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鍛皮丹
李顓橋聽出來了,那是顧飛宇的聲音。
但是他並沒有回過頭去看,而是對著那位弟子點了點頭,「我還是習慣自己煉製一些基礎丹藥作為練習,勞煩你為我配備一下這些藥石。」
那弟子也看見了顧飛宇,他也知道顧飛宇在的名聲,所以急忙應是,拿著李顓橋所寫的藥石清單便朝著陣法門的密室走去。
「誒,說你呢,裝沒聽到是不是?」顧飛宇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李顓橋能夠聽到,他離自己更近了。
在確認過現在這個陣法門分部之中沒有其他前來購置藥石的人之後,李顓橋終於是轉過了頭,看向顧飛宇。
「就是你就是你,你別以為你穿了個斗篷我就認不出你來了,你昨天害我出了這麼大的洋相,我不可能記不得你的。」顧飛宇見李顓橋轉過身來看著自己的方向,腳步又是快上了不少,朝著李顓橋而去。
「怎麼了?你想現在就執行賭約,自毀丹爐,自斷丹道?」李顓橋雖然對這傢伙沒什麼好感,但是也不至於厭惡他。見這傢伙居然這麼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便是開口取笑道。
「去你的,你到底使了給我父親下了什麼迷魂藥?」顧飛宇走到李顓橋的面前,朝著他大喊道。
李顓橋不解,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意思?」
「你別給我裝了,你肯定是煉了什麼歹毒的丹藥,控制了我父親的心神,他居然讓我跟著你學習,要服從你的命令,這必定是你的陰謀,這必定是你的陰謀。」顧飛宇越說越激動,居然一把抓住了李顓橋的衣領。
雖然,這一抓並沒有展露出什麼,但是顧飛宇似乎看到了一副之下鮮紅的血肉。
「雖然,我不是很明白髮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如果你現在不鬆開手,我很確定你會失去它們。」在被顧飛宇抓住了衣領的下一刻,李顓橋冷冷地開口。聲音之中的冷漠,甚至讓顧飛宇打了一個寒顫。
顧飛宇被李顓橋嚇到了,趕緊鬆開了手,聲音帶著一絲顫抖,「肯定是你使了什麼手段。」
「怎麼回事,從頭說來。」李顓橋在此時此刻,彷彿重新再化身為那個端坐在高堂之上,威嚴逼人的軍主,說話就像是發布命令一般。
而顧飛宇現在則是真真正正的被他嚇到了,連忙回答道,「今天早上,父親把我叫了起來,讓我隨你學習,讓我跟著你遊歷,如果混不出名堂,就讓我別回去了,回不去,我也不再是他的兒子。」
李顓橋聽完,便是會心一笑,淡淡道,「原來如此。」
「原什麼來什麼如此?」顧飛宇在聽到李顓橋那副無所謂的聲音之後,聲音陡然再次提高,「你是什麼實力?讓我跟著你,我要是被人幹掉了怎麼辦?我才不過武旋期,都還沒有認認真真修鍊過,讓我跟著你,做夢。」
李顓橋此時的心中便是有些顫動,因為他聽到顧飛宇所說的還沒有認真修鍊過,就已經是武旋期了。遙想,他經歷了多少的磨難,才觸碰到了武旋期的實力。人與人之間的差別,可真的是太大了。
為此,李顓橋有些自嘲地一笑,隨後又收復心情,看著顧飛宇,「我也不過是武旋期而已,論實力,或許什麼天災人禍面前,我連保護你一根汗毛的方法都沒有。但是,如果你不想跟著我,我也沒什麼損失,隨你。」
李顓橋的聲音仍舊冷漠而平淡,讓顧飛宇的心裡不斷*著。
「混蛋,混蛋,你把我顧飛宇當什麼了?」顧飛宇在自己的心裡不停地咒罵著李顓橋,用上了他所知道的所有最為惡劣的詞語。
