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夫費

「你想聽？」凌嘯天先是反問，后勾唇，來了個戲謔的笑意：「那麼我告訴你。」

「我也想知道事情真相。」

小環略為得意，眸中閃過勝利的光澤：「那之前，怎麼又要那樣說？」

凌嘯天呵呵一笑，摸了摸站於旁邊的凌星小腦袋，從口袋掏出那凌家特有的手鐲，輕輕給他戴在手腕，又給坐在病床的凌心戴上，對著兩個小寶貝說：「你們的媽咪好可愛啊。」

拒「來，親一下爸爸。爸爸要回去了。」

兩個孩子伏在他寬厚的肩膀處，輪流親了他一口，一人親一邊臉頰。

看著他高大挺拔的背影，閃過門外，小環有些恍恍惚惚的。

瓠回到凌家。

麗美迎上來，「嘯天，回來哪。」

「二媽，大小同娶？是不是你出的那個餿主意？」凌嘯天直截了當地問道，神色已是不悅，見二媽愣了愣，欲說什麼話又趕緊打住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他更是怒火燒到了墨黑的眉毛，泛著怒焰的雙眸直銳地盯住二媽。

「天兒。」凌老爺從樓上下來，「你媽是為了你好……我們凌家人丁單薄，不能與柳家勢力相比。」他聲音漸漸小下去，「再說，你們之前關係不挺好嗎？」

凌嘯天正要說什麼，這時，飛機轟鳴，後園里，那私家開闊的跑道上又忙碌開了。有電話搖進來，凌管家利索地接起，一會兒，轉頭有點驚惶地望著這邊的三個人：「老爺，大少爺，柳先生來了。飛機已停，那邊在詢問是否派車去接？」

「你看看你，做的好事……現在怎麼辦？你說怎麼辦？」麗美手背敲著手心，踱來踱去，「都說不要把事情鬧大，偏就是不聽。他柳家有那麼輕易對付的話，那之前，你爸爸為什麼不……」

凌老爺瞪了她一眼：「夫人是在說我，不中用是不是？」

「哎呀，你個老頭子，現在說你一句不中用，又沒有少割了你一塊肉，你那麼緊張做什麼。」

「我去接他。二媽你吩咐廚房多置幾個好菜，趕緊的給我行動。」凌嘯天轉身，剛走出一大步，身子後邊已叫隨之趕來的麗美拉住。

她擔憂地說道：「天兒，現在不是你去不去接的問題，現在他柳家是要看到艷如啊。要不然，大老遠的，他從俄羅斯飛來我們家幹什麼？可不是只來吃晚餐這麼簡單啊？」

「那她呢？叫她出來不就得了？」凌嘯天不以為然。

麗美還沒有答話，凌老爺沉聲道：「艷如今早就搬出去住了。」

「為什麼要讓她搬？」凌嘯天不悅的挑眉。

麗美慌張接道：「天兒，不是我們讓她搬呀，那天你的什麼婚事一宣布下來，她就吵著鬧著要回去。這……我都是勸了她好久，總算將她勸得暫時打消回去的心思了。可是可是，唉，你說這事，怎麼就這麼鬧心啊？你們，這兩個孩子，越大越不讓人省心。都多少歲的人了，還叫我們兩個老東西替你們操心。清明那孩子也是……造孽啊。」

凌嘯天他二媽，就是那個急性子，一遇事就慌亂得不像樣，這些年，嫁入豪門這樣久，禮數規矩學也學了，可就是還改不了那個毛毛躁躁，像市場大媽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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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東西，也許是生下來那一刻，就沉澱了的。

這個時刻，如果換上凌嘯天親媽，她自會打開大門，鎮靜自若，就當來人是家人。

「二媽！」凌嘯天嚴肅的喚道：「不是還有爸爸和我，你怕什麼？」

凌老爺沉默了一會，對凌嘯天說道：「打一下艷如的電話，讓她趕回來吃晚飯。」

「讓二媽去打。」凌嘯天才沒心思給柳艷如打電話。搬出去住最好不過了。

「天，非得你去打這通電話，否則艷如是不會回來的。」凌老爺處事不驚，但也太深沉，有時候，連凌嘯天都看不懂爸爸的心思。如果他看到，二媽與自己走得太近，眼色會呈現出男人特有的妒嫉。

