體的核心卻是其他人如芻狗,任意愚弄,那就是對人性的不尊重甚至是無恥,而此時維托就領略到了自己依附的這個利益團體核心人物的無恥,
而所有的人中,只有維托一個人知道,可這卻是極度隱秘的東西,如果讓杜蓬知道了,他就完蛋了,所以這其中的內情,無論如何都得爛在肚子里,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了一份不必要的風險,自己的性命多了一分威脅。
「是,馬上通知。」維托嘴上答應著,然後心中盤算著如何找時間去議會大廈一趟,去看看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左徒此時的下落會在哪裡?
會議室里,氣氛凝重,有人咳嗽都用手擋住嘴,輕輕的壓制住,小聲的咳出來。
「這老九,到底死到哪去了?」杜坎神情焦躁,口無遮攔,隨口而出。
此時正在會議廳中間來回踱步,等待消息的杜蓬突然回過身來,掄起胳膊,「啪」的一聲,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在杜坎的臉上,杜坎的臉在幾秒鐘內,腫起多高,一邊臉高,一邊臉平,成了個斜八字臉。
「你個喪門星,嘴上跑火車,詛咒別人去死,老子揍死你,老子告訴你們,老九不能死,老九也不會死。」嘴裡咒罵著,狀如瘋虎,把個杜坎打得矇頭轉向,找不到北,狼狽不堪。
眾人慌忙攔住,口中勸阻,好容易將杜蓬的情緒穩定了下來,這時外面又傳來了最新的消息,騎警、巡警、特警已經幾乎全部上崗,便衣隊遊盪在大街小巷之中,四處打聽著消息,左徒的家,平時愛去的地方,和左徒稍微有點關係的人,都接到了警察總部的電話詢問,指揮中心調集了昨天晚上左徒離開總部大樓以後,沿路徑的所有通道上的監控系統,監控系統顯示,左徒在六點十八分從自己的辦公室,通過電梯進入地下停車場,在停車場溜達了好幾個圈,然後一輛沒有牌照,沒有任何特殊標識的車將左徒帶離了地下停車場,在東滬城邦如此密集強大的監控系統內,居然跟丟了這台車。
「給我查,最後在什麼位置跟丟的,巡警去搜,挨家挨戶的搜,一定要將車子找到,老九一定是被人控制起來了,一定是他找到了什麼,威脅到了某個人,或者是某個團體的核心秘密。」杜蓬目帶凶光,彷彿是看見了仇人的架勢。
「是的,老大,老九一定是被人控制了,有人不想案件被老九偵破,才選擇了對他下手,並且這些人手中有強大的權勢。」
「現在沒有什麼好辦法,只有搜,全城搜,挖地三尺的搜,就不相信那個槍手或是我們老九能然蒸發掉了?」
………
你一言我一語,都沒有一個人能拿出好點的建議來。杜蓬的怒氣一直沒散去,卻又是顯出無奈的神情。
「報告,安德森副總警監帶著巴林、東康來總部大樓求見,並詢問左徒左總失蹤的情況。」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這邊動靜鬧得大了,那邊當然就得知了信息,杜蓬臉色愈發的難看,可又無法不見,只能對外面傳話,讓安德森他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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