而這個時候,先前那名去取藥石的弟子也已經將李顓橋所需要的那些藥石都取好了,放在一枚納戒之中,交到了李顓橋的面前。
李顓橋快速用精神力鏈接納戒,取出了其中的藥石,放回到了自己的納戒之中后,又斷開了與這枚納戒的鏈接。接著,從自己懷中取出了一枚令牌,遞給了那弟子,「你先拿著吧,我等一會可能需要用到一間煉丹室,勞煩幫我安排一下,所有的費用等會一柄划扣吧。」
那弟子也沒說什麼,接過了李顓橋的學院令牌,又轉身離開了。
「如果你覺得沒什麼必要,我也可以去拜訪一下三執事,讓他收回成命,你仍舊是你顧飛宇,沒有任何損失。」李顓橋在那弟子離開的時候,又轉過身來對著顧飛宇說道。
顧飛宇聽到李顓橋這麼說,不知道有多興奮,就差沒有跳起來慶祝了,「好,說定了,你現在就去找我父親和他說。」
「不是現在,我現在要先去煉丹,我煉完了丹先。」李顓橋可沒有這種閑工夫,來回的兩頭跑,他現在要做的就是先把鍛皮丹煉出來,再談去拜會三執事的事情。
「真的?我不信,你等會有可能會直接逃掉的,我不信,我一定要跟著你,等著你跟我回去見我父親。」顧飛宇聽到李顓橋這麼一說,心中的那種興奮頓時之間消減了不少,盯著李顓橋的眼神之中略微帶著一絲盯著小偷的神採在其中。
李顓橋微微一笑,當然,因為他帶上了口罩,所以顧飛宇並不能看到這一笑,「自然,你等我一會,我煉完了丹之後,再陪你去。」
然而,這時候,那名弟子很識時務的出現了,朝著李顓橋說道,「師兄,煉丹室已經準備好了,師兄可以開始煉丹了。」
李顓橋點了點頭,對著那弟子說,「好,請帶路。」
那弟子便是站在了李顓橋身前,開始為李顓橋領路。
走出了幾步之後,李顓橋又轉過頭去看著顧飛宇,「怎麼?不跟上,不擔心我跑了?」
「跟,跟肯定是要跟著你的。」顧飛宇被李顓橋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來了,急忙地跟了上去。
李顓橋無言,僅有一笑。
左走右走,那名弟子帶著李顓橋到了一間煉丹室前,將李顓橋的令牌拿在手裡展示給李顓橋看,「師兄,您現在可以進去了,藥石的費用按照師兄陣法門弟子的折扣劃掉了,煉丹室的費用則是等師兄煉完丹之後再結算。」
李顓橋接過了自己的學院令牌,點了點頭,「勞煩了,多謝。」
「不敢。」那弟子朝著李顓橋鞠了一躬,便是退下了。
李顓橋將學院令牌在煉丹室的門上一刷,那煉丹室的門便是被打開了。
李顓橋伸出手來,推開了門。
顧飛宇皺著眉,看著李顓橋帶上了手套的手,疑惑道,「你什麼情況?為什麼還非得帶個頭蓬和面罩?而且還得戴著手套?」
李顓橋知道自己的笑顧飛宇是看不見的,所以,他再次笑了,笑著對顧飛宇說道,「你稍後便是知道了。」
「哼,故弄玄虛。」顧飛宇從昨天開始,便是將李顓橋故弄玄虛這麼一個詞掛在了嘴邊,彷彿有成為他口頭禪的趨勢。
李顓橋進入到煉丹室之中,對著顧飛宇說了一句,「你會不會煉鍛皮丹?」
「誰不會煉鍛皮丹就別玷污煉丹師的名頭了,你這麼問我,是為了數落我?」顧飛宇聽李顓橋問了這種問題,臉色通紅,脖子青筋暴漲,朝著李顓橋吼道。
李顓橋也沒在意,繼續說道,「我只是問你會不會,會就說會,不會就說不會,過分解讀我的話做什麼?靠一張嘴就想煉丹了?」李顓橋的吐槽很到位,讓顧飛宇頓時之間氣結,臉上的紅潤退去,青筋也消隱了。
「會。」隨之而來的,是簡簡單單一個有氣無力的字。
「會是么?來,煉一手給我看看。」李顓橋也沒多解釋什麼,而是朝著自己面前的空地指了指,語氣之中是一種不可冒犯的威嚴。
「哦。」顧飛宇從自己的納戒志宏取出了一尊丹爐,丹爐落地,發出了沉悶的響聲。