柳茂盛一入凌家大門，便趾高氣揚問道：「艷如呢？怎麼不見我女兒？」

「哎呀親家，千盼萬盼，可算把你盼來了。來來來，坐坐坐，這邊這邊。還是以前那習慣，喝毛尖吧？」麗美笑臉迎客，眼睛笑眯成一直線。

「艷如呢？」這老頭子，卻並不入座，站在沙發邊上，就是問他的女兒。

凌嘯天正在前坪的一處樹下打電話，有通，三聲過後，有接，但那聲音卻是一個男人：「喂？」

聽出來是凌清明的聲音，凌嘯天怔了怔，想不到這個時刻，柳艷如會和凌清明搞到一起。

他沉聲問那端：「清明，她人是不是和你在一起？」

「有什麼事？沒事就掛。」凌清明對於他，永遠都是冰冷的態度。

眼裡根本沒有認他這一個哥哥，也不承認凌老爺是他爸爸。

「柳伯來了，請你轉告她，有時間，請立刻，馬上趕回來！」

凌嘯天話不多說，傳達完畢，當先掛了。他從來不喜歡，別人先掛他的電話，所以，搶在凌清明之前，迅速地將電話切斷了。

麗美的嗓音經過窗戶口從客廳傳出來：「哎呀，艷如那孩子是越長越美啊，我瞧著，就跟她媽媽一樣漂亮。……你看，我們家天兒也是個粗性子的人，你這都來了好久了，也不過來打聲招呼。哎，嘯天，過來，這不你柳伯伯來了。一會陪著喝兩杯。」

凌嘯天將手機往外套口袋一放，邁著步伐走去，與柳茂盛象徵性的握了握手，客套地寒喧了幾句。柳老頭子神色一直不佳，或許是五年前，在他辦公室看到的那火熱一幕，又或許，這些天緋聞鬧得沸沸揚揚。

像他們這樣由幾個大姓組成的一個大家族，最講究什麼辦事效力，工作的時間最憎惡男人在辦公室搞女人，要搞么，到外面去。辦公場所，那是工作的地方。懂得分清時間地域，注重辦公效率，才能更好的賺錢。

這個氣氛，自柳老爺介入后，就一直尷尬地沉默著。麗美女士笑眯眯的，幾次想開口打破沉默，卻一直都沒有找到更好的話題。而柳老頭，臉色陰沉，彷彿凌家欠了他家八百萬。

凌、柳兩家，商業上有一大部分業務來往，並且都是比較重要的產業鏈，像金融，私人銀行，房地產，而在董事局裡，誰占的股份越多，誰就是老大。所以，柳老頭在董事局佔有一席之地，股權在凌家凌老爺之上，而凌嘯天的股權還在柳艷如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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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就是，凌家為什麼，會對柳家有那麼一絲懼怕的神色。

柳艷如聽到自己爸爸來了，卻並沒有立即作出要回家的反應，而是————

她打了一通電話給小環。

接到她來電時，小環正要將凌星接回家，柳艷如只說有事商量，具體事項，並無說明。小環想不去，但是柳艷如又說：「那就不要後悔哦。大嫂？」

把孩子交給保姆，小環就應約前往。

晚上不太方便戴墨鏡，她便將衛衣的帽子，籠罩在頭頂上，暫時遮住了一些比較亮眼的光線。名人難，出門難！

遮遮掩掩的到了柳艷如所說的茶館，晚上，一般注重健康的人士，沒多少人再選擇喝茶，她面前，只有一盤點心，尖指捻著一顆，邊吃邊等小環的到來。

「有什麼事嗎？」小環好容易趕來，柳艷如卻一句話不說，只笑看著她，彷彿是在仔細的打量，爾後說道：「果然是漂亮！」

「哪裡，柳小姐才是漂亮。」小環回敬道，也點了盤甜點。

「小環，我仔細想過了，其實我有時候很任性，如果有什麼地方冒犯了楊小姐，還望你多多包涵。我從小，被父母寵壞了。」她眨了眨眼睛，水藍色的眸子一閃一閃，非常妖艷。

小環溫婉的一笑，聽她繼續說著：「其實我也不贊同大小同娶，但是，長輩是那個意思……我也不好推託。你看，我們大家都很難是不是？」

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巧嘴！

小環附合她點了下頭，只聽她又不急不徐說：「要不這樣吧，我自動退出。但是——」

故意拖長語調，眉眼帶著高深莫測的笑，小環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她不得不警惕著，接下來她所說的話。

憑著女人的直覺，柳艷如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你能否賠償，對於我的損失？」她輕輕慢慢，嗓音都是甜滋滋的。

小環不禁冷笑：「為何要來問我？直接問凌家，不更好？」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清澈的水，掃視對方微微泛紅的嬌美臉龐。

「我聽柳小姐那意思，好像有在認為，是我的出現，破壞了你和他的關係？從而導致你受到了損失，所以，損失賠償由我付？那你怎麼不去想，我認識他，與他交往的時光，根本不認識你，你也未出現在他的世界。而如今，我們將要複合，繼續在一起，你卻突然跳了出來，橫插在我們之間。這又是，誰破壞了誰？」

「那就是，沒有商量了羅？」小環一席言，實在厲害，令柳艷如有點吃驚，卻仍在臉上裝出一副並不以為然的樣子，「你要知道，我今晚來，是找你商量事情的。」

「你既然執意要我付損失費，我當然知道，我是只有付的份了？否則柳小姐，斷不會那麼輕易退出吧？」小環將手中水杯輕輕放上桌，吃了一塊點心。她到現在還沒有吃飯，實在是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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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楊小姐漂亮，想不到人也這麼聰明。」柳艷如也不羅索了，直白地問道：「若我要你家裡那塊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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