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神像
懸棺里的孩子,竟然還活著。
而且所謂的蛇形玉匙,就擺放在旁邊。
那是建巴哈達的人第一次見到蛇形玉匙。
自那之後,這個躺在棺槨里的孩子,就成為了族長。
他有著一雙藍色的瞳孔,是清朝人和洋女人的結合體。
這在未來的時間裡,也成為了其他建巴哈達藏人的獨特標誌。
後來,建巴哈達的藏人們為了保護科傑叢山裡的主墓,做了很多的防護措施。
比如,設立機關。
比如,養出蟒蛇王。
再就是,從洋女人生下的那一任族長開始,往後的每一任族長在出生之後,都會被放進棺槨里一段時間。
原來在某些部落中,為了讓那些身體虛弱的嬰兒安安全全的活下來,他們會製作一種帶著香味的中藥,這種中藥能夠中和嬰兒體內的激素,讓他們在熟睡中保持一種穩定的狀態,這其實是一種跟中醫搭邊的治療方法,棺槨中的蟒蛇更能為嬰兒提供恆溫環境。
換句話說,王庸灝等人第一次進入科傑叢山裡遇到的麻煩,大多數都是背後的建巴哈達人所為。
那麼,他們為什麼沒有找到蛇形玉匙呢?
這其實也不難猜測。當初清朝人偷走了蛇形玉匙后,又將其和自己的孩子一起放了進去,但建巴哈達人為了保護蛇形玉匙,將其從墓中帶了出來,由每一任族長保管,這算是一種保險措施,但無疑改變了建巴哈達人最初的目的。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洋女人為他們留下了一個非常重要的秘密——
清朝人帶著蛇形玉匙所去的墓地。
……
蘭卓走到那幅清朝人的畫像前,伸出手將其掀了起來,裡面是一塊被故意留空了的區域。
蘭卓伸手一勾,一個圓形的鐵筒就被拿了出來。
他將其扔給了葉一諾,說道:「打開看看。」
葉一諾和王庸灝對視了一眼,直到後者點頭,他才拆開。
裡面是一張捲起來的羊皮紙,上面寫滿了一些密密麻麻讓人摸不著頭腦的文字。
「是希臘文。」
戈薇看到上面的文字后,輕聲提醒了一句。
「古希臘文?」
葉一諾微微皺眉,難道說當年那個洋女人是從希臘來的?
這不是沒有可能。
但她又是怎麼和清朝人遇到一起的?
「看得懂嗎?」
王庸灝問戈薇。
「都是數字。」戈薇湊到葉一諾身旁盯了一會兒,然後念出了一串數字,說道,「好像是……經緯度?」
「坐標嗎?」葉一諾微微眯起了眼,「克羅狄斯·托勒密於公元120年發明了簡易的經緯度,這個洋女人想通過這種方法留下坐標,並不是一件沒可能的事。」他望向蘭卓,說道,「蛇形玉匙,已經被你們族長藏了起來?」
「是的。」蘭卓聳了聳肩膀,說道,「你想要的話,我可以送你。」
「送我?」葉一諾愣了一下,「你說啥?」
蘭卓這才嘿嘿一笑,一把摟住葉一諾的肩膀,說道:「好兄弟,我還欠你一條命呢,送你把鑰匙又怎麼了?」
「這玩意兒不是你們族人守護了將近百年的珍品嗎?」葉一諾翻了個白眼,說道,「你說給就給我,就不怕你們族人把你皮扒了?」
「珍品?」蘭卓抬起頭,看向頭頂的毛毯,說道,「其實也說不上吧,因為到我們這一代,其實已經沒有那麼強烈的使命感了。」
「那你們為什麼不離開這個地方?」林虎好奇的問道。
蘭卓緩緩側目,將目光看向獨孤建業,說道:「因為,有人在屠戮我們的族人。」
「白馬藏族?」
獨孤建業開了乾澀的口。
蘭卓眼裡閃爍著黑光,緊握著拳頭,又鬆開,說道:「從二十年前開始,白馬藏族就在藏區裡面尋找我們的族人了,我的親弟弟就是死在他們手底下,我不知道他們從哪裡知道我們存在的,但很有可能是因為有族人去內陸時泄露了什麼。為此,我們族人和白馬藏族之間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交手,我們屠戮他們,他們屠戮我們,但他們的數量很多,我們不得不停止讓族人們從雪山中離去,像這樣的情況,已經持續了很久。他們似乎有人在背後指使,有意針對我們。」
「閻家。」王庸灝開口沉聲道,「也只有蛇吻屍的人,依稀知道你們的存在了。」
「他們想得到蛇形玉匙?」蘭卓問。
「大概是。」王庸灝點頭。
「無所謂了,我們已經打算離開這片雪山了。」蘭卓將雙手揣進兜里,說道,「科傑叢山的秘密已經泄露出去了,我們沒有繼續守護的必要了,新一代的族人需要生存,需要融入這個世界,我在金三角見識了很多,如果一直這樣下去,我們遲早會走向滅亡。」
「這就是你這個族長上任后要做的第一件事?」葉一諾似笑非笑道,「先是把族人們守護的蛇形玉匙扔給我,然後再帶他們離開生活了幾十年的地方?」
「你覺得,留在這裡,是更好的選擇嗎?」蘭卓眼眸微垂,喃喃道,「這裡沒有先進的醫療體系,沒有隨處可見的食物,為了一個百年之前的承諾而繼續守護下去,有意義嗎?」
「也是。」葉一諾輕輕點頭,說道,「也許我可以為你們提供一些幫助。」
聽到這話,蘭卓臉上露出賤賤的笑容,一把摟住了他的肩膀,說道:「好兄弟,等的就是你這句話,聽說你在內陸混得還不錯啊。」
「不過前提是,你要回答我一個問題——」葉一諾反笑道,「當初那個清朝人,到底有沒有用蛇形玉匙打開那座墓?」
蘭卓沉默了幾秒,緩緩搖頭:「沒有,但我的長輩們都猜測,他肯定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才會回來族內,讓所有人封鎖這個秘密——他的舉動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話音剛落,房子外頭突然走進來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眾人不禁看去。
是一個中年男人,背後正背著兩頭野狼的屍體,這兩頭狼的脖子被一把藏刀貫連在一起,還在不斷往地上滴著血。
中年男人見到房子里有這麼多人,倒也沒有多少驚訝的地方,他將兩具狼屍扔在一邊,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又脫掉了外衣,走到蘭卓面前,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一碗酥油茶,喝了起來。
眾人就這麼注視著他,他也不感覺尷尬。
半晌后。
中年男人才看向王庸灝和葉一諾,開口道:「你們,把人給帶進來了。」
這話一出,蘭卓神色立馬就變了,變得鋒銳,眼神更是展露凶光。
「白馬藏族的人?」王庸灝張開乾澀的口,說道,「有多少?」
「大概一百多個。」中年男人沉靜的眸子動了動,說道,「還有一些外人,但他們短時間內進不來。」
「爹,我回寺廟,跟他們干一場。」蘭卓一下子站了起來,就要往門口走去。
啪嗒。
中年男人把碗重重放在了桌上。
蘭卓的腳步又停了下來。
接著,中年男人對眾人道:「你們,跟我來。」
說完,他轉身走出門,朝著這片山谷處的小型瀑布而去。
眾人跟了上去。
瀑布在這種天氣下已經凍成了冰,看上去就像一塊從天而降的白布,冰層形成的紋路有一種別樣的美感。在瀑布的前方,是一道天塹,矮窄的懸崖,不停有冷風往上吹來。
除此之外,最引人注目的是,這裡有一座黑石雕刻成的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