「很好的爐,比昨天的更好,你可真的是幸運,三執事居然還願意給你配置一尊這麼好的丹爐。」李顓橋看了看這從司雨易納戒志宏取出的丹爐,毫不吝嗇自己的讚賞之意。
顧飛宇聽李顓橋居然又提出了昨天發生的事情,臉色再次憋成了豬肝色。
他與李顓橋約定,誰輸了,誰就要自毀丹爐,自斷丹道。
而昨天,在他逃走的時候,他的丹爐便是已經炸了,那丹爐隨著炸爐而分崩離析。
「開始吧。」也沒有在意顧飛宇心裏面怎麼想的,李顓橋從納戒之中把鍛皮丹所需要的所有藥石,展開在了顧飛宇的面前。
「開始什麼?」顧飛宇對李顓橋突如其來的命令整得有點懵,看著李顓橋問道。
李顓橋一巴掌拍到了他後腦勺上,「煉一爐鍛皮丹出來看看,看看你什麼水平,夠不夠資格跟在我身後。」
這一巴掌險些又把顧飛宇拍得跳腳,雙眼冒著火光,像是要把李顓橋生吞活剝了一樣。
「趕緊的,抓緊時間,早點完成,我就早點解脫去見三執事。」李顓橋可不管著傢伙眼中那猶如燎原的怒火,淡然說道。
「行。」顧飛宇聽到李顓橋這麼說,頓時又打起了精神。
精神力從體內傳出,顧飛宇按照自己記憶之中的那張遙遠的鍛皮丹丹方,開始一味一味的藥石挑選著,排好了順序。
「基本功還算是紮實。」李顓橋看見司雨易將所有需要的藥石懸浮在身邊,不禁開口道。
而顧飛宇似乎並沒有領這個請,大喊著,「不需要你來鼓勵我,我自己做得到,我人生第一爐丹藥就是鍛皮丹,」
李顓橋點了點頭,並沒有說什麼。
顧飛宇伸手,手心之中出現了一團火球。
他雙手虛窩,朝著丹爐之中擲去。
頓時,丹爐里燒起了熊熊烈火。
李顓橋原本覺著,在煉丹室這種封閉的環境里,應該會導致空氣過熱,從而難以呼吸。可現在,縱使顧飛宇的丹藥已經祭了出來,煉丹室裡面都沒有任何意思溫度提高的趨勢。
李顓橋四顧環視,才發現了一個陣法銘文正在閃爍著光芒。
「就是你了,這麼好的東西,到時候如果在戶外實在是熱得要死的時候,說不定這個陣法銘文能夠發揮些用處。」李顓橋看著那枚陣法銘文,直接盤腿坐下來,看著那一枚陣法銘文。
顧飛宇此時此刻正在把第一味藥石投入丹爐之中,熊熊的丹火很快便將這藥石外的結石焚化,化成絲絲灰塵,散落在丹爐之中。
「混蛋,你能不能看著我?專心地看我煉丹的手法有多高超?」顧飛宇此時也注意到了李顓橋居然在研究一枚陣法銘文,忍不住在心裏面暗暗罵著。
可李顓橋哪裡管他,專心致志的看著那一枚陣法銘文。
第二味,第三味……終於,所有需要的那些藥石都已經被顧飛宇處理完了。
「呼,合丹要開始了。」顧飛宇用精神力感知著丹爐裡面那些藥液,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氣。
「不錯嘛,加油。」可這個時候,先前一直安安靜靜的李顓橋卻是動了,跑到了顧飛宇丹爐旁,淡然開口。
顧飛宇的臉上掛著驕傲,「那當然,我父親是誰?玄雷學院陣法門的三執事,曾經在象牙塔教過三十年學生的,我的實力又怎麼可能會差?」可這驕傲即將抵達頂端的時候,李顓橋的聲音又響起了。
「你如果不快點,恐怕煙靈石的石液藥性要大大折扣了。」李顓橋雖然也想看看顧飛宇出糗,但是現在他還是要看一下顧飛宇的實力。
畢竟,他不可能一直擔當著團隊裡面煉丹的任務的。這一項工作,很累人,李顓橋還是喜歡當個打手而不是輔助。
他也猜到了三執事將顧飛宇塞了過來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無非是覺得自己的潛力很可觀,想讓顧飛宇跟在自己身邊,說不定能夠學到些什麼東西。
「典型的父親思想啊。」李顓橋在心底里暗暗地對三執事的這個舉措下了一個定義。
當然,李顓橋在這個時候忘記了,他自己也是這種典型父親思想的執行人之一